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候最白饭的东西就是试卷和考试了,周考我就不说了,桌子一般都不拉开,看学生们自觉,我觉得这就很好。
君以诚相待,吾岂能为小人之事?
咱就看一眼是吧,有个字儿它一时想不起来了不会写呀,这不能叫抄,读书人的事儿能叫抄?
月考就很正式了,一般安排在每月月底,所有学生的桌子错开很远。
一个教室本就只有四十个座位,月考时还要拖十个走,搬到空教室去做临时考场,我们班反正是后十名连桌子带人一起去。
考试时三十个人坐一个考场,视野是相当辽阔,前后两个监考老师一个左前,一个右后,在这儿月考不用想着抄,哪怕你能抄。
在大考中作弊,这可是和顶撞教职工以及逃课斗殴等行为一同被列入“八大校纪”的东西。
处罚就是退学和留校察看后再退学两种。
因为从未有人在犯了这些事之后,还能在留校期间被重新捞回来的。
虽然我平时小规小纪的会偶尔犯点,但这种涉及原则的玩意儿,我脑子没犯病的话是向来不去触碰的。这和在不在周老头的班没关系,因为不管在哪儿混,你都得首先搞清楚什么是人家的底线。
这东西不一定谁会告诉你,但你心里就是得有数。
嘛这儿的还直接给你归纳了写那么清楚,学校发的校规手册你不看,那进校门的时候也应该见过大石头上的那些红字吧。
就算你说眼神不好都没看见,那学校的广播会你总听了的,想装不知道?你是在摩擦周老头的智商。
也正是这般严苛至极的纪律,才使得每次月考之后,荆楚一中的学子能对自身实力深刻自知。这就像一面不遮不挡的镜子,映出你所有的样貌,你能精准的知道自己哪儿胖哪儿瘦,然后对应着去减哪儿增哪儿。
这儿是不会允许你“妆修打扮”的,因为高考也不允许。
算来的话,下一周就是第四次月考了,哎!这溜走的时间,哥这逝去的青春呐~
我常年垫底,这倒没什么想不通,毕竟少学一门嘛——化学。这个东西我左思右想估计是和它无缘,属实领悟不透,可能也是记性问题,我记不住它。
但别的也到记得住,独独记不住这门课的一点半点...
常公子还在我上面,也是个老邻居了,他一般到数第二。
这我确实就有点想不通了,我化学不行那他英语也是稀烂呐,咱一瘸对一拐的,他咋还能跑我前面了?
小涛跟我们是隔了那么一点,不过也没好哪儿去,但他经常性喜欢拿这点说事儿。
每次月考排名一下来,我是不用看的,常公子估计也没兴趣,就他个二货跟能中榜似的,单子一贴他就窜过去,挤人堆里够着脖子瞄。
看完了就心满意足地转回来,歪着眼睛搂着个袖子,老气横秋地训导:
“哎呀~你俩那名次,看着它不难受嘛?就说枭二哥你,这咱年级参考的那点人,你是统计的明明白白啊!嘿哟,常总还笑呢,排名都三九开头的人了,我也不好意思说你啥!”
这每次说完免不了被我俩一顿暴打,但涛儿乐此不疲。
他别班的笑话不了,在咱班总得找点优越感嘛,一个年级四百人,他的发挥基本都稳定在三百八十五到三百八十九。
想到这儿,我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念羽我之前说过,这方面和我们不在一类,他占两百七十名。
看着是不高,但荆楚一中高三的排名,从三百七十五开始就是分水岭了,每二十算一道坎,往前步步难行。
前四十名的竞争更是外人想象不到的激烈,因为挤进这个层次,会有参加特训班以及自主招生的权利。
所以荆楚一中四百人的高三,如我一般的也仍有二十余人,不过二十余人。
按计划高三一共有九次月考,三次全市模拟考,第三次模拟考结束后再过五天,就是六月七号。
全国考生在这一天共同奔赴考场,进行最终的角逐,三年成败在此一举。(其实愿意的话也可以从头再来哈..)
高三活动很少,印象中举行过的就是成人礼,还有考前的一次解压活动。
像高一高二的时候举办的运动会和文艺汇演,在高三都会默认取消,包括体育课,第四次月考后也会换成自习,但那节课还是由体育老师在班里看着的。
荆楚一中体育老师一般不生病,该来的时候绝对会来,这点还整得挺好。
所以在体育课改成自习后,每次老孟(学生都这么叫)站讲台上,看我们坐下面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他都会慈祥又歉疚地说:做题,那个,大家做题啊。
然后全班哀声一片,情绪低迷,像是老孟自己不愿意带我们去一样。
我当时也是没想过高中最盼望的体育,以后到了大学会变成我最不愿去的课程。
这既然月考在即,该复习的多少还是得复习一点,虽然我退步的空间没有,但进步的空间还是很大嘛!除了化学得到特赦,可以看缘分,其他的分不在高咱及格就行。
不及格周老头又得和我有话聊,我这人实在是和他聊不得。
每次聊两句吧,我是平心静气,但周教导就上了头,整到中午了还不让走,非要拉着我在他家吃饭你说这,哎!哪有心思吃饭,这耽误我一上午的课!
业精于勤荒于嬉啊,还是教导呢这点道理都不懂。(反正我就这么说,信不信由你...)
今天的语文课正好用来写物理。
语文老师叫尚涛,人还不错的,就凭我能在他课上写别的作业这点,他人就不错!
完全想不搞事是不可能的嘛,你再怎么说也是在这个学校,还是在这个老头眼皮底下,他既然选择接手这个班那居心他就不良啊。
肯定不是来看你给他表演“懒货的自我修养”滴。
再者说了,我也不是不打算上大学啊,红灯巷子七八拐,来都来了,那多少上一个。
正在看电场,恩,,那话老师咋教的来着?哦,左手力,右手电,手心迎着磁感线!
说到这提一点,如果你上物理课看到某位同学身体突然一阵左扭右斜,胳膊跟着来回翻转——别慌,他没中风,他只是在做题。
我正伸出手一阵操作时,我的师尊就默默地站在了我的桌前,我桌面瞬间被一团巨大的黑影覆盖。
合上了教材,我抬头的一瞬间就挂起了阳光普照的笑容:“哎哟,涛哥!干啥呢吓我一跳,我这正在找前天写的那个古文翻译,不是没交嘛,这夹哪儿了愣是没找到!“
“不用找了,免得我再看你翻出点别的,出来我有事儿和你说”尚涛面无表情地走出教室。
我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就说嘛,前天还一起打球的,不至于今天就突然找我茬。我跟着走出教室,这就不能从桌子上面跳过去了,所以周小妞极不情愿地起身让出过道,估计等会儿又是一笔。
涛哥平日里跟班上大多数学生交情都不错,小事儿上能过的,基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不代表他不管人,侧重点不一样罢了,他是周为民亲提的副教导。
哎呀?这一想,咱班还真幸福!这次也不知道要找我干啥,反正应该不是大事儿吧。
“预备五班的宫长俊,你认识吧”
“认识啊,就住我隔壁,前天不还一起打过球嘛,在对面盯防还盖了你一球的那个。”
“滚蛋!东扯西拉,跟你讲不得两句,人就要说粗话!”我随即沉默,涛哥平复了一下呼吸,继续说道:
“今天上午,周主任在他那儿收了一本书,上面写的你的名字。”
“什么书...”
完了完了,这尼玛不会那么巧...?
尚涛看了一眼我的表情,就没再问了,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回了教室继续上课。
“周主任在数学办公组等你,你朋友也在”
好,老子服,宫狗贼,你我从此割袍绝交!那书你TM放学校!?还TM上课看??
这人呐,不怕自家起火,就怕邻居添柴,我夜枭英明一世,这次是特么在阴沟里翻了航空母舰。
去的时候周老头边问边批改着试卷,我也坦白——书是我的,但不是我带进来的。
这绝对不能是。
整来整去的最后我一万字,宫长俊两万字加一星期课下劳动。别好奇那本书是啥,一般的漫画小说被罚的字数不会过万,并且周老头也没兴趣去联查。
本来是自个儿交友不慎跟着倒了个霉,也不至于去郁闷很久,但走的时候老头多说了一句:“年轻人看点这些,无可厚非,但在公众场合这属于传播**,不要有下次!”
好嘛,本来办公室其他老师还不知道我们俩这趟来是犯了啥,这下清楚了。
这周老头训人怎么就不能在他自个儿的办公室呢!!我脸皮就算是再厚,当时也忍不住竖起了衣领,拉高领口把脸一盖直接跑回了教室。
宫狗你别跟老子道歉,不接受!这次老子丢的不是人,是人格,人格!
咱好好地备战月考的一点激情,就这么被搅没了,啥都没了,睡觉!回来我就直接趴桌子上瘪了,涛哥看见也没在意,继续讲他的课。但周小妞心情好像就突然变好了,眉目含笑啊,麻麻的,老的气完小的气,我上辈子欠这俩的!
这还睡个屁,上火了都快,随手掏出手机连上了蓝牙,现在不把心情调平了,等会儿中饭都吃不进去。
边听歌边写点喜欢的歌词,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这样安静一会儿,我感觉这样整个人的思绪就会被带得很远,远离刚才发生的事情。
还以为周小妞会借题发挥再给我记一笔,但是她好像没理会我的动作,在那安静的听着讲,做着笔记。
行嘞,还算是有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