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安歌打小自立,一刻钟收拾停当出了府门。
昨日里圣旨张榜,昭告天下,如今街上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你看,这柳家白家,昨天前几天刚被摄政王下令围困,今日就被抄家灭门,好不凄惨。”
“惨什么?当街刺杀安歌公主,藐视皇族,堪比谋逆!圣上赐白绫毒酒留个全尸就是全了君臣一场的情份了!”
“确实确实……”
“也不晓得一个公主怎得碍着了两个大族?我听说啊,竟然派了几十个暗卫刺杀呢!”
“啊?几十个?还真是看得起一个弱女子,难为她活下来了。”
“一介女流,纨绔不通事务,哪里躲得了这灭顶之灾?我娘舅跟我说啊,是尹家二公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才解了围!”
“哪个尹家?哪个二公子?”
“还能有谁?宁阳侯府尹二公子尹珩睿啊!”
“……”
安歌听了一会儿,对怜笙笑道:“这下子尹二公子可算出了名声,怕是官位儿媳都无需家里操心了。”
默了一下,怜笙也落下车窗的帘幔:“公主,明明不必牵扯进尹家二公子,您何必这样?落在外人眼里,你还欠了人家一个天大的情份。”
可不是嘛!救命之恩。
“要不这么说,我有多少人,实力几何,都暴露了。据说尹珩睿手里有一支皇太爷爷曾经亲赐宁阳侯府的暗卫,这样别人才不会乱嚼舌头。”安歌笑着摇摇头,目光凝在车里昨日采下来随意放置已经干枯的牡丹上。
毕竟还得有尹家帮忙,才能做一些事不是吗?
待安歌来到监牢,古凌已经等了许久。
只见古凌捧着一卷卷轴,眸光淡淡,眉头微锁。远远看去,矜贵无比,就是淡漠了些。
“王叔。”安歌微微一礼。
古凌卷起卷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可真是好样的,让本王等了这许久。”
默默翻个白眼,古安歌不答话。跟着他转进牢房,已经有宫中来的内官端了白绫毒酒候着了。
此时,柳家白家家主嫡系三代已经尽数押解到此地。
一稍长的内官见摄政王和古安歌进来,连忙行礼。
古凌摆摆手,坐进一张被人搬进来的椅子里,淡淡扫了一眼林白两家林林总总十数人:“刺杀公主罪同谋逆,既然已经宣了圣旨,那即刻行刑吧。每人毒酒一杯,白绫一条,选一个吧。”
“我们没有谋杀公主!什么暗卫刺杀也要赖在我们头上!无稽之谈!”柳家家主怒喝道,“我不信皇上会宣此旨!是你……你摄政王……伙同古安歌……故意栽赃陷害!”
古凌想来性子淡漠,从不喜爱解释,何况柳家主还不能让他放在眼里。
“本宫遇刺,莫非是假?刺客身上的‘柳’字鸽血纹身莫非是假?白氏调遣令牌莫非是假?”安歌嗤笑道,“何况柳晏小公子亲笔供状莫非是假?”
“你……”柳家主和白家主同时怔愣。
柳家鸽血纹身……去岁失踪的三名暗卫……原来并未身亡,是……是古安歌?不,不对,古凌!
白家调遣令?年前……年前花灯节老三遗失的调遣令?在……在他们手里?!
两人心思百转,一些细节浮上心头。
毕竟有没有派人行刺,他们一清二楚……
一个无母族撑腰的公主有何好针对的?哪怕先皇后嫡出,也不过是嫁人相夫教子罢了。
供状……柳家主冷冷地瞥向角落里地柳晏。此时的他已经彻底痴傻状,这让他想起一桩事。
是了,十年前,贤妃委托他做掉古安歌时,恰好被这小儿子听去……
依照古凌的手段,怕是柳晏已经精神错乱了……
罢了,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