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嘟!嘟!嘟!
那台机器发出均匀的运作声。
“乖,妹妹,千万别动,就差五分钟了!”茵茵慢条斯理地说,阿九无法动弹,只是侧着头怒视着她。一切就这样完了,自己,奶奶,全毁在最亲的人手里!
“你能帮助奶奶升天吗?”阿九想到奶奶此刻正水深火热中,不由眼泪汪汪地恳求茵茵,“她也是你的亲奶奶啊!”
“亲奶奶?她曾经让我无家可归,曾经使我被卖到寒冷的北方受尽邻居小孩的凌辱,使我的命运如此坎坷,我为什么要帮这样一个罪人升天?”施茵茵薄薄的嘴唇,吐出来的字字如毒箭,“阿九,难道你就不懂得换位思考我的感受?”
“姐姐,我求你,放了奶奶,奶奶是天下最善良的人,她是一时失误才弄丢了你,相信她当时也很难过……“”少废话!”茵茵粗暴地打断阿九的话,“安静点!”
“施茵茵,阿九!知道你们在里面,开门!”
忽然,门外传来冥琞的声音,阿九觉得救星来了一般,赶紧屈身滚向一边,一道火苗一闪,阿九被仪器击晕过去。茵茵看到阿九昏死,咆哮起来,像疯了一般叫道:
“阿九,你醒醒!冥琞,你给我滚!”施茵茵歇斯底里的嚎叫,“远远地给我滚开!滚啊——”
那扇铁门被摇晃踢打地摇摇欲坠,冥琞在外面祈求声:
“茵茵,不要伤害阿九,求你不要伤害阿九!我会永远陪伴着你!即使下油锅,即使被抛到鳄鱼池,我也会陪着你,不要在害人了,好吗?茵茵……”
茵茵纳闷着,冥琞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将仇恨的目光射向阿九,冥琞,原来你这样在乎这个女人,那我决计要彻底毁了她!就差五分钟,就被你们给破坏了!她拿起掉落地上的匕首,朝着阿九的心口扎去!
一股鲜红的血冒出来,茵茵歇斯底里地狂笑,当举起刀继续要扎下去的时候,门哐啷破了,冥琞几步奔过来,踢飞了茵茵手中的刀。
冥琞痛苦万般地看着茵茵,绝望地摇了摇头。他蹲下去,撕了自己的衣袖为阿九包扎,并将阿九抱起来,走了出去。
“冥琞,你……”茵茵气急败坏地追了出来。
“茵茵,知道你可能躲在这里!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当我看到车厢里阿九留下的纸片我不敢相信,当我看到网络通缉令,我……”冥琞沙哑着嗓子大声吼道,他的眼睛红得充血,回头道:“茵茵,你作孽太多啊!”
“哈哈哈,既然不能和阿九转换生命,那就让她死!死了吧,哈哈,我也甘心了!”茵茵像疯子一样跳起来嚷着。
冥琞用陌生的眼光再看了她一眼,毅然将阿九抱上自己的车扣上安全带,茵茵扑过来,双手死死地扣住打开的车窗,冥琞厌恶地走下车掰开她的手。这时,一辆司狱的警车已经停靠在茵茵别墅楼前,司狱小鬼蜂拥一群朝里面走去,他听见茵茵撕心裂肺地叫骂声和挣扎声。
冥琞咬着失血的嘴唇,含着泪,将油门踩到底。
阿九歪着头贴在旁边的座位上,脸色苍白。胸前又涌出血,将包扎伤口的白色衣袖染得绯红。他的心如刀搅。
“阿九!一定要撑住!阿九!”
阿九气若游丝,胸口逐渐停止了跳动。
“阿九,你不能死!”
冥琞右手抓住她的左手,感觉微暖的手心逐渐微凉,然后逐渐冰冷。阿九,一定要挺住!冥琞英俊的脸上,蒙了一层痛苦的寒冰,他双手抓紧方向盘,冲向三界嵇府。
看见了星星,总算到了第三界了!
嵇府大门的红灯笼,显出安详而静谧。
冥琞横抱着阿九踢开了大门。
嵇康闻得阮籍深夜来求,神色惊讶地疾步到了大厅。看到阮籍已经将阿九姑娘安放在一把雕花的红木长椅上。
“叔夜兄,请快快医治阿九!”
“阮籍老弟,气脉已无!”嵇康蹙起眉头瞧了瞧阿九的脸色,赶紧捋起长长的衣袖,弯下腰去将阿九的手腕捏住,把完脉,无奈地摇了摇头。
冥琞蹲在阿九身边,抚摸着她苍白而冰凉的脸颊,泪水哗哗地流淌。摸摸胸口鲜血已经凝固!他感觉痛。奔跑在血管的希望,仿佛变成了锋利的刀剑,一点点地割破他的肌肤,渗入五脏六腑。
“阿九,你不能死!不能死!”冥琞握着阿九的冰凉的纤纤小手放在自己面颊边,绝望地喃喃自语。忽然,他的目光投向愁眉不展的嵇康道:“叔夜兄,一定要想办法救活阿九姑娘!阮籍一辈子别无他求,恳请老兄……”
嵇康搓了搓手,欲言又止。看着阮籍如此伤心,终于说道:
“猗靡情欢爱,千载不相忘!想来,阮弟已经将茵茵和阿九混成一团矣!既然如此,嵇康必须鼎力相助,只是,若命里注定,祸福将难辞!”
“可以救活阿九,阮籍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冥琞红着眼睛斩钉截铁道。
“我这就奔阎王殿去,查清阿九阳寿,若是未尽,嵇康即可上山采药救活阿九!头七之内,阿九还有救活指望!”嵇康朗声道,一边吩咐家丁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