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众人的目光,锦葵缓缓从座位站起,目不斜视且步履自如的走向台上,丝毫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仿佛方才的事并不存在。
乐起、踮足、旋转、舞袖、折腰、跳跃、回眸,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展现出的技巧及气韵无一不淋漓尽致,游刃有余。
青色的水袖挥舞间犹如流水清泓,勾勒出一条条优美弧度。
台下众人眼中划过惊艳,这,这哪是被脚底被银针刺后的模样?!完美的不可思议!
直到一舞毕,整支舞也毫无一丝失误,花蝉妆不禁眼露满意,鼓掌叫好。
眼见这一幕的嫣然眼底阴霾渐浓,握紧的指关节微微泛白。
下场后锦葵再也支撑不住的跌倒在地,冷汗从额间滴落,脱下舞鞋,伤口已被鲜血侵染,脚底传来的粘稠感令她疼的直吸气。
“锦葵!”是从外边赶进来的璇玑。
“璇玑姐姐。”
当看见瘫坐在地上的锦葵双脚已被鲜血所染,焦急道:“天!锦葵你还好吗?”
说罢将她小心的扶起坐到榻上,然后找了郎中来。
随后璇玑故意拉低了声音,眼眸阴沉,“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人严查的,你安心考核。哎,不过所幸没伤到筋骨。”
“嗯好,多谢璇玑姐姐。”
“没事。”
第二日清晨,像往常考核那般锦葵在台下等待着,当轮到她上台时,嫣然也同时考完正朝台下走去,两人一碰面,正要擦肩而过,嫣然突然停下在她耳边轻笑道:
“真期待你的表现啊,期待着你将要输的样子。”
说罢正要离开,手臂却突然被人狠狠抓住,勒得生疼。
锦葵眼眸微眯,眸中寒光闪现,“怎么?这是要撕破脸,不再伪装了?我告诉,你妄想!我是不会输的!”
“你!”
锦葵放开嫣然,目不斜视的与她擦肩而过,泰然走上台。
……
当晚所有考核都结束后,后院一道瘦弱的身影正躲在草丛中小声啜泣,浑然不知已有人向她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将埋在膝盖里的脸抬起,结果竟见嫣然正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一惊,赶忙起身将眼泪擦干道:“嫣然,你怎么在这,抱歉让你看我笑话了。”
“我有一事找你商量。”嫣然道。
原来那女子叫叶伶,是二十一名新弟子中的一人,因这两天在考核中频频出错,眼见是注定没希望入选了,便来这倾泻情绪。
而她在进青月宫前便与嫣然相识,嫣然是田氏钱庄里管家的女儿,而她则是跑堂的女儿。
“什么事?”叶伶问。
“这次考核不用说你铁定是过不了的,等结果一下来你们便会被抹去这三个月里的记忆然后送回家乡。”
叶伶脸色一白,“所以你想说什么?”
“所以,不如你帮我个忙吧,也算是物尽其用了。我有极大的可能被入选,而你却不,锦葵舞鞋中的银针,是我做的,所以我想让你替我顶替这个罪名,当然,好处是少不了你的。”
叶伶惊骇,“我拒绝!你这样未免太自私了,我凭什么要帮你!”
“先别急着拒绝啊,我給你的好处可是,出钱给你娘亲治病。”
“届时我被抹去记忆,还如何记得你说了什么?”
“我会将这一切在信中说明,信你提前在身上装好,待你出青月宫后看到这封信,信上我会写明让你将它交给我爹,我爹认识我的字迹,了解前因后果的他也自会出钱替你娘治病。”
“……好我答应你。”
果然当两人回到各自寝殿不久后,璇玑便派人搜查每人物品,不出意料的在叶伶床铺下搜到一个香囊,里面放着好些银针。
众人惊疑不定,柔弱温顺的叶伶怎么会做出这事?
璇玑冷声问:“是你陷害的锦葵?”
叶伶倏地跪倒在地,泪水不止的从眼中滑落,哽咽道:“是,都是我鬼迷心窍,一时嫉妒使坏。”
璇玑心生怪异,再问:“当真是你做的?你放心,你自管实话实说,一切我会替你做主。”
“是,是我做。”叶伶道。
璇玑又问了她作案时间前后,所有一切滴水不漏,况且人赃俱获,又查不到别的线索,无法此事只好就此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