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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次相见

千古读书人,得意者少,失意者多。

李贺有诗云:“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王羽读了这么些年书,还是白读了……

黄景仁《杂感》里说到:

仙佛茫茫两未成,只知独夜不平鸣。

风蓬飘尽悲歌气,泥絮沾来薄幸名。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用是书生。

莫因诗卷愁成谶,春鸟秋虫自作声。

王羽只是个初中生,但是却很喜欢幻想,他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就是脑子里有一大堆关于自己的幻想。

所以,这三个笔记本,便是王羽所有的幻想,包括了王羽自己的过去和未来,这是王羽写在三个笔记本上的一个小说,现在把这个故事,说给大家听。

当王羽把第一个笔记本写完的时候,这个本子便不再属于王羽了,刚开始,王羽的第一个笔记本在班级里开始流传,一传十,十传百。

反正就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笔记本就跑到了别的班级里面去了,每个班级里都在流传。初三,一共是四个班级,王羽就在三班。

王羽最后一次看见自己的第一个笔记本的时候,每一页已经被人翻烂了。

于是,王羽只好写下了续集,不管是上课下课,放学,还是休息时间,王羽像是不知疲倦的疯狂写着。第二本,两个星期便写完了,第一本大概用了三个月。

没想到第二本写的会怎么快,王羽感觉,可能是这次买的笔记本比较薄吧!

没想到第二本最后一个字刚落笔,王羽刚合上笔记本,便被同桌给拿走了。

王羽还想追着再看一看,修改一番,可是,自己的笔记本就是要不下来,从此不再属于自己了。

当第二本在别的班级里流传之后,有的人一天就看完了,于是没过几天,大家都开始催促王羽写第三本,这让王羽十分苦恼。

学习,才是正道,写的这些小说,也就能让同学们开心一下,还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啊!杨炯有诗云:“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可是,很无奈,王羽在别人的强烈要求之下,只好动笔写下了第三本,这一次,王羽可能真的是疲倦了,于是,他的第三本小说,便是大结局。

故事,以悲剧收场,所有人都看完之后,感到了深深的失落,有的女生,甚至看到最后,还流下了眼泪。

有的人逼着王羽将结局写的美好一些,王羽只是说到:“这个故事,只能是这样的结局,没有别的选择,我不会写什么美好的结局的。”

于是,几个星期后,王羽在自己班级的垃圾桶里,找到了自己写的第三本小说,这个完结篇,王羽对它十分怜惜,从垃圾桶里捡了出来。

第一页,便是王羽的大名,以及,自己的笔名。

一晃,便是几年后,王羽还是孤身一身,翻出了这些一大堆旧的书本,打算送往垃圾场,在其中掉落了这仅存的一本,正是第三本小说,王羽翻看着,陷入了沉思,前面的故事又涌进了脑海中。

王羽心有不甘,这是自己的故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故事,我不想留下遗憾!”

于是,王羽写下了这本小说……

(正文开始)

二零一二年,秋季……

王羽是一个只知道玩的坏小子,学习成绩在班里也很一般,自己也不肯努力,就连九年义务教育,现在都救不了,因为他,要面临中考了。

王羽犹豫了,自己这样的成绩,要考上高中,恐怕有点困难,是不是该中考完后就回家待上一年,到时候也就满十六岁了,说不定还可以跑到深圳去闯一闯呢?

幸好学校及时给了王羽一个选择,那就是当一名艺术生,艺术生分为“美术生”,“音乐生”。

在这个小小农村,普普通通的初中学校,离家最近的初中学校里,可惜连一个音乐老师都没有,所以王羽别无选择,只能成为了一名美术生。

报名的人也不少,可是第一轮海选过后就只有八个,而教美术的老师,名字叫:樊琳,今年二十五六岁,她同时也是教王羽生物的老师,学过几年美术的。

画画是需要功底,像王羽这样的新手,很难在即将到来的中考美术考试当中,画出什么优秀的作品。不过就算王羽画不来优秀的作品,那也不用慌,因为艺术生的分数线,还是比别人低很多,也就是说,王羽考上高中的可能性也就会很大。

经过半年的培训,时间也来到了二零一三年四月,王羽终于在美术老师樊琳的带领下来到了县城里唯一的一所高中学校,华阳中学来参加艺术考试。

中考的考试很简单,早上是四个小时的素描,下午是三个小时的色彩。

在美术老师的带领下,八个人背着画具,来到了高中校园里,做着准备。

早上八点三十考试,第一场,素描。有四个考场,每个考场大约二十人,讲台前十个,后面十个,每个教室里都有两组静物。

进去考场前,美术老师会发下一张纸条,这便是准考证,告诉每个人自己所在的是第几考场,带着纸条进去,人家监考老师会检查的这个准考证的。

王羽来到了这偌大的教室里,里面是从没见过的城里人,发型有的烫的特别霸气,还有的十分炫酷,金黄的,可是王羽却一点儿也不羡慕,自然色,就挺好的。

因为王羽相信,手中的铅笔,会给大家出一个答案,到底谁谁强谁弱,而不是由发型决定的。

看着别人都挤在景物的正中央,王羽只好坐在了侧面,这种与世无争的感觉,引起了监考老师的注意,这个孩子,有些落寞呢。

静物主体是个一个黑色的土罐,还有一些香蕉,苹果,两个梨子,还有一些小番茄都是一些素描的基础静物。

因为王羽所在的是侧面,需要考虑多个角度,结构,构图,透视,光源,新手不容易把握,创作难度也是有些大的,一个不小心,画作便毁了。

监考老师特意好心的提醒道:“同学,你要不要坐到这边来?”老师指了指靠前一点的地方。

王羽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而是专心看着自己的画板,开始画了起来,而监考老师也没再多说什么,在教室里转转,偶尔来到王羽的背后,看看王羽到底是什么样的高手,竟然敢选择这样高难度的角度。

看了又看,这不就是个普通学生么,没什么超高的技巧啊,画的也就一般而已。

众人贴好素描纸后,考试开始,画了一会儿,王羽这才发现,为什么他们都凑一堆了,原来处正中央的那个女生,是个大神。

王羽也是伸长脖子偷偷瞄到,那个女生的画作,十分清秀,细腻的线条十分优美,静物的形态也十分准确,光影也很到位,虽然都还在起型阶段,不过大关系已经十分明朗,王羽瞅了一眼,也是十分的羡慕,画的确实不错,王羽都想要忍不住照着人家的画来临摹了,可是王羽不想改画了,并不是因为王羽画的又多好,而是自己按自己的想法来,真实一点,画自己的,就挺好的。

众人纷纷不看静物画画,都开始现场临摹起那个女生的画作,看一眼,画一笔,王羽心里想着:这不是光明正大的抄袭么?老师们都不管的吗?难道说他们是一个学校的,所以才能随意临摹他人的试卷?难道就我一个是陌生人?

王羽不知道的是,美术考试,哪里有抄袭这一说啊!

除非是替考,或者是什么别的临摹,才算是作弊,这样的,就不算数。

王羽也看不清那女生的脸是什么模样,只能看到她穿的衣服和她的长长马尾,总之看着这副优秀的作品,就能猜想出来她一定是一个十分清秀的姑娘,别人都在看那个女生的画作,只有王羽在偶尔偷偷看那个女生。

可是王羽也不敢言语,可能是自己小题大做了,也许是可以现场临摹的,自己不知道罢了,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四个小时的静物素描考试,很快就结束了,交试卷的时候,监考老师特意看了看王羽的试卷,王羽也看不懂老师那是什么表情,惋惜还是失落,老师又看了看王羽,没说什么,好像是失落的样子,总之,王羽还是悻悻离开。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做贼心虚一般,也难怪,王羽就是一个孤独症患者,害怕别人的目光盯着自己,那种能看穿一切的眼神,就好像自己赤身裸体的站在那里一样,会令王羽惶恐不安。

“李华?你考的怎么样了?”王羽看到一个熟悉的女生,一起来的八个美术生其中之一。

“我还可以,你呢?”李华说到,李华虽然是个女生,不过画画的实力不如王羽,每次的美术考试的成绩都比王羽的低。

“我也还可以吧!”王羽结结巴巴的说到,然后笑了笑。

“你要是不行,我们学校的这八个,估计就都得玩完了。”

“有那么夸张吗,哈哈!”王羽谦虚的笑了。

……

吃过中午饭后,王羽一个人在这所高中校园里溜达,这里还真的是十分漂亮呢,高高的教学楼,还有那教学楼前的喷泉广场。

这教学楼侧面这里里还有一个复古式的园林,里面有个圆形的石桌和四个圆形石椅,周围还有一排翠绿的银杏树,胳膊粗的枝干,不过却十分茂盛,银杏树的另外一边也是一个圆形的石桌四个圆形石椅。

王羽路过圆形的古风味十足的石拱门,不由得向里面看了一眼,只见里面两排银杏树,树中间是石桌,一个十分漂亮的女生,穿着朴素的黑白色校服,扎了个马尾,看到这个马尾,王羽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那个考场上的素描大神。

她坐在圆形的石凳上,在这圆形的石桌上,正专心致志得看着书,在这绿色的银杏树下,她显得更加生动了许多,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一股古代家族的大小姐气质,都是大自然一般的纯洁,清香,都说绿叶衬红花,她虽然不是红花,却比红花更漂亮。

对面是几个正在饭后排练的音乐生,她们不仅要考的是音乐唱功,还有舞蹈能力。

她们穿着戏服,像极了一个个小天鹅,洁白的裙子,纤细的腿,优美的舞姿,楚楚动人……

“是她!”王羽一眼就看到了,她自身所特有的一股气质,带着一丝忧郁且静美,这一眼,注定了王羽要沦陷。

王羽根据身形衣服和发型,那熟悉干净的侧脸,一眼就认出她来,就是那个大神,素描考试令所有人都叹为观止的那个大神。

王羽心里想到了一句话:“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你是我这一辈子,见过最美丽的画作。”

在这个特定的场景,特定的时刻,那一股四月特别温暖的春风,在这一秒钟,很美,会心动,这便是喜欢,心动,不仅仅是因为皮囊,还有那不可染指的灵魂。

于是王羽假装路过,跨上了圆形拱门的台阶,走了进来,可能她看书看的太入迷,也有可能是因为附近有太多陌生人路过,所以她并没有抬头,而是目光依然停留在书本上。

王羽缓缓走过,假装不经意的瞟了一眼,那本书是《纳兰性德诗集》,王羽对诗词那是一窍不通,也不知道这纳兰性德是谁。

后来王羽查阅百度才知道,纳兰性德也叫做纳兰容若,号楞伽山人,满洲正黄旗人,清朝初年词人。

纳兰性德的词以“真”取胜,写景逼真传神,词风清丽婉约,哀感顽艳,格高韵远,独具特色。

只听到那女生小声读到:

谁念西风独自凉?

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

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首诗是出自纳兰性德的《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王羽偷听了一会,这首诗确实不错,只见那女生突然回头,看向王羽,四目相对,王羽假装自己是路过的,急忙尴尬低着头,踢了踢银杏树下的泥土,那女生也收回了目光,而王羽也只好在人家背后蹑手蹑脚的走着,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于是王羽有些不好意思回头看了她一眼,便加快了步伐,穿过了这个园林。

那女生也没多想,看着王羽离开,又仔细研究起了那本诗集。

王羽离开后,这才发现自己脸颊发烫,心跳加速,久久不能平复,这就是心动,一见钟情。

中午,考试内容为色彩静物,静物还是原来早上的静物,要说变化,那还是有的,就是静物下面多了一条衬布,一条浅蓝色的,一条粉红色的。

色彩,有冷暖之分,简单来说温暖一点的就是暖色,比如各种黄色、粉红,偏蓝色或紫色等暗一点的颜色便是冷色调。

而她仍然是他们眼中的大神,提笔便是照抄她的画,从开始一直临摹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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