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浩便回了安阳的老家。对于儿子的突然到来,张爸爸张妈妈都很意外。张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向爸爸妈妈说了后,张爸爸一脸沉默,张妈妈却暴跳如雷:“儿子,你是妈妈的宝贝,你是我们老张家的命根,怎么能为一个女人这样?夏春末很可怜,我们可以收留她,但是做儿媳,绝对不行!”
“妈妈,你都想什么呢?怎么能说是收留啊?我爱夏春末,夏春末也很优秀,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一直以来,张浩都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这是他第一次对爸爸妈妈提出要求,他怎么也没想到妈妈竟然会如此反对,他欲哭无泪啊!
张妈妈心里五味杂陈,儿子变了,变得如此决绝,她怎么也接受不了,斩钉截铁地说:“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
爸爸也在旁边帮腔:“儿子,听了你说的这些,我也觉得这桩婚事是不太合适,你也先冷静冷静,大家都再考虑一下,好吗?至于这个夏春末,你可以让她来家里住一阵子,毕竟人家现在成了孤儿了!”
“爸、妈,我从小到大什么都听你们的,这次让我自己做一次主好吗?我等春末等了4年了,她好不容易答应我,你们为什么偏偏要反对?这事不管你们答应不答应,我都要跟夏春末在一起,你们看她不顺眼,我明天就去把她带到北京去!”张浩坚定地说。
“张浩,我白养你了,你就这样被一个女人拐走,这叫什么话?明天你哪也别想去,老实在家呆着!”妈妈的怒火已经无法抑制住了。
“妈,恕儿子不孝,我只要春末!”说完,张浩竟然转身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哐当”一声把门关了,把自己反锁在屋里。留下妈妈在客厅里气得嗷嗷大哭。
张爸爸赶紧安慰张妈妈:“儿子这是一时心急,等他冷静冷静我再劝劝他!”
张妈妈捂着胸口,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件事绝对没有商量,你说说她一家人都死了,就剩她自己,这孩子命得多硬啊!我看迟早也把我们得克死!”
张爸爸赶紧打住张妈妈:“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人家孩子有错吗?我觉得他们不合适,是因为这才刚毕业,工作要紧,等工作一两年之后,能不能在一起还不一定呢!我是想让儿子先冷静冷静——”
张妈妈一听,原来张爸爸跟她不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顿时气得垂手顿足,寻死觅活。
爸爸妈妈闹的动静很大,张浩在屋里都听见了。这个一直乖巧听话,各方面都很优秀的“被人家的孩子”,抱着头在屋里痛哭。他想要跟夏春末在一起,太想太想了,为什么爸爸和妈妈就不支持自己呢?他现在顾不得爸爸妈妈说的那些不吉利的话,只想给那个可怜的女孩儿一个可以依靠的家,至少能让她赶紧把身体调理过来。
保姆做好晚饭后,见主人都一个个哭丧着脸,她也不好叫吃饭,还是张爸爸先把张妈妈请到饭桌前,又到屋里好说歹说,张浩这才出来吃晚饭。见妈妈阴沉着脸,又见爸爸一直使眼色,张浩也不再说什么。饭桌上的气氛很凝重,饭才吃到一半,张妈妈实在气不过,一摔筷子,厉声喝道:“张浩,你要么给我在家好好待着,要么明天回北京去上班——”
没等妈妈说完,张浩战战兢兢地说:“那夏春末呢?”
一听到这个女人,张妈妈气又上来了:“我不许你们在一起,坚决不行!”
“啪!”张浩一拍桌子,脸气得通红,咆哮着把饭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咚”的一声脆响,把张爸爸张妈妈的心都摔碎了:“我只要夏春末!”
张爸爸张妈妈先是一愣,紧接着张妈妈痛苦不跌地扑倒在张爸爸的怀里,疯狂地捶打着张爸爸,张爸爸气得火冒三丈,随手抄起一个盘子就想砸过去,因为生气,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得不成人样,可最终这个盘子还是没忍心砸向自己的儿子,只是那狰狞的样子几乎要把张浩吃掉。
张浩的声调降了几分:“爸,妈,对不住了,既然家里不留人,我只能带着夏春末先去北京,我答应过她,这种时候我不能不管她!”
张妈妈还想说什么,张浩已经走出家门了。等张爸爸追出来的时候,哪里还有张浩的影子。任凭爸爸妈妈打电话,发短信,他也不回。
不过,这一晚张浩没有直接去重庆,去重庆方向的火车当晚已经售完票了。他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个旅店住了下来。在这冷冷清清的房间里,张浩的情绪也渐渐冷却了下来。回想起这一天对爸爸妈妈所做的一切,他有些后悔。手机里最后一条短信是爸爸发来的:“儿子,别再冲动了,凡事冷静下来再做决定!”再看看妈妈发来了十几条短信,还是没有妥协的意思,每条短信的理由都充分确凿,张浩也从一开始的气愤,渐渐变得不淡定了起来。
“春末,睡了吗?”张浩有些无助,他多么希望夏春末能给他一点信心。可是等了半个小时,也没有等到夏春末的信息,他变得躁动不安起来。他又给陈暖发了一条信息:“都睡了吗?”
陈暖回复:“嗯,都睡了!”他心里多少有些慰藉,可这一晚,他还是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