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都让李幼安心里十分忐忑,他生怕自己不小心再做了什么。“再死一次”什么的,他可万万不想再经历了。
模型屋的窗户已经再次的关上,本应该被物理打开的书柜也已经恢复了原状。
照亮了模型屋的阁楼,正如李幼安模糊的记忆一样。
就在阁楼朝向大门的方向,有一个刚好能够放得下这个徽章的凹槽。
李幼安拿着徽章的手,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放上去。
“如果因为这个徽章这个身体又死一次,是不是有点太惨了?”
他看向了窗外,依旧是大雨滂沱,狂风不止。
“这不过几个十五分钟,可真是长了我的见识啊。在地球的时候如果我会遇到这种事情,会不会继续坚持考古这个专业啊。”
自言自语后又一副自嘲模样的笑了起来,“一定可以回去,回去之后,就辞职吧!”
似乎不止是下定了一种决心,李幼安拿在手里的徽章,干脆的放在了模型屋阁楼的凹槽处。
“有种就再让我死一次啊!!!”
放上徽章的一瞬间,阁楼忽然晃动了起来。
“卧槽!又要闹哪样!?”
剧烈的晃动让李幼安有些站不稳脚,踉跄的后退,双手扶住了那欧式木桌。
窗外急促的不绝于耳的钟声与模型屋传出的钟声相呼应,整个阁楼从四个角落开始蔓延出如同树枝,又如同触手般的“活物”。同时朝着李幼安缓缓伸了过来!
窗外狂风骤雨,却有猩红光芒照射入窗。
伴随着一声如同镜子碎裂般的声响,整间阁楼就附和着声响,如同镜子般的碎裂粉碎!
那漆黑的,甚至带有湿滑黏稠液体的触手状存在,攀上了李幼安的身体。渐渐将他的整个身体全都包裹了起来!
心理上和生理上的不适让李幼安闭上了眼睛,他选择什么都不做。
因为他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良久之后,阁楼的晃动停了下来。李幼安所猜想的那种下坠感并没有随之而来,倒是窗外传来了一声悠扬的钟鸣。
因为这声钟鸣,李幼安猛地睁开了双眼。
没有崩塌的废墟,没有粘连着粘液的触手状存在,更没有超自然事件的再次发生。阁楼的四面窗户外照射进和煦的阳光。已经不再需要那昏暗的煤油灯,这间阁楼的每个角落都已经清晰可见。
就在阁楼的西南角落,那本来消失不见的通往楼下的楼梯,也重新出现在了这里。
异常,似乎确实已经消失了。李幼安大口的喘着气,冷汗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看向了模型屋的方向,而那模型屋的大厅大门打开,从门内伸出了一把小巧的钥匙。
颤抖的抬起了手,看向了手腕上的手表。
十四号,周二,九点整。
他尽力的平复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走向确确实实已经“安静”下来的模型屋。
取走了钥匙,看了看这钥匙的大小,李幼安把视线放到了身后欧式木桌上摆放的笔记上面。
坐在沙发椅上,李幼安长长的呼了口气。颤抖的手拿起塑料袋里的香烟拆开,又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了煤油打火机。他有些庆幸,还好这个年轻人身上有带打火机。
点燃香烟,慢悠悠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李幼安双手,甚至身体的颤抖,才终于有所缓和。
李幼安嘴里叼着烟,拿起桌上的笔记,看了看笔记上的锁,又看了看手上的钥匙。呵呵一笑,自语道:“打不开我就用面包把你给砸开。”
钥匙插入了锁芯,顺利的转动。啪的一声,笔记本上的锁应声而开。
他翻开了笔记,首先映入双眼的是一个人名。
“安格尔·克莱门特。”
李幼安有印象,应该说是原主有相关的记忆。毕竟这个名字,就是原主斯特拉已故叔父的名字。
翻过这一页,没有过多的废话,就好像是日记的形式记录着。
“十一月一日,委托人洛克伍德先生的泥塑寄了过来,就算是查阅整个帝国图书馆,我也无法查到这种风格的‘艺术品’来源于何处。”
“十一月十二日,洛克伍德先生登门拜访,他已经连续十天都在做相同的梦。他称梦中始终游荡在一个充满着巨石和通向天际石碑的妖异都市。每一块巨石和石碑上,都刻满了密密麻麻无法辨认的字迹。但他似乎并非属于教会,更不是信徒。”
“十一月十七日,洛克伍德先生不再联系我,这很有可能与他的夫人有关。”
“十一月二十一日,洛克伍德先生因为精神异常,被迫住进了朗伯斯医院。”
“十一月三十日,洛克伍德先生死在了朗伯斯医院,警察搜索了我的房子,但他们的结果也只有一无所获。”
“十二月三日,洛克伍德夫人被发现死于自家浴缸,死因为割腕后失血过多而死。”
翻到第二页,李幼安不由皱起了眉头。
“一月四日?十二月的日记呢?”
确认两页之间没有粘连,李幼安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帝国骑士插手了这件事,事情似乎超出了警察所能调查的范围。帝国骑士......”
李幼安回忆着,用斯特拉的身体回忆着。帝国骑士是在这个已经发明了枪械的时代,却依旧保持着铠甲和冷兵器装备的国家组织。直接听命于国家首脑,拥有着非常的权利。
他越来越疑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继续看了下去。
“一月十二日,哈萨会也插手了这件事,事情似乎不仅仅是洛克伍德先生的事。”
李幼安又一次皱起了眉头,“哈萨会又是什么东西?”
随着他的疑惑,斯特拉的记忆浮现了出来。
“哈萨会......我看还不如叫兄弟会。”
伴随着他的吐槽,看着这一页的记录就终止到了一月十二日。
虽然已经有了很多的疑惑,但还是不由的感觉疑惑的李幼安继续翻开了下一页。
但下一页的内容已经不是让他能用疑惑来形容的了。
满页全部都是不可名状的字符,或者说文字。他无法辨别这是什么字,起码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这个世界人类所掌握的语言。
一页,两页。
李幼安快速的翻阅着笔记,从这一页往后的每一页,全部都写满了这种不知发音不知其意的文字。
直到笔记的最后一页。
只有短短的一个词。
“弗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