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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魔灵再现1

《起源》

新生手册的第一部分写道。

创世纪元前,世界处于混沌纪元。世界上有一个绝对的统治者,被称为魔王。

魔王创造出来具有邪恶力量的魔灵,作为他的士兵,帮助他在世间施加残暴,世间万物皆受其所害。

弱小的人类被当成低下的物种,在最底层苟延残喘。然而人类在不知不觉中进化出来独特的思想和智慧,他们在奴役中向往着自由,渴望推翻魔王的统治,给世界带来和平。

慢慢地,人类学会了使用技术,他们做出武器和铠甲,向魔王宣战。

然而魔王的力量远超过人类的想象,不费吹灰之力就灭掉了人类起义军的主力部队。伤亡惨重的人类甚至要面临灭绝的危险。

就在危急存亡时刻,出现了一位同样有着超凡能力的人类,宛如造物主降临,被人们称为“神之子”。

神之子赐予了战士们特殊的能力,受到启示的战士可以用“启示之力”强化肉体,甚至幻化成特殊的武器用以战斗。这便是“启示者”的起源。

启示者在神之子的带领下,歼灭了魔灵部队,与魔王迎来终极决战。

决战维持了几天几夜,魔王以一己之力消灭了启示者几乎全部的军力。最后,神之子使用了以生命为代价的封印术,将魔王封印。人类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开创了创世纪元。

幸存下来的启示者保留了独特的血统,并且能够将之世代遗传。启示者们达成契约,共同守护这个秘密,并利用自己特殊的能力默默保护着人类。而神之子的故事则成了启示者之间的一个传说,流传至今……

疲惫的赵一鸣入睡后做了一个非常真实的梦。

在一片荒凉的戈壁上,四下里一片空寂。偌大的戈壁滩只有他一人,赤身裸体地躺在干裂的泥土上。

萧瑟的狂风吹过,掠过裸露的肌肤,像是刀割一样。但是他浑身无法动弹,也发不出声音,似乎正处于梦魇状态。

天空中已经没有了太阳,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没有眼睑的金色瞳孔。尖细的瞳仁左右移动,像在监视着世间万物。

“灭世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空旷的戈壁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灭世?”赵一鸣不解。但他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在哪听到过这个词语。

“吾乃主宰万物的魔王,待吾复活之时,必将严惩叛乱者,给世间带来毁灭。”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在回应赵一鸣。

巨大的魔眼死死盯着赵一鸣,锐利的目光似乎可以将他刺穿。

“即使是你也无法阻挡吾。”声音震耳欲聋。

赵一鸣突然明白这个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看着天空中诡异的瞳孔,心里开始咚咚地打起鼓来。

“说好了,我可没有叛乱,你爱咋咋地,我没闲工夫阻止你。”赵一鸣心说。

“待吾重临天下,便是决战之时。”阴邪的笑声在空旷的戈壁四处回荡。

“喂喂,别欺负我现在说不出话,都说了我懒得搭理你。自己说得这么厉害还不是连我在想什么都不知道。”赵一鸣心里吐槽。

灼热的火焰从魔眼周围喷出,熊熊火焰形成了魔眼的眼睑,看起来更加可怖。无数火球从魔眼中溢出,掉落在大地上,布满了整个戈壁。但是他并不觉得灼热,在火光的映照下,他隐约看到有一层致密的类似薄膜的物体将他包裹住,帮他隔住了热量。

突然,魔眼发出了刺眼的光,扎得赵一鸣双眼涩痛。

“我最怕睡觉的时候有光啊。”赵一鸣翻身坐起,戈壁,魔眼,烈火都已不复存在。他仍然在协会的房间里。黑暗中,枕边的手机屏幕闪着耀眼的蓝光。

“太讨厌了!”赵一鸣翻弄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关闭。“这是什么破东西?第一天用就坏了。”他看到自己的体力值只有57%,远远没有充分休息,索性随手把手机丢进床边的柜子里,闷着头接着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醒来,因为前一天走得太多,赵一鸣觉得双腿酸痛。

体力值显示86%,夜里的梦魇以及被手机的光惊醒都影响了他的睡眠质量。

他从柜子里拿出手机,发现闪光的毛病已经消失了,其他功能也可以正常使用。打开讯息,半小时前有一条郝楠发送的消息,通知他尽快准备,一个小时之后在行政楼门口集合。

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他草草洗漱完,在餐厅扒拉两口早饭就往行政楼跑。

行政楼下停着一辆纯黑色玛莎拉蒂GT,赵一鸣从旁边跑过,车鸣了两声喇叭。

“上车。”郝楠在驾驶室招呼道。

赵一鸣愣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没认出我吗?”郝楠问道。

赵一鸣苦笑一声,说:“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富婆。”虽然他不懂车,但是看到这辆车就知道价格不菲。

他摸着柔软的真皮座椅,又担心不小心把真皮划破,双手十分拘束,不知道往哪放。

这还是他第一次坐私家车。在学校里,经常会看到同学有家人开车接送,然而他为了省钱,连公交车都不舍得坐。只有一次,爷爷带他体验了一次出租车,他坐在后排一路开心得要命。

“安全带系上。”

赵一鸣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在座椅上乱摸,终于找到安全带,扣好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跑着来,不累吗?”郝楠问道。

赵一鸣心里咯噔一下,他现在确实感觉不到累了,虽然运动之后会大口喘气,也只是身体为了补充氧气的条件反应。他能感受到的,只有体力值的数字慢慢地变小。

他随口应付了几句,郝楠也没有太在意,轻踩油门,汽车引擎发出“嗡嗡”的轰鸣。

车子稳稳地起步,慢慢速度越来越快。开出大门之后,是一条笔直的大路。路上没有其他车辆,郝楠也把车速提得很高。

协会的大门建得很高,像古代高高的城墙。墙上安装了很多摄像头,360°实施监控。这架势感觉一旦发现入侵者,就会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架格林机器对着扫射。

过了一会,赵一鸣再回头看时,协会已经笼罩在一层云雾之中。高大的城墙和中间高耸的礼堂穹顶看起来大气磅礴。慢慢地协会完全笼罩在云雾之中,消失不见了。

就在赵一鸣看得入神时,突然他眼前一黑,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车子已经驶进了一条长长的隧道。

开了一会,再次见到光亮时,车子已经开到一条宽阔的马路上,周围也出现了穿行的车辆和来往的行人。

两人先去把赵一鸣租的房子退了,行李收拾了放在车里,已经十点多了,到了居酒屋的上班时间。

“走吧,正好办完事顺便吃点东西。”郝楠去过一次居酒屋,竟然还有些怀念那里的美食。

“好啊。”赵一鸣想起居酒屋的章鱼丸子也咽了咽口水,下次回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这次回去可要好好吃一顿。

汽车发动,驶入宽阔的大路中去。

***

“今天怎么来这么早?逃课了吗?”店长板着脸质问赵一鸣。

“没有啦,我已经转学了,今天来是准备辞职的。”赵一鸣说。

“辞职?”店长脸上闪过不舍的表情,“辞职也好,学生就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说完之后就背过身,不知道捣鼓什么东西,像是故意躲开赵一鸣一样。

“对了,你转到哪个学校了?离这里远不远?”店长仍然背对着赵一鸣。

“在一所寄宿制学校,离这里蛮远的。”

“哦。那平时没时间过来吧。”

“对,管的比较严。”赵一鸣说完,两人都沉默起来。

过了一会,赵一鸣主动打破沉默,说:“好饿啊,现在还能点餐吗?”

“两点半收工,三点才开饭啊。”店长说,随即意识到赵一鸣已经不算本店员工,转身拿出一本菜单,说:“这才多久业务就不熟了?现在还是营业时间。看看吃点什么我请客。”

赵一鸣憨憨地笑了笑,说:“没关系的店长,给我打个折就行。”

郝楠临时有事,把赵一鸣送到居酒屋就匆匆离开。赵一鸣自己点了一大份章鱼烧和一碗乌冬面,拿着单子跑到了后厨。

“伟哥!我来啦!”赵一鸣大声喊道。

“你伟哥不在。”说话的是小林,赵一鸣看到他已经戴上了主厨的袖标。

“怎么回事?”赵一鸣心里一震,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二愣子昨天跟陈总顶嘴,被炒了。脑子一根筋,不知道变通,也就店长护着他,不然早被炒了。诶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跟你说最好小心点,别什么事都管,不然下一个就是你了。”小林嘴一直叭叭说个不停。

赵一鸣脑瓜子“嗡”的一声,突然的巨变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本以为郝楠警告后陈冰会老实一点,没想到这才两天就这么嚣张。

“怎么回事,上次不是警告过他了吗?不怕DR协会的吗?”赵一鸣小声嘀咕。

“他不仅没有放在眼里,反而变本加厉了。”赵一鸣身后传来店长的声音,他回过头,看到店长站在他身后,表情凝重。

“不是说过这些事情不要外传了吗?赵一鸣今天已经辞职,不再是居酒屋的员工了。”店长严厉地说。

“我,我不知道他辞职了。”小林面对店长,语气也变弱了,“再说了,如果不是店员,也不允许进后厨的。”

店长虽然平时偏袒赵一鸣,但是这次确实是赵一鸣理亏。店长压抑着心里的怒火,狠狠地瞪着他。

“到底怎么回事?阿伟哥现在在哪?店长你快告诉我,我这次来就是想道个别的。”赵一鸣央求道,“对了,还有小桃姐姐,今天怎么没见到她?”

听到赵一鸣问到了小桃,店长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他把头扭到一边,试图避开赵一鸣的视线。

看到店长举止反常,赵一鸣心里更加不安了,穷追不舍地想要问出结果。

店长被磨的实在没有办法,交待后厨好好工作不要分心,一边示意赵一鸣跟他离开后厨。

“今天一直没联系上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跟店员都说她今天请假了。”店长看周围没有其他店员后对赵一鸣说道。

接二连三的噩耗重重地打击了赵一鸣的精神,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样晕眩。

“小桃姐姐不会出什么事吧?”

店长无奈地摇摇头说:“谁也没法保证。陈冰昨天就是奔着她来的,阿伟看不下去强出头才被辞退的。我已经报警了,说了相关情况,但是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

赵一鸣突然像被遗弃的孩子一样无助。面对突如其来的事件,一点处理的方法都想不到。

对了,还有郝楠。如果凭借DR协会的力量,应该会有办法的。赵一鸣忙摸出手机,拨打郝楠的号码,但是一直提示无人接听。他茫然地愣在原地,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先吃点东西吧。”店长拍了拍赵一鸣说,“吃完之后我把阿伟跟小桃的地址发给你,有事的话可以去找他们。”

“陈冰的地址,你知道吗?”赵一鸣狠狠地攥着手机。

店长白了他一眼,说:“你要他地址想干嘛?”

“如果有的话,请告诉我。”赵一鸣盯着店长的眼睛说,眼神里像是住着一头猛兽,随时会扑出来一样。

店长从来没见他露出这样的眼神,心里也十分惊讶。在店长印象中,赵一鸣总是眼神躲闪怯生生的样子,像一只小奶狗。然而今天,从他第一眼看到赵一鸣时就觉得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不知这短短两天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他的办公地址,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找到他。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做过火的事情。”店长叹了口气,没想到最终还是自己妥协了。

“好,我答应你。”赵一鸣应道。

“你先吃饭吧,我去找纸笔写给你。”说完店长就走回前台,拿出纸笔开始写起来。

赵一鸣顾不得仔细品味,匆匆吃完拿着店长给的地址跑出店外。

天色变得阴沉起来,四下刮起阴冷的风。郝楠的电话仍然没人接,赵一鸣给她发了一条信息,便去了阿伟的住处。

阿伟住的离居酒屋不远,赵一鸣一路小跑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阿伟哥。”他在门口喊到,没有人回应。他拍了几下门,门居然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阿伟哥,门没关紧,我进去了?”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阿伟住的是很小的单间,拥挤的客厅里乱七八糟地摆放着很多杂物。沙发旁边的小书桌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赵一鸣刚去居酒屋不久的一次员工聚会上拍的照片。照片里赵一鸣偷偷地在阿伟身后摆着剪刀手,笑的很开心,阿伟则眼睛撇向站在最边上的小桃,只拍到了一个消瘦的侧脸。

赵一鸣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看到阿伟,他回到书桌前,看到桌上放了一本笔记本。里面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琐事,包括超市购物清单,彩票开奖号码,逗女生开心小妙招等等。在最后一页上,写着“陈冰”两个大字,并用红笔打了一个叉。

看到这里,赵一鸣心里一震。心想阿伟难不成知道小桃失踪的事,一时冲动去找陈冰算账了?可能走得急忙,连门都没有关紧。他的心里只喊不妙,以阿伟的性子,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来。

“已经迟了。”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正在发呆的赵一鸣吓了一跳。他回头一看,风正靠在沙发上,看起来十分悠闲。

“你怎么在这?”赵一鸣问道。

“我想去哪,谁还能拦的了我?”风淡淡地说。

这还是赵一鸣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风,之前都是在风建立的'域'中,都是像做梦一样,这次显得真实了许多。

“好吧,你说什么迟了?”赵一鸣有些担心。

“陈冰已经魔化了。你的阿伟哥这么冒冒失失地去找他,可能会有危险。”

“魔化?”赵一鸣觉得不可思议,他想到之前在血月之夜遇到的巨型狼人,很难想象一个正常人会变成那种样子。

“那协会的人不就能侦查到他了吗?”赵一鸣表示疑问。

“不一定,协会监测的是魔灵释放出来的能量。这个人很狡猾,他没有擅用魔化的能力,很难被侦测到。”风解释说。

“他还有人类的意识吗?”赵一鸣很惊讶,他本以为魔灵都是只有兽性的怪物。如果魔物拥有人类的意识,善于潜伏,随时作恶,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风点了点头,说:“昨晚我已经提醒你了,但是你没有注意。”

赵一鸣一脸茫然,表示自己不记得有这回事。

“协会发的手机有警报功能,监测到魔灵会根据不同种类闪烁红,黄,蓝三种信号。昨晚我已经通过这种信号告诉你了。”风说。

赵一鸣回想起昨晚被强光闪醒,当时还以为是手机出了什么问题,又想起中午郝楠说有事匆匆离开时,她的手机也闪着微弱的蓝光。

“拜托,下次提示能不能直接点,这些事情我还不知道呢。”赵一鸣抱怨道,但是他心里也明白,即使当时知道也没办法自己离开协会。

“准备怎么办?”风没有理会他的怨言。

“还能怎么办?得赶紧去找他。”赵一鸣说。

“你应该知道魔灵的可怕,以你现在的能力去,会死的哦。”风冷冷地说。

赵一鸣并没有被吓到,他的心里已经默默地下定了决心。

“阿伟救过我,即使会死,我也要去。”他语气坚定地说。

风挤出一丝冷笑。“拿着。”他递过一把手枪说,“你落在房间的,防身用。”

赵一鸣看了一眼,认出这是在新手礼包里,被他藏在房间的勃朗宁手枪。犹豫了一会,还是伸手接过,说了声“谢谢。”

“会用吗?”风问。

赵一鸣摇了摇头。

“那你还逞什么能?”风质问。

“但是我也没用过啊?新时代的守法好公民是不会碰到这种东西的。真的遇到魔灵,我只能用枪砸他。”赵一鸣哭丧着脸说。

“这时候还不忘打嘴炮。”风说着比出一个手枪的手势,“很简单,像这样上膛,然后,啪。”

“这教学也太敷衍了。”赵一鸣吐槽。

“试一试就会了。”风打了一个响指,赵一鸣突然被吸进一个空旷的空间中,在这个空间的远处出现了一个靶子。

“请。”风绕到赵一鸣背后,优雅地比出一个手势。

赵一鸣咬咬牙,把枪上了膛。这是他第一次用真枪。小时候有次过生日,爷爷给他送了一把玩具枪,他没事的时候没人跟他玩,他就自己一个人在家对着墙练习射击,对自己的准心还是有点信心的。

赵一鸣深吸一口气,右手扣动扳机,只感觉枪孔内喷出一股强大的气压,子弹高速旋转着击穿靶子,留下一个黑黑的弹孔。

“虽然没有命中靶心,但也不错了。”风淡淡地说。

赵一鸣的心里砰砰直跳,这是他第一次使用真枪,却也没有什么不顺手的感觉,心里又紧张又兴奋。

“时间紧张,快出发吧。”风说完拍了一下赵一鸣的脑门,赵一鸣眼前一黑,再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回到了阿伟的房间,房间里没有了风的身影。

他把手里的勃朗宁手枪藏进外套中,匆匆跑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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