大寅皇室曾经显赫一时,拥兵百万,坐拥天下九州,东部荒原,西部高原,北部草原的异族皆为附属臣国。
以嫡传为正宗的传位之法,不论文策不论战法,只求正宗的血统传位,强大清廉的内阁确实为皇帝分担了很多事情,而内阁和丞相相互牵制,军部掌后勤,皇帝掌兵权,将军只得在皇帝赐虎符之时才可调兵,诸侯亦无实权,只领爵位的安乐之辈。
这套政体应当是无懈可击,可是不思进取便是灭亡。
临近东荒的禹州,准确的说禹州最边边角的地方有个小镇,离东荒边境不过十数里,越过松江此间是一个学堂。
私塾清了清嗓子,“在座的少年乃是禹州的基层力量,以后学有所成可帮助本地士族老爷做些门卫武夫,抄录的工作,也算不错,总比在家务田出海捕鱼强百倍。”
此刻与大家平时一起玩耍的大牛,拍案而起,怒道:“你这厮,教书也罢,竟舔起这帮士族豪绅,竟要吾等为这帮狗贼做事,你的骨气已经没了,被那些老爷驯成奴才,吾辈寒门定是同气连枝,士族不灭寒门不出。”
余鲨看着大牛的样子不禁感慨万千,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7年了,大多大寅的事迹都是私塾先生传授,穿越到这个架空世界,余鲨并不认为自己是主角,这兵荒马乱的只求自保罢了,幸好自己这名字还算霸气,家父算是这临海镇唯一一个出过远海的水手,在鲨鱼口中逃得一命,给自己取了个余鲨。
临海镇大多数人都姓余,貌似是和时代居住在海边有关系,连所属的都是禹州,余鲨也没啥好说的,这7年慢慢用前世对健身的一些理解,开始锻炼,也遗传了余父当年临海镇第一水手的魁梧身板,比起他人都强太多。
对于大牛,余鲨也理解为是本土主角那种,同是七岁大牛已经长到一米三左右,比起自己高了半个头,大牛非本名,他叫鱼布,镇里也有小部分姓鱼的。
余鲨不禁感叹,这小子应该类似气运之子这种。
“有种的就和我走,咱们习武去,到时候让那帮士族老爷后悔来到这个世上。”鱼布振臂一呼,却无人应答,随即气呼:“奶奶的,气煞我也。”拂袖而去。
全场似乎静了下来,未有人发言,私塾也并未发声,余鲨观察到私塾先生眼底闪过的那一丝失落。
余鲨不禁了然,整整四百年,要知就算是择人而噬的猛虎久居笼中也会变成一只只会卖萌的大猫,而人亦如此,呜呼哀哉。
私塾先生望着案下学生个个俯首,唯独那个叫余鲨的敢于昂首直视,不由留了个心眼,当机立断,拍案而起,观察着余鲨的眼睛,佯装怒道:“此等匹夫,尊卑不知,罢了,都散了吧。”看着众人作鸟兽散,叹道:“春风一触万里红,咸鱼苦水无人知。吾一如风斩万道,松江三里望亭水。”
似未听见,余鲨便径直走了出去,这先生似乎不简单,松江三里望水亭见嘛。想了想还是先去忽悠鱼布,借他气运。
“大牛,我刚刚本来想跟着你的,你也知道我爹管得严,我也不敢在私塾先生哪里造次,回头肯定藤条伺候,寒门四百年暗无天日的生活我是受够了。”余鲨看到大牛正在练石墩子开口说道。
“哦,当真有心,何惧那藤条之痛。”鱼布狐疑道。
鱼布此人倒是粗中有细,余鲨笑道:“未想布兄看似大愚却是大智之人,疑人之心不可无,我便坦诚言之,任何豪言,若直接应诺,跟风之数几何,我确实犹豫了,但我还是来了。若你还是怀疑,我就给你感受的一下我的血还是热的。”话罢抓起地上的尖石就要冲手上来一下。
“不可,汝之言吾亦热血沸腾,不如结拜为异性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鱼布有些激动的抓着余鲨的手。
“可,有一地可观大江如海,吾等结拜,当如那江水一般,气势磅礴,奔流不息。”余鲨此刻也面带潮红,若说是真心话,男子汉大丈夫生当如此。
“莫不是那松江三里亭,此时正是晌午,阳气最为旺盛,吾先去李老头那里提两壶佳酿,你我共饮那血酒指天为誓岂不美哉。”鱼布说道。
“可,那我便先行一步。”余鲨拱了拱手,鱼布此时热血上头,步伐急促的走了。
望水亭中
“先生,此乃祖传之物,我怎受得起。”余鲨佯装推脱,可那双眼睛出卖了他。
这把剑叫分水,以百炼钢混合天外陨铁,在海外岛以地心火炼制锻造而成,长约三尺有余,虽然远远没到削铁如泥,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利器。海外岛当地人大多向往大寅,由于从海上渡船过来,得了个浪人的称号,因为海上水贼大多是浪人,所以也有倭人、倭寇之称。
一番虚伪的推辞,余鲨拿到了分水剑,好家伙,剑柄就到肩膀了,七岁啊,挨到十二岁才能命字,习练天地吐纳法,此法相传是每个人到十二岁都可修习的功法用于捕捉气感,培元固本,整个大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放前世绝对是启蒙书级别。
收剑入鞘,余鲨不禁感慨,男儿生当如此,现在又正逢乱世,必定仗剑走天涯,前世的梦想如今却要实现,那个埋藏在心中若干年的字,侠。
只等鱼布了,指天为誓,饮血酒,结兄弟。
可是左等右等却不见人来,眼看晌午就要过了,腹中也有些许饥饿,余鲨想了想还是去看看,若非有情况鱼布也不是那种爽约之人。
正欲动身,不料街上跑出几个倭寇,见人就杀,余鲨一下子蒙了。
“唔鲁,唔鲁,呜呜呜。”未看清是何人,余鲨被推下江中,分水剑太沉了,竟然没抓住,沉了下去,本想下潜取剑,只听“噗通”一声,直射下阳光的水面顿时被挡住一块阴影,这是一具尸体水中瞬间血色弥漫,余鲨害怕极了,只知道疯狂的往前游等实在憋不住气了才敢浮出水面。
不知道游了多久突然想起了老爹尚在家中,望了望周围,已经出了临海镇到了镇外围的一片小树林,逆水而行居然游了这么远,想起老爹,此刻是心急如焚,想想以自己的水性赶回去加上顺流而下应是极快。
不料此时一个倭寇走过,整个人都被血染红了,一个渔网就套住了余鲨,直接给拉上岸了。
“原来还有个落单的,今日可算杀得过瘾,这帮大寅人一个个自命不凡,未想到我等未开化的蛮夷竟然屠你们如同猪狗,哈哈哈哈。”倭寇此刻嚣张至极。
“我爹怎么了!你等如此丧心病狂,不怕遭天谴吗?”余鲨奋力挣扎,怒道。
“你爹?整个临海镇我们已经屠尽,恐怕已是人头滚滚,哈哈哈。”倭寇还做了一个割喉动作,夸张道:“呲!血都喷出去好远。怎么了小子,你是感到了愤怒了吗。好好珍惜吧这可能是你最后的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