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一道惊雷划破天空,随着整片苍穹闪现血红的光亮,刹那即逝。
刚才那快速消逝的红色光亮中隐隐藏着一只似有似无睁开着的血红眼瞳,仔细瞧,那眼瞳中散发着的寒光犹如舐血凶狠的苍龙要吞噬这世间般阴森,甚是吓人的肯。
屹立于城市中央那栋最高钟楼顶尖上,一身黑色西装革履的人因刚才天空之景而眯起双眼,微皱了下眉,表示他的不悦。
风有些肆意的刮着,扰乱了他额前的发。
他抬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蜻蜓点水般碰了碰自己一片光洁的额间,此时那里隐隐泛着流光。
横眼!
他听长老们说这世间唯一拥有横眼的天眼师。
凤梧!
那人竟然是个女子。
他微抿的嘴唇此时上扬,握紧成拳的手背青筋暴跳。不知道是因为那女子拥有唯一的横眼让他不快,还是因为那女子竟然用横眼谋私利让他不快。他自己都已分不清胸口郁结的答案是什么。只是他知道该去会一会那女子了。
瞬间,身影从钟楼顶尖倾身而下,如浮光掠影在高楼大厦的顶楼穿行着,那速度快如天空的雷电,瞬间消失在夜空尽头。
雨骤然倾盆而下,像断了线的珠子淅淅沥沥落起来。
凤梧瞅着眼前的雨幕,慵懒的伸手装了一手雨滴把玩着。脸上有着很明显的厌恶,她极讨厌下雨天开眼,估计那些黑衣人又会出现破坏她的生意不说,还得出手和他们较量,浪费时间之余,还要浪费力气。她做生意虽然有些随心所欲,但有些事情她答应了还是要坚持到底,就像她开天眼助别人了却心愿,就像下雨天极不愿意和那些黑衣人有牵扯。
她思虑再三将手中的伞撑于头顶,正准备迈开脚步踩进脚底被雨水侵湿的水洼中时,一抹黑影立于她前方不远处,她冷哼一声,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笑,如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这次就来了一个?”凤梧一脚踩入水洼中,溅起的积水弄脏了她脚上那双奢侈的手工真皮靴子,她却完全不在意。现在她比较关心的是这只身一人而来的黑衣人身手和之前那些喽啰有多大的区别。
对方看到脏水溅在凤梧的靴子上时,眉头一紧。随后听到凤梧发话才举高手中的超大黑伞,缓缓抬头望向凤梧。
四目于雨帘中相撞,刹那之间,好像雷电贯穿两人身体,无形中发出“滋滋滋”的电流。
“横眼凤梧!”
寂静的只有淅淅沥沥雨声的黑夜中,青城如大提琴般的低沉嗓音吐出凤梧的名字时,凤梧已经立于他身侧。青城对于突来的状况,身体僵硬的伫在那里不能动弹。
她是怎么做到,在那刹那间,在他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来到他身边。不,他不相信一个女子可以瞬移的速度可以快到这种地步,可凤梧却在此时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
“嗯……”凤梧将伞搭在肩头,漫不经心的围绕着青城打量起来,脚下故意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进水洼中,溅起的脏水染湿了青城干净的裤管,他再次皱了皱眉,正要开口时,凤梧调侃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
“真是个俊俏的少年郎啊!”她故意踮脚将最后说话的气息吐在青城耳根子上,然后脸上溢满了坏笑。特别是看到青城因她暧昧的动作,耳朵染上红晕时,笑声已经溢出了她的口。在这样的雨夜更加清彻,犹如银铃般响亮。
终于,青城不淡定了。他瞬间拉开和凤梧的距离。他从未想过凤梧是个如此,如此……不正经的女人。之前准备好的说辞因凤梧的挑逗全部梗阻喉中无法一吐为快。
就在他思绪分散之际,凤梧身影挡在他身前,对着空气嚷嚷着,“我说嘛,按照之前的尿性,怎么会只来一人。原来是派了个先头兵探路,这次倒是挺有觉悟,选了个姿色不错的少年郎,姐姐我很是喜欢。”
凤梧说话期间,已被身披黑衣,篷兜遮脸的四人团团围住。他们成圆形伫立于凤梧半丈开外处了,凤梧不动黑衣人不动,时间就此静止。
雨水落入水洼中滴答滴答做响,如同雨夜中演奏出大自然特有的曼妙乐章。
水洼中倒影着他们的身影,被滴入水洼中的雨滴漾开来,模糊了……
青城虽不至于第一次面对这种以多战少的场面,却是肯想知道接下来凤梧的动作。
果不如其然,凤梧悠闲的转动着搭在肩膀上的雨伞,一圈一圈的如转动的陀螺般看的青城有点眼晕晕。
啪嗒啪嗒,凤梧转动的雨伞上的雨滴成直线甩出去。左右两侧的黑衣人动了动身子想避开,却还是被凤梧雨伞上甩出来的雨滴打到。
“你们老是雨天出没,应该是很喜欢雨吧。”话音才落,凤梧一脚重重的踩进前面一摊积水中,瞬间抬脚将积水连成一片带了起来,积水像受了控制般,一分为二冲向凤梧正面两黑衣人,凤梧的速度之快,青城看了都有些咋舌。
四人看到凤梧已动,早已按耐不住的小跑蓄力冲向凤梧。
他们四人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四把不同的武器,因他们奔跑的动作过大,脑袋上的偌大篷兜已随之掉落,露出面孔来。
雨水瞬间浸湿了四人被梵文图腾覆盖的整张脸,初初看着特别在黑夜中有些渗人。
凤梧触到四人面相已习以为常,脚下轻点,举伞飞身而起,稳稳当当的落在离青城不远的地方,转头望向青城,脸上的笑容漾出了蜜一样。“少年郎,袖手旁观非君子啊。”
青城对凤梧的话充耳不闻,下巴朝黑衣人努了努,告诉凤梧现在她该对付的是那四人。
“唉。”凤梧虽轻叹却不见她脸上笑容减半分,“明知不是我的对手,你家主子依然坚持不懈的派你们来围剿我,这精神倒是可佳。”
凤梧对于四人的攻击只是一味的防御,手中伞成为她防御四人的盾,来去多个回合,四名黑衣人连凤梧的衣角边都没触碰到,直白点说和他们对打的全是凤梧手中伞。
转动手中的伞,伞上的雨水化成锐利的利刃直射四人。
如果不是接下来四人口吐鲜血的话,根本无法知道凤梧雨伞上的雨滴给了四人重击。
“啧啧啧……”凤梧好生心疼的瞅着受伤的四人,脸上显出不耐烦,挥挥手道,“不打了,不打了,实力不均,胜之不武。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下次让他自己来。”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横眼!”其中一为头的黑衣人叫住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凤梧骤停,转身面对头目,展现出凤梧式的微笑,淡淡的说,“我叫凤梧,记住了。下次不要再横眼横眼的叫,难听死了。”
“我,我……”瞅着凤梧突然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为头的黑衣人突然结巴起来。
“我主子让我们带话给你。”为头身侧的黑衣人接过话,“不要再使用横眼做不正当的事,如若再犯,必夺你横眼。”
“行行行,你主子是天,你主子是地,说一句能夺就能夺。”凤梧和这些黑衣人之前除了战就是战,从来没有像今天说这么多废话。“告诉你主子,有本事夺去,就算他想弄成横眼凤梧,或是竖眼杨戬都随他,前提是他要有这个能耐。”
“你!”身侧黑衣人还想说什么,却被为头的黑衣人阻止了。
“走吧!”为头黑衣人领着其他三人消失在雨夜尽头。
凤梧看着消失的四人,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转身面向青城,“喂,少年郎,他们都散了,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青城!”
对于青城突然吐出的话语。凤梧有些不解。
“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