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顾清云平日里给病人看病的时候，经常接收到这种眼神，所以这会儿她倒也习惯了，没有任何不适应的。
他们没有在门口停留太久，很快便坐上了牛春华的牛车，前往牛家村。
顾清云跟许玉球都是第一次坐牛车。
牛车跟马车的区别就在于，马车是有棚子的，牛车是没有的。
他们就这样坐在马车的车板上，牛春华在前面鞭打着老牛，慢慢悠悠的待着他们走。
这大概是马车跟牛车的另外一个区别吧。
牛车的速度真的很慢。
幸好顾清云也不是很着急，所以这会儿这种速度，并不会让她觉得无法接受。
许玉球也是第一次坐牛车，他也没有任何嫌弃。
作为一个从小在锦衣玉食下长大的孩子，他能做到这样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他们俩人都没有嫌弃，可是牛春华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单独跟他们相处，让她有点紧张的缘故还是怎么的，牛春华驾着牛车的时候，整个人显得很内敛。
之前她那爱大脑的爽朗性格在这里好像都消失了。
顾清云虽然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也看到看的出，她这会儿应该很不自在。
她作为一个从现代过来的人，心里自然没有什么阶级概念，但是土生土长的牛家村的人牛春华心里肯定会有这些概念吧。
不忍心看她继续不自在下去，顾清云决定跟她说说话。
“牛大婶，刚刚你跟牛欢喜说的那个开垦荒野是怎么回事啊？”
牛春华正赶车呢，突然听到顾清云在跟她说话，她心里还有些紧张。
“这个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们村里最近好多年轻伙子都找不到事儿干，正好现在冬天，大家就想着开垦下荒野，开垦出更多的田地来，等将田地开垦出来后，大家再好好养养地，等到来年春天，就可以播种了，若是种的多的话，还能拿到集市上去卖，这样我们村子也不用那么穷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之前在医坊那边说，牛欢喜可能是因为开垦荒野才中毒的，这有什么依据吗？”
“这个啊……”
牛春华回头看了顾清云一眼，欲言又止。
顾清云一看她这样，就知道肯定有故事了。
“牛大婶，你要知道，这次你们牛家村这么多人中毒是非常严重的一件事，方才若不是解毒的及时的话，他们全部都会没命，这点我绝对不是在吓唬你，所以我现在问你，也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你若是有什么知道的不告诉我，很可能就会错失一个找到源头的办法啊。
若是他们中毒的源头在不到的话，你们村里的还是会有人中毒的，难道你们不想安安稳稳的活着吗？”
作为一个小人物，最大的心愿大概便是安安稳稳的活着吧。
顾清云这番话算是说到牛春华的心坎里去了。
“对不起啊顾大夫，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什么事，只是这件事情说起来，实在是让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啊，这事儿真要说起来的话，还怪吓人的呢。”
“哦？吓人？那我倒是更加有兴趣知道了呢。”
牛春华本以为自己的话会吓到顾清云，却不想，她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还笑了。
“那我说了，顾大夫你们俩可不要别吓到啊。”
许玉球其实也很感兴趣，他这个年纪的少年人啊，正是对什么事情都非常感兴趣的时候。
“牛大婶，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们吧。”许玉球忍不住催促。
“那我就说了啊。”牛春华没想到自己还遇到两个大胆的人了。
要知道，之前她偶尔跟隔壁村子的人聊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刚要开始说就会把人给吓跑了呢。
“传说，我们牛家村的山上住着一位牛祖宗，这位牛祖宗一直保佑着我们的牛家村，才让我们牛家村世世代代得以养牛为生，从前我们牛家村可是很富裕的呢，只是有一天，我们的牛祖宗被人害了，被发现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乌黑色，人们将他埋葬在我们那一处的荒野地，而从那之后，我们的牛家村也变得败落起来，据说牛祖宗在的时候，养牛养的特别好，那牛也长的非常快。
现在我们的牛虽然也养活的不错，但却要养很久，所以大家才总是想着找点事儿找，混口饭吃。
这个传说也只有我们这些老人家才知道，欢喜那些年轻一辈的不知道也不相信，所以这次他们才会去开垦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传闻中埋葬牛祖宗的地方。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有组织他们，让他们不要去开垦那个地方，不要冒犯了牛祖宗，可是这些小伙子都不听话啊，他们不听话，我们也拿他们没办法。
最后，他们就中毒了，现在村子里不少人猜测都在说是牛祖宗显灵，生气了呢。”
牛春华将一个故事讲的活灵活现。
不过故事始终只是故事，顾清云倒不相信这其中的真实。
当然，她也不是完全不相信，或许真的有牛祖宗这个人，而牛祖宗或许也真的死了，真的埋葬在那个地方，但是那些年轻人中毒的话……
等等！
顾清云突然想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牛大婶，你刚刚说那个牛祖宗被发现死亡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全身发黑？”
“是啊是啊，我也只是听说，我没有见到过。”牛大婶其实也就四十多岁，并不是她自己口中所说的老人家。
不过她似乎在心里把自己给当成老人家了。
“那按照那些人的形容，你觉得今日牛家村中毒的那些人，跟你传闻中的那个牛祖宗是不是很像呢？”
“是啊！”牛春华几乎没有思考便回答道，“正是因为像，村里才有那么多人说起这个事情，说事情跟牛祖宗有关系啊，我这也是要被吓坏了，顾大夫啊，你说真是牛祖宗弄的话，我们跟他道歉行不行啊？”
为了儿子，她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