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过了之后,为了整理一下自己纷乱的思绪,我去找了一个人。
她叫夜友,这是她自己改的名字,住在红灯区,还有个弟弟在读小学,叫夜辰。
她只大我四岁,但看着,似乎成熟太多,我心里杂乱的时候,就偶尔会去找她聊聊。
这次也一样。
在楼下买了一包玉溪和一打雪花啤,称了两斤橘子,我就拎着上去了。
敲了三声,没人应,恩?今天也在上班么。
转身正准备要走的时候,门开了,她穿着睡衣扒在门框上,肩带毫不遮掩地袒露在外。
脸上还带着几分并未褪去的睡意,媚眼如丝地看着我:
“刚躺下你就来了,干嘛呀,今天还不让人家休息~”
“那是啊,这客人都来了,你还有休息的?”说着我就走了进去,放下东西,“辰子呢,跑出去玩了?”
“恩,贪玩好动,这点真是像你”她关上门,又打了一个很酥软的阿欠。
“去去去,怎么感觉说的好像我是他爹一样!”我扔过玉溪,她接下后熟练地抽出一根点燃,轻吐几口气,房间里顿时烟雾缭绕。
“也可以啊,你愿意养我俩,我带着他一块儿叫你爸都行!”夜友说着就笑了,去房里倒了一杯水递给我,又接着问道:“很久没见你来了,今天怎么突然知道来看看我”
“路过呗!就顺便进来坐坐”我抿了一口,嗯..?甜度...好像加重了?
夜友闻言眼波流转,笑吟吟地问道:“进来坐坐,小坏蛋,是哪个zuo啊~”
“夜姐!”我翻了个无奈的白眼。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有事儿说吧”
.................
“啧,你说这年轻点儿是好啊,东啊西的,还能跟人谈点感情,我要是你的话管他三七二十一,追到手先上了她,以后再慢慢对她好呗,这样还怕关系跑了?”
“行行行,不扯淡,你直接说我能怎么做,前提不打扰她”
“给她钱”
“屁!别人是你啊,再说了,这玩意儿,那也不是我想给它兜里就能有的吧”
“那自己想啊~看她要做的事情,需要的东西,学校里的妞,好泡”
“我不泡她...得了,谢谢夜姐,我回去再想一下吧”
“不再做做~?”
“不...不坐了,等辰子回来跟他说一声,他枭哥来看过他,走了”
夜友点头,走上前,把我胸前散开的扣子扣上后用力按了按,就摆手进房间继续睡觉了。
“你们那个教导说得是实话,所以你换个人去还人情,也是对的~”
“知道了,好好休息,改天再来看你”
我轻轻关上门,顺便带走了门旁边的垃圾。
很多眼见的经历告诉我,一穷二白的时候去对一个姑娘上心,是很蠢的事情,但夜友,却是我很重要的人,至于她身处的环境,对我来说无所谓。
这人呢,只要活着,就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给你选择的余地。
离开那之后,在路上倒腾了几步,夜姐说话还是喜欢开玩笑,但也明白我的死脑筋,欠别人的,总是想方设法地要还。
虽然我知道对异性的距离很重要,但她都觉得没问题的事情,那就没问题了,事实也是如此。
周易娜,哪有那么多大人的心思。
回到学校仔细想了想小妞平时要做的事情,帮点忙,好像也容易。
于是我就弄了一张A班的执勤表,和弟兄们打了声招呼,以后她清洁区不能扔东西,别人扔也不行。
“不用讲道理,不听?不听直接削!”
“你废话,肯定出校门削啊,跟劳资混了这么久,他娘的你这点脑子没有?”
“放你的屁!谁特么告诉你是嫂子,左脚踢自己右屁股二十下,滚!!”
............
这之后一段时间,校园里莫名其妙的纠纷就多了很多,也没事,弟兄们到政教处也吃不了亏,咬死一句话就行了——
“他乱扔垃圾,我劝他捡起来,他就打我”
所以周易娜的管辖区就变得很干净了,我很满意,她也很满意,但结果是,她每次清洁没事干,都跑去帮别人了...
麻麻地,哥搞这一趟的劳动成果,你就这样抛洒出去了?
[神棍的无奈....]
那就再换个方向。
A班去食堂的时间,会比其他班晚二十分钟,去的时候基本就只有饭菜,没有其他的副食了。
在我们班的时候,就经常见小妞喜欢买面包吃,买的啥来着...肉松还是长卷的..好像都有。
算了都屯着吧。
跟老常商量后,他二话没说,每天提前买了四十个留在那,让店家十二点零五之后再拿出来卖,卖的钱也还是店家的。
这有钱就是豪横啊!好像也是从这时候起,我跟老常的关系才开始逐渐牢靠。
欧丞琳只是起因,本来也认识,但当时那电光火石之间人都是懵的,也没意识到他喊得那个就是。
人经历的事情,真的会围绕着一个圈。
之后还想着有谁不开眼的,欺负一下小妞,咱好杀出去,土匪干流氓,来救个美啥的。
结果让人跟了大半个月,发现这个学校欺负她的好像就我一个....
那算了,整挺好。
其实也好想,因为是周为民的孙女,周易娜平日行事,太稳当。
不像我,可以嚣张跋扈,周为民再怎么护我,我也只是他的学生,能说的闲话,有限。
搞这些事儿,一开始也没想着还能搞成什么朋友,只是老头给我了很多,我甚至自己觉得都拿不起的时候,他仍愿意给。
那我就还多少,是多少。
大事小事的,老让别人帮忙擦屁股,不好,咱回他几次,擦不了老的,那擦一擦小的嘛!(意思很明朗,狼友们不要过度理解)
不过好像也没怎么擦上,A班这与世隔绝的怪胎集中营,我平时基本连她人都见不到,你说我能帮个屁的忙?
.....还真就只帮那屁大点的忙了,
再者说来,虽然老头是护了我很多次,但小妞没准还是恨我恨得要死。
在周易娜回A班后,后排的生活也恢复了以往的安详宁静。小涛看起了他的小说,老常听起了他的DJ,我还是被调回了原位,继续看着我的漫画。
似乎前一个月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偶尔看到旁边的位置...可能,还是空着好一点吧。
但先前等着看热闹的人就议论纷纷了,这种情况下我还能被调回来,匪夷所思啊。
于是大伙碰见人就嘴巴一张,无中生有,以讹传讹的,版本也翻了无数。
“夜枭家里不一般的,不然你们以为这个事儿能这么容易摆平?那动了多少关系你们知道嘛,我跟你们说实话吧,他们家啊...”(嗐,兄弟,不瞒你说,其实我也一直在等着我爸跟我说这些话...)
“禽兽啊!夜枭把我们学校一个女生强行侮辱了你们知道吗?那女生还是周为民的孙女!周教导家丑不外扬,你别看夜枭现在没事,其实校方只是在等这一段风头过了再处置...”(哦~他妈的原来是这样啊!你今天放学跟我来一下)
“知道吗,夜枭是周教导的亲戚,这周易娜其实就是他的表妹,虽然这俩人不合,但周教导还是对自个的孙儿辈手下留情了!”(得,你多少还算比他们靠谱...)
“卧槽,听说了吗?七班的那个夜枭是周为民的亲孙子!为了让兄妹两人相认,周为民亲自把孙女调到了自个儿孙子旁边啊,难怪夜枭做事儿那么过分还屁事儿没有!哎呀,这意思就是当年....”(卧槽???这这...这就过分了吧!?你今天放学...算了你等明天吧)
我一直不注重外人对我的评价,但有时候却真的感觉,人言可畏。
不过学生传这些,到底也只是图个恶趣味,真假听一听,也就罢了。
但有些人,就很无聊。
所谓听到风声就跟着搅浑水的人,不一定就是不明真相的无知群众。
相反,他们可能比谁都了解这件事情的清白。
老头不屑于搭理这些,但我觉得自己还是比较闲的,所以就去了一趟年纪会议室。
下周的全校师生大会,流程安排是在这里。
“嗯,老班说最后让我做个检讨,大会结束了上去,不写入流程表”
“周主任带班你还不老实啊,你看,得罪谁不好,得罪他老人家了吧”
“嗐,这也是命不好呗”
“行了,时间排了,回去吧”
“那麻烦了,姐姐,你真漂亮!”
“滑头得很,难怪教导要罚你!”
哈哈哈...
不过也是,你说学校领导那么多,有些人怎么就非得罪他呢。
风言风语的老头也听得,这儿也没人能把他怎么样,但我是真听不得。
他来这儿之后做的事儿,我记得比那些人清楚。
老头接手时,荆楚一中第一批赶来任教的老师,就都是他的学生,没要一分钱,顶班干了三年,带出了那一届荆楚一中至今都引以为傲的毕业生。
也是从那之后,这所学校才重新开了张。
可惜后来者只知道老头靠别人帮忙干出了成绩,却不去想,为什么有人愿意来帮忙。
对于自己的学生,老头明目张胆地给予了所有的偏袒和关照,不论旁人怎样理解他。
这次把周易娜调来,意思也在明面上,放在那监督我们后边是真的,照顾我没有同桌的情绪,也是真的。
我本该领情,规范自己,开始也确实是这么想。
可事情并没有按老头的剧本走,小妞的反应,他是算在内的,但我面对这件事情的决绝,他没有预料到。
这属于我辜负了老头的心意,完事儿还让人家帮我擦了屁股。
但周易娜,我确实不希望因为自己,去委屈一个无关的人,最后也只能选择辜负老头。
不过后来的事情是她回来了,并且坐那儿跟我表面不合心意合的是吧~
没有抢别人同桌啦,周易娜在的A班,没有同桌这个设置。
我这人,很厚道的。
盼望着,盼望着,校师生大会也如期举行。
到我上去的时候,周为民坐在台下的眼神突然就闪出几分怒意和寒冷,回身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发现相关领导看着台上也都是一脸的茫然无措。
我憋着表情,站在台上态度诚恳地深刻检讨了十分钟,感情真挚得我自己都要信了:
“虽然是一场意外,但是本着治校严谨的态度,主任对我严加训导,我也从此自知,在有人摔倒的时候,如果是异性,我们是不该伸手去扶的,拉拉扯扯,造成恶劣影响,我很惭愧...”
“主任们兢兢业业,即使是点滴小事,也为我们竭心尽力的考虑,这怎能不让我们这些犯错的学子深刻反省?我也尤为自责,并在此保证,此后绝对把校纪刻在心中,主任的训导也会一直伴随着我往后的学习生涯,我也很感谢他给我这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最后说完,我朝李主任和张主任那儿,深深鞠了一躬,神色感激而暧昧,不少学子和老师见此,恍然大悟般地看向两位领导,台下顿时也有了阵阵的唏嘘和议论声,我故作镇静地走下台,扭头就朝另一个方向吐了个舌头。
老头的眉头一下就舒展了。
其人之道,还予彼身呐,这种搅混水的道道,我可得跟两位领导多学习学习。
也强行洗白了一波前几天的操作,吃瓜群众对于小妞的传言也应该不用那么难听了吧?但在我情深意切的发言过后,台下某些人的脸色似乎低沉了一大片,那得憋着哦,周大大罩我的,在学校你们拿我没办法滴。
出校门,倒也可以试试。
这次上台虽然看着很出丑,但我心里很开心,不知道小妞在下面看我那幅囧样,开不开心?
到还真是,周易娜后来跟我说她当时在侧面,看到我吐舌头的时候,直接笑出了声。
真是难得把你逗笑一次,不过我还以为我一上台你就得笑出声呢。
哎?这莫非哥的形象,就是在这无形之中给弄没的?我就说平时咱应该都还算是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吧。
连上次抱住她的时候,我手臂扣的圈子都非常大,她火大得变着法掐了我五秒,然后其实我啥也没碰着。
说实话是点后悔,还不如直接抱紧占个便宜,起码来说不亏,当时疼又不能喊疼,丫的还用镇定又轻浮的语气给她再撩拨一下。
不过我怀疑她其实是知道的,从我第一个伸手开始,她好像就根本没挣扎,而是直接开始用力地掐我胳膊,这妞...是在撒气!
我自以为是的行为,她也故意作势往死里掐,这算不算也是其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