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讣告之上画的便是城中金叶寺中的一个小和尚名叫蜜罐,从小就跟庙中的老和尚长大,深受老和尚喜爱。几日寻不见,老和尚急忙找上了衙门口,衙门口便画了寻人画像,满城张贴。
寻人讣告贴出,街坊四邻便围在讣告之前,人群之中,其中有两个人是面沉似水。
一个是山西油盐店掌柜,另一个便是山东水铺掌柜……
“哎呀,这个事闹得,这人好像是那个头发不多在头顶宛个揪那颗人头!”水铺掌柜暗道。
只听一旁山西掌柜面色不变淡淡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找不着了,好奇怪。”
水铺掌柜偷偷瞧了一眼山西掌柜暗道“明明挂在你油盐店门前三颗血淋淋的人头啊,你怎么不着急啊,这不要了命了吗!”
不一会,人群散去,两人也各怀心事回了家……
转过天来,一大清早,山西油盐店掌柜洗漱一番,又打扫了一下油盐店,拿起竹竿和幌子,准备开门营业。
“昨天那个人看着真是好眼熟,他好像在我后院的醋坛子里,唉,真是的。”山西掌柜把幌子勾在竹竿之上伸手便往上挂“呦呵!”
只见房檐之上,又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在呆呆的看着自己……
“我这个今年人头是大丰收了。”山西掌柜左瞧右望,见街上无人,急忙用手中竹竿将人头挑了下来,转身回屋,紧锁房门。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人头都喜欢到我这里来,看来我这个地方风水好,可那些身子怎么不来啊。”山西掌柜坐在屋中胡思乱想。
“我倒要看看你是谁。”山西掌柜一伸手,将人头拿在手中。
“看看……我认识你啊,这不是住砖塔胡同那个……”山西掌柜有些惊慌的喊道。
此人名叫塔二,满洲旗人,有个哥哥名叫塔大,二人相差十几岁。在塔二三四岁的时候,父母双亡,塔大靠着不错的手艺,城中谁家婚丧嫁娶,他去给操办酒席养家糊口。后来经人介绍,娶了个媳妇娘家姓李,二人勉勉强强便拉扯大了自己这小兄弟,塔二长大后,便到了城中的一家当铺中做了学徒。
虽然是一母同袍,可兄弟两人长得却截然相反。
塔大身高八尺,面如焦炭,膀大腰圆,粗眉大眼,朝天鼻。反观塔二,身材修长,面色红润,眉清目秀。
这兄弟俩如此不相像的长相也引来不少街坊邻居打趣。
这个塔大媳妇,自打一过门来,是疼兄爱弟,一把屎一把尿带大塔二,宛如是自己孩子一般,等到塔二长大,到了该娶妻年纪,嫂子想着找一个真正对他好的姑娘,三挑五挑,这事便耽误了。
一日,大街之上两个媒婆偶然碰见,便聊起天来……
“哎呦,您这是出去了?”
“是,出去了。”
“干嘛去了?”
“嗨,给塔家那个老二说个亲事。”
“成了吗?”
“没成啊,这不嘛,我给说了张家那闺女,多好啊,虽说有点嘴敞,慢慢调理呗。”
“他家我也去过,说的那个孙家的姑娘,姑娘多好啊,就有点玩疯了,爱说爱笑,他那也不成啊。”
“哎,我跟你说啊,这事儿成不了,冲他那个嫂子也成不了。”
“怎么话说呢?”
“我跟你说啊,塔大长什么样?”
“长得比齁还难看啊。”
“对啊,可老二精神啊,这小伙子白白净净,是吧,我这么分析啊,这嫂子可舍不得了,可不能让兄弟娶媳妇,人家保不齐哥俩娶一个呢。”
“哟,姐姐,您这么一说啊,我是茅塞顿开,我越琢磨越是这么回事,嘿!那人家这日子可红火。”
“咳咳!”
两个媒婆一回头,便瞧见了站在身后一面不悦的塔大,二人急忙灰溜溜的跑走。
塔大听了两个媒婆的话站在原地不由得想起前两天的事……
“媳妇儿,我买了块做衣服的料子,给我做身衣服,准备换换季。”
“哟,怎么买了浅湖蓝色儿的啊,这色儿也不适合你啊。”
“怎么呢,多好啊,这浅湖蓝色儿啊。”
“你那脸黑的啊,一穿这个,多难看啊。”
“那不早说,我哪懂啊。”
“没事,给老二做一身,老二那小脸粉嘟嘟的,老二穿这个好看。”
“行行行,给老二……”
当时这事,塔大没往心里去,可今日听两个媒婆嚼舌根,塔大心里别扭了起来。
“对啊,她是不是真喜欢我这兄弟,哎呦!这得多寒碜啊!”塔大边想边进了家门。
塔大坐在家中点了一袋旱烟,心中瞎琢磨着这些事。
“你回来了。”李氏在一旁揉着面开口道。
“嗯,回来了,今天这是吃什么啊?”塔大抽了口旱烟。
李氏指了一下旁边案板上的肉说“包饺子。”
“哎,行,还是我这媳妇儿疼我。”塔大给自己宽了宽心。
李氏噗嗤一乐打趣道“要就你一人啊,才不给你包饺子呢,今儿老二当铺那没什么事早回来,给老二包的,你啊就跟着沾光了。”
塔大面沉如水“我打酒去。”
酒铺掌柜和塔大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就在门口不远,走了不一会塔大便到了酒铺。
酒铺掌柜瞧着塔大道“塔大哎!塔老大!”
“哎,相好的。”塔大笑了两声。
酒铺掌柜随口道“谁跟你相好的,我跟你相好我嫌丢人。”
塔大脸色一变“怎么了?这什么话啊,怎么跟我相好就丢人了?”
酒铺掌柜强压笑容“嗨,他们说你不会站着走道。”
“什么意思?”塔大开口道。
“他们说你是这个。”酒铺掌柜边说边用手比划一个王八出来。
塔大怒道“我抽你信不信啊!我跟你逗吗!”
“你看,怎么了,还不爱听了,塔大有能耐跟你兄弟算去,我跟你说,那天,我就在这门口站着,你兄弟一回来,你媳妇儿就迎出来了,俩人跟那门口就抱上了,俩人搂着一亲,嘿!呗响,我跟这都听见了。”酒铺掌柜回身冲着屋中“伙计打酒。”
塔大拿着酒,气的浑身哆嗦,转身离开了酒铺。
“你那嘴怎么那么浪啊,你说那个话,再说急了。”一旁的邻居开口。
“嗨,逗着玩,我们这认识多少年了,有时候说的比这个还难听呢,他也不往心里去,没事。”酒铺掌柜摆摆手……
塔大坐在屋中倒了一杯酒是一饮而尽。
不一会李氏端着饺子进了屋“你想吃吧,老二还没回来了,等他回来我再给他煮,他就爱吃那个烫嘴烫心的。”
塔大放下手中酒杯开口道“媳妇儿,我问你个事。”
李氏疑惑道“什么事啊?”
“你晚上跟谁睡觉啊。”塔大问道。
李氏一愣“跟你啊。”
塔大点点头“嗯,我总出去给人红白喜寿事做饭忙活去,我在家你跟我睡,我不在家,你跟谁睡啊。”
“跟谁都行!挑水的送菜的挑大粪的,你把我锁柜子里,我还跟耗子飞眼呢,你怎么着吧。”李氏抬杠道。
塔大一拍桌子边出门边怒喊道“好!你好好的睡!我告诉你一句话,你留神脑袋别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