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七鬼鬼祟祟的在一条林间小道上快步走着,就像一个偷瓜的贼!他再次抽出了腰间的那柄软剑,爱不释手的不住打量:这把剑的造型就像一条蜿蜒的小蛇,配上通体的银色,谓之银蛇果然贴切无比。
叶七正借着夜色欣赏这刚骗到手的武器,丹田内不灭之刃突然发出警兆!他马上屏住呼吸继而听到一点微不可察的破空之声从脑后袭来!叶七将头一偏,同时手中银蛇剑向上弹起挡在耳边一点寒芒处,一声清脆的精铁交击之声响起,叶七借此反震之力向前跨出一大步,顺势又将腰身一拧手中银蛇剑向后划去,一道青芒透剑而出!
那银蛇剑居然还是把灵器!
一个黑影在半空不得不横剑劈在这道青芒上,身形由此一滞往下落去。叶七见此身影颇为熟悉,但又没空细想。只见那黑影刚落在地面又象弹簧一样朝叶七射了过来,手中宝剑接连刺点,翻出三朵剑花。
对方的功力和剑法都明显强于自己,若放在以前单是这几个虚虚实实的剑花就能让叶七手忙脚乱!然而此时有灵器在手,叶七也变得有恃无恐起来。他随手抖出一片剑芒迎上那三朵剑花,自己则在这片剑芒的掩护下,悄悄贴着地面游鱼一样向前溜去。就在那黑影手里的剑花和空中剑芒碰撞在一起之时,叶七也来到对方脚下,一剑指向那人的腰眼。
“魏凉?”叶七吃了一惊,若不是在月光下看清对方的面孔,他手里的银蛇剑差点便刺了过去。
“呵呵,看来这酒还真是不能喝,竟然连你都打不过了!”魏凉一脸憔悴,他颓然看着自己握剑的右手,摇头叹道,“不过士别三日,叶兄的武功倒也精进的吓人,怪不得能有本钱和欧阳凌雪狼狈为奸!”
叶七闻言一愣,大奇道:“你如何知道的?”
“我真是傻,忘了你不过是一个小帮会的头目,始终还是离不开唯利是图!”魏凉从腰间解下一个酒葫芦灌了一口,然后又朝叶七目露凶光道,“想要害小姐,我魏凉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叶七收起银蛇剑,摇头一笑道:“魏兄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们是一起患难与共过,不过那些都是机缘巧合、形势所迫罢了!魏兄忠心耿耿,为了自家小姐舍生忘死,在下十分钦佩!但我与你家小姐不过是点头之交,为何要为她舍利取义呢?有些事情还是应该理性待之,不要强加自己意愿于他人,魏兄以为然否?”
“哼,巧言令色!”魏凉冷笑一声,兀自饮酒。
叶七心中暗叹:这魏凉为了欧阳乐已是走火入魔!故意又道:“你不是不想欧阳乐参加选妃吗?眼下这情况岂非正合你意?”
“呸,我魏凉岂是那种自私小人!”魏凉喷出一口酒水,含糊不清道,“她无论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任何想阻止她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聊天聊到这个份上,叶七也失去了兴致,当下不再隐瞒道:“其实欧阳乐被淘汰是因为被东来王看上了!我想用不了多久,东来王就会登门提亲,这回欧阳乐是注定选不上皇妃了,不过倒是白捡了一个王妃!”
“什么!?”
魏凉闻言脸色数变,一会欢喜一会担忧,最后突然将手中的酒葫芦扔得老远,像个傻子一样坐在地上放声大笑起来。
叶七蹲在魏凉身边,担忧道:“你究竟明白没有?我答应欧阳凌雪的要求,不过是顺水推舟,白坑她点好处而已!”
“明白,太明白了!”魏凉乐不可支,“只要不进宫,我就可以继续守护小姐!她苦了这么久总算有了好的归宿,这个结果简直好到不能再好了!”
叶七看着手舞足蹈的魏凉,心中五味杂陈,轻声道:“现在该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是如何知道我和欧阳凌雪之间的交易的?”
魏凉心情大好,眼中也重新有了神采:“你忘了我是欧阳世家的人吗?说来也是凑巧,我当时就在弄月小楼的附近!呵呵,哦不,也不算巧合!那欧阳凌雪每次偷人都在那里!”
叶七心中一动,问道:“每次偷人?你说的莫非是欧阳凌雪被踢出选妃宴的事?”
魏凉点头道:“那骚货和独木成林的一个弟子多次在那里幽会,我发现这事以后就悄悄在弄月小楼内埋了一根偷听的竹管,后来的事相信小姐告诉过你了吧。”
叶七脸上浮现坏笑,一把抓住魏凉胳臂道:“魏兄在欧阳世家这么多年,带我混进去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朦胧的夜色下,两个黑影潜在千叶湖里游到了欧阳世家的后院,并在一片杂草的掩护之下上了岸。他们似是知晓欧阳世家护卫的巡逻轨迹,就象两条滑溜的小鱼迅速来到弄月小楼的附近,两人往身下的草丛一趴,瞬间在黑暗中失去了踪影。
“你确定楼里还有人?”一个黑影轻声问道。
“魏兄稍安勿躁,且碰碰运气吧!”另一个黑影答道。
魏凉不信:“遭这一身罪就为碰碰运气?你叶七可不是这样的人!”
叶七笑道:“该有五成把握!刚刚我假装要向欧阳凌雪下毒手,她的第一反应是滚向一旁而不是大声呼救,这有违常理!”
“这里本就偏僻,即便叫了也没人听见,否则那骚货怎会选在这里偷人?”魏凉道。
“人在遇到危险时呼救是条件反射,跟周围有没有人无关!”叶七嫌弃道,“说了你也不懂!”
魏凉翻了个白眼:“那她为何没有叫?”
“因为我并没有对她构成威胁!况且你认为这样一个有心机的女人会轻易以身犯险吗?”
魏凉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当时房里还有别人?会是谁?”
“我哪知道!”叶七嘿嘿一笑,“这就是我回来偷听的原因!”
魏凉从草丛下挖出一截儿竹筒,他趴在上面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朝叶七点点头道:“看来你运气还不错!这竹筒只够一个听,我去给你望风!”
叶七闻言一喜,赶紧趴下来将耳朵凑上竹筒,里面果然传来欧阳凌雪沉闷的声音:“今晚欧阳玲是你叫来的?”
“我是想看看那叶七有什么反应!”回答的人赫然便是欧阳翎羽。
“幼稚,你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欧阳凌雪斥道,“我看那欧阳玲反倒差点被吓哭!而且你如此做法会让她如何猜测?你别忘了,她现在可是极有可能选上皇妃的!”
欧阳翎羽不以为然道:“她不过是一个雏妓能掀起什么风浪?我们要控制她易如反掌!”
“话虽如此,但也要小心为上!”欧阳凌雪道,“你找个妓女来冒充表妹本就是欺君大罪!若非你是我弟弟,我真想把你掐死!”
“小弟当时不是见姐姐被那贱人害的失去了选妃资格,这才不得已行此下策么!”欧阳翎羽急道。
“愚蠢至极!”欧阳凌雪冷哼道,“欧阳乐那个贱人我自然有办法对付她,而你做的这蠢事我却需要用百种方法来弥补,现在弄的父亲都把欧阳玲当成是亲外甥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听到这里,叶七不由想笑,这冰心公子还真是个人才。
“还有那个叶七,”欧阳凌雪又道,“此人颇有心机手段,武功也不是你说的只有筑体四层。他不但拜入天魄星门,而且和秦柔儿、东来王都如此亲密,金剑山庄跟他的关系似乎也不一般。”
“我也感到费解,看他样貌分明就是那个神工堂的二当家!可欧阳玲跟他面对面的时候,他的神色居然毫无波动,连我都差点信了他的失忆之说!”欧阳翎羽道。
“这人警惕性极高,爷爷让我试探他到底会不会西亚语,他居然一直装傻充愣!而且我怀疑刚刚他已发现你藏在暗处!”欧阳凌雪道。
爷爷?叶七一愣,欧阳凌雪的爷爷不就是欧阳煜的父亲!那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欧阳化龙!
“爷爷未免太高看那厮!”欧阳翎羽不服气道,“我看那家伙不过碰巧会上两句,欧阳乐那贱人显然是夸大其词!”
“听爷爷讲均衡教派有很多人手潜伏在东都的三教九流之中!”欧阳凌雪的语速突然变慢,“这个叶七有没有可能是均衡教派的人?”
叶七再次听到均衡教派心中大感好奇,连无量生都摸不清这个帮派的底细,莫非这姐弟二人会有什么线索?
“没错!”欧阳翎羽叫道,“刚刚他居然找你要定魂石,差点笑死我,谁不知道定魂石有价无市,除了金剑山庄谁能随便拿的出来?连这个都不知道,十有八九是异族人!”
欧阳凌雪道:“如果真的是,那就更不能招惹他!若他能说动东来王站在我们这边,就算费点力气弄块定魂石送他又何妨?只是目前,但愿那把银蛇剑能暂时满足他。”
“戴眸甜脖子上戴的那只玉坠就是定魂石,”欧阳翎羽忙道,“要不要明天顺手抢来?”
叶七听到此话大惊!但听欧阳凌雪又道:“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那个小丫头古灵精怪可别让她看出破绽!”
“怕什么?反正是欧阳寒枫出手,事后把责任往玲珑杀手身上一推,谁人能知?”
“我再说一遍不要节外生枝!”欧阳凌雪沉声道,“你明天的任务就是英雄救美,戴眸甜你娶不回来,可不光是我要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