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上午。
两个发小一起来看阮故,带着两大包购物袋。
“阮啊,阿姨不在家吗?”
房子里空荡荡的,清冷的缺少人间烟火味。
木焕然看着客厅的餐桌,上面一尘不染,干净的诡异,忍不住问了下。
“嗯,她去小姨那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倒也清楚。
“那…”木焕然坐在沙发上往那摞了摞,还想继续问。
“柒~”被女孩的小声鼻气打断了。
“阮啊,你怎么不多穿一点,都感冒了!家里还有药么,我去给你买!”
小姑娘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风风火火的性子,还没说完就起身打算往外走。
倒是楚淮一把拉住她,把她摁下来重新坐住。
“阮故不吃药的,忘了?”
正逢家里破产的时候,阮故生了一场大病,请假了近半个月。大抵是那段时间喝太多了,好了以后不是非要进医院的那种,小病就再也不肯吃了。
“哦~”确实忘了,关心则乱。
木焕然撅了撅嘴,这笃定的沉稳,她感觉自己姐姐的身份受到了侵犯。
“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免疫力还会增强。你们先坐会,我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阮故提着那一大袋进了厨房,可能是确实东西比较多,她走的比较慢,脚步有点虚。
他们都知道阮故的厨艺不错,她很早就有研究,现在更是熟能生巧了。
木焕然有点忧心,刚想去帮忙,就发现自己又被楚淮扯住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挑战自己的权威吗?真是不爽极了。
“我去帮阮故打下手,你负责收拾桌子,倒垃圾。”
“凭…”木焕然本想刚硬的夺回气势,就男孩依旧流水叮当的声调给压了下去。
“你什么水平自己不知道,我还能不清楚?”
这么些年,他的声音变了又好像没变,反正她从始至终都觉得好听。
但是好像在不知不觉之间这个曾经会需要她保护的小可爱,好像已经变的比自己都成熟了不少。
这个认知让木焕然闷闷的,点了下脑袋,看着已经高了自己一头的男孩跟去了厨房。
他们一起在她家吃的午饭,阮故学校要求的时间早,二高又离得比较远,他们很快就散开了。
晴空万里,光线有点强,暖风有点大,吹的人迷迷糊糊的。
少年们大都走在树影下,斑驳的光影交叉,让他们青春的脸庞更加稚嫩。
阮故没躲在绿荫下,她手心有点冒冷汗,想着正好晒晒吸热。
几乎是才回到宿舍,还没来得及收拾,书包里就有东西在震动。
她用手捂了下脸,想清醒一下,手心凉,脸泛粉。
大抵猜到了这是谁来的消息,正是为了更符合自己新晋小弟的身份,她背着学校把手机带来了。
现在的手机里几乎没什么联系人了,这个时候发来的八成是他。
她拿了他的钱,霍筝也确实把她当小弟使唤,让给他买早餐,还送到班门口。
其实没什么恼意,反倒是这让她心安不少。
按亮屏幕,屏保是一颗四叶草,上面是霍老大的吩咐。
“带一瓶水来篮球场。”
阮故接收了下面发来的红包,在身上放好了手机,摸了口袋的两张零钱快步去了小卖部。
许是时间不早了,同学们都来了,小卖部的人潮拥挤,叽叽喳喳吵得她脑瓜晕乎乎的。
好不容易排完队出来,她深吸了口气,往操场那走去。
几块篮球场都没什么人了,也就是他们这群打累了还坐在那休息的。
老远他们就看见了拿了瓶水过来的可爱妹子,球队的后卫小唐笑嘻嘻的打趣,“霍筝,你小女朋友真乖啊~”
关于谣言,他懒得解释,越抹越黑的东西。
霍筝没回话,一眨不眨地看着由远及近的女孩,心情有些复杂。
他起初是不开心的。
自己难得看得顺眼的女孩,竟然是因为钱来靠近自己。
干脆他就狠狠心,他的早餐要的是皮蛋瘦肉粥和糯玉米,是在离学校好远的一家生意火爆的早餐店才卖,她一个走读生想不迟到就得起更早去排。
本想着她能知难而退,小姑娘没想到还挺…实在,拿了钱就好好干活,在早读过后还真就送来了。
简直让他有点头疼。
看着女孩成功递到他手里是那一刻欣慰的满足,他感觉自己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深处有个声音在对着他大吼。
霍筝,你真不是个东西啊!
他觉得毕竟是个有点缘分的妹妹,还是不应该太过分。
然后,他就把女孩买来的早餐吃得一干二净。
…
每每放假就爱下雨,然而一上学,天气就灿烂的过分。
中午又和篮球队一块打球了,时间越长,霍筝就越渴。
他一口干舌燥,他就想起了农夫山泉,他一想起了水有点甜,他就想到了某温柔倔强的小弟。
于是他就又发布了任务。消息发过去的那一刻,他才猛地清醒。
觉得自己真是,操了!
关键是还不想撤回。
“你的水。”
风扬起小而饱满的额头,微出了些汗珠,是身前女孩越发显得娇嫩的脸。
霍筝视线下移在她葱白透粉的指尖上,良久都没接。
耍人?!?阮故和他对视着,绒毛在阳光下泛着细细晶莹。
他有点郁结的抿唇,脸部线条更加硬朗了起来。
“不是农夫山泉。”
阮故看了眼,手里的水透彻明亮,蓝色的外表皮,也确实不是。
不过,他还挑这个吗?
“…”
“…”
一阵相顾无言。
“我头有点烧,能不能将就一下?”
晒久了点,本就白皙的小脸,现在苍白上沾染不正常的红,显得羸弱的不行。
想了想小卖部的空气拥堵,她觉得还是诚实一点,为再自己争取一下。
光里的少年看过来的眸色暗了,牙槽咬的用了点力。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烧的恍惚了,她感觉到了对方明显的板了脸。可似乎他的脸也一直是这样…
没接过水,他径直离开了原地,往着阮故来时的方向走了。
霍筝经过的影子缓凉,让她回了神。
手里的水竟然都带了点温度,不知道是晒的,还是她手里闷的。
阮故算了点时间,英语老师这会肯定是来了,马上就要开始讲周结了。
她抱着这被人抛弃的塑料瓶装水,拖着疲倦的身子,转身往教室去了。
那个小气的霍筝,还是等会再说吧。
…
一个下午的课,两张周结卷子,阮故拿着笔,坐的很直,什么笔记都没记。
生物老师前脚踏出班门,她就在桌子上趴起来了。
脑袋昏沉沉的,先眯一会。
八分钟,八分钟后的自习课再起来整理周结。
下午四节课,讲英语两节,生物用一节,还剩一节通常就自习。
小脸在胳膊那压的嘟出了一块,窗口玻璃下的女孩静静趴在那,细小的绒毛在粼粼的暖光下软乎乎的。
教室里的同学都在提笔埋头题海,只有她的呼吸轻轻浅浅的。
翘了自习课的霍某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场面,手里的东西缓缓放了下来。
窗户是开着的,女孩几根发丝在流动的空气里飘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