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帝国郎州府,正是郎州的州治所在。五万大军被精灵部全部歼灭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两天了。这两日整个郎州都笼罩在一股浓浓的压抑之中,谁都知道路国公对精灵族的精钢和灵参是志在必得。国公府的各色人等更是小心翼翼地干着自己的本职工作,深怕在这个时候惹恼了心情极差的路国公。路国公是军人出生,治家如治军,府中因违反路国公规定被打死的仆役不在少数。莫说是下人,就是府中的妃嫔也不敢坏了路国公的规矩。
此时路国公便正召集了郎州的核心重臣,聚集在他的书房之中商议着如何善后的事宜。可令外人万万想不到的是,这路国公的书房之内并没有一星半点的火药味,反而能在众人的脸上看到一股抑制不住的兴奋之色。
“那先生好算计,如此一来这南方的半壁江山,怕是有一半已经落到了父亲的手中”。说话之人年约三十,身材高大,正是路国公最喜欢的三儿子—路修。
路国公儿女众多,可是在这众多的儿女之中还是要数路修最有本事。虽然现在路国公没有给他安排实际的职务,可是但凡郎州的大事都会叫上他一起参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路国公这正是在着力的培养他。
被称作那先生的中年男人,是个干瘦高个子。他年约五十,穿着一领宽袍大袖的长衫,此时闻听到路修的夸奖之词也只是微微朝他颔首示意。就从这个随意的动作,便可以看出那先生在路国公心中的地位是如何的不寻常。
“还请问那先生,我郎州的兵马何时能动。为了这一仗,军中的儿郎们可是等得太久了”。路修话音刚落,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汉子开口问道。此人正是路国公手下头号大将,郎州军方第一人的郑解康。
见郑帅发问,那先生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答道:“郎州要出兵,郑帅怕是问错人了”。那先生是个非常知道进退的人,虽然自己得到了路国公的绝对信任,但是这些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郑集康看似粗犷,实则也是心思细腻之辈。郎州相国已经垂垂老矣,以那先生如今的地位,只要再立新功便能将这个位置坐得稳稳当当。而那时,谁说此时的战友不会成为彼时的敌人呢。既然是这样,郑集康当然要抓住一切机会在路国公心中栽刺。军国大事国公向来是亲自抓在手里,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伸手。
郑集康被那先生这句不痛不痒的话给抵了回来,只能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转而对主坐上的路国公说道:“还请国公明示出兵方略”。言语之中颇有些希望能尽快上阵杀敌的激动。
路国公年约五十,相貌威严、没有蓄须。即使他随意的坐在主位之上,旁人也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作为一方霸主的威势。此时见郑集康发问,他只是抬了抬手,算是制止了郑集康的问话。
路国公放下右手,在座中便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站起身来。这位老者先是朝着路国公行了一礼,然后开口说道:“自接到前方消息之后,位于西凉和南越的人已经动了起来。如果行动一切顺利,一月之内必然会收到捷报”。这名老者相貌普通,但在座之人却没有任何一人敢于轻视他的存在。他便整个郎州谍报系统的负责人—郎州监察使沙金隆。
从地理位置来看,西凉与南越两地将将把郎州卡在中间,使雄心万丈的路国公很是难受。从经济和军事角度来看,西凉有马,南越有粮,这两者都是路国公问鼎中原的重要支撑。没有这两地的支持莫说是问鼎中原,就是大军都不敢贸然的出郎州。道理很简单,西凉和南越两地虽然实力大不如郎州,可是却可以在郎州空虚之时进行偷袭。基于以上的原因,西凉和郎州两地则是路国公必然除之而后快的地方。
奈何路国公要顾及的方面实在是太多。一来贸然出兵没有正当的理由。二来若不能一战而下,战事拖老之时便是中央军驰援之际。就是基于以上这两个原因,路国公不得不忍耐着、等待着。天幸自己寻到了那先生,这么一位旷世奇人。
此次用五万新兵夹杂着少量老兵去攻打精灵族,用精钢和灵参引诱西凉和南越一同出兵就是出自那先生的手笔。虽然对精灵的战力出现了错判,可最终还是达到了消耗两家主力兵团的目的。
西凉和南越受国力所限,两地的兵力本就不多。两国为了防备郎州的突袭,肯定不会抽调与其临近的兵力。而除此之外,两国能抽调的只有州治的直属军。郎州、西凉、南越当地的少数民族繁多,若是在州治之处没有了大军的震慑,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两地必乱。到两地大乱之时,郎州军再兵临城下,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西凉、南越两地,那还不是轻轻的就解决了两地的问题。
那先生只负责出谋划策,大军行止、情报收集、谣言散播、扶持叛将等事宜自然有其他人来做。对外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若是攻占西凉和南越两地顺利,路国公还要尽快的将两地化作自身的实力。这些事情郑集康和沙金隆都做不来,必须要交给掌握相权数十年的老相国池重来做。
路国公开口道:“国内之事相国可安排妥当”。路国公话语之中透出一股尊敬,可以想见他对这个国之柱石的倚重。
池重年约八旬,路国公没有点他名前,他整个人就像是摊在椅子里似的没有精气神。现在听到路国公垂询,池重才打起精神向路国公做了简单的汇报。池重的话虽然简短,可是几处重要的地方他都交代得清楚明白。可以想见,这位老相国对郎州之事是多么的熟悉。
听了老相国的汇报,路国公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自己日思夜想的西凉和南越两地,直到此时才算是对自己稍稍的露出了一点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