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路走到了离华风中学最近却也是条件最差的小区，里面如从远处看到的一样，黑漆漆的，只靠着月光和一两个院内还在楼下打着麻将的老婆婆们支的灯光照亮。
苏小宇的行李是江晨言帮他拿的，并没有很多东西，只装了一个行李箱。
“我到了，你给我吧，你在哪住?”苏小宇接过行李，用眼神示意江晨言她住面前的三单元。
“你先上去吧，我就住你旁边”
“你说哪个?”
江晨言扫了一眼之后，指了指三单元旁边的四单元。
“哦哦”苏小宇没想太多，和江晨言道了明天见后就拖着行李上楼了，江晨言本来想帮她拎上去，但是想到这么晚送一个第一天认识的女孩子到房门口实在不太合适，就任由苏小宇自己上去了。
直到听到苏小宇关门的声音，走廊里恢复了宁静，走廊的灯也全都熄灭，江晨言才转身，却没有走。
他找了个新设置的长椅上坐下来，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手机那边的人似乎不太满意，江晨言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不知道说了多久，那边的人隐约妥协了，江晨言这才放松下来。
起身，带着一股子粉尘的味道，江晨言随手拍了拍裤子，有些凝重地看了看这张长椅。
——
苏小宇已经习惯了每天四五个点的睡眠时间，收拾好自己后就背着书包，还是戴上鸭舌帽，疾步出了门。
到了四单元的门口无意识地停了一下，之后继续疾步向学校走去。
到了学校，人还没来几个，但是难得又看到江晨言，换句话说每天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最后一个还是你，这种想法吓了苏小宇一跳，她觉得她不应该有这种奇怪想法，这不太是她的人设。
她到了班级是不允许戴帽子的，所以她每天都很不情愿地摘下，露出一张小巧的脸庞。
“早上好啊小冰山”江晨言其实来得早是为了补觉的，所以直到苏小宇走进来他才趴起来。
“早”
又是一个字，江晨言好像已经有些习惯了，没有昨天那种被敷衍的感觉。
“今天有没有想吃什么的东西?我还要去趟小卖部”江晨言边说边从书桌堂里掏着昨天吃剩的包装袋，搓成一个球，扔在垃圾桶里。
“不用麻烦”
“真的没有?”
江晨言认真地看了看苏小宇，今天她的回答和昨天不一样啊，今天是“不用麻烦”昨天却是“不爱吃”。
江晨言的感觉是对的，苏小宇其实每天已经习惯了早上买袋牛奶喝。
只是来了这边之后，连学校都没看，每天只走去教室和去食堂的路，连小卖部在哪都不知道，回家的路上也没有一个商店，所以早上什么都没有吃。
确实，想牛奶想的很。
苏小宇想了几秒最后开口。
“我…想喝牛奶”
江晨言竟然有些欣慰地笑出来，早说嘛，学霸也不是不用进食的。
“好说，离上课的时间还早，我先帮你去买吧，还是你跟我一起去?”江晨言特意加了最后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她会怎么想。
“我跟你一起去”苏小宇想都没想，直接从书海中抬起头，随手将帽子扣在头上，等着江晨言领路。
江晨言带着苏小宇来到小卖部的时候，人已经开始多起来，准确来说大多数人都已经选好东西排队付款了，俩人只好慢悠悠地选着商品等待着。
江晨言是买昨天打赌输的零食的，所以找的很慢，而苏小宇只是来买牛奶的，买多了她喝不了也会坏掉，所以只是拿了几袋。
她现在很想付完款就走，赶着回去继续学习，但是看到江晨言还在挑着东西，犹豫之后破例没有提前离开，直到江晨言捧着一个购物框出现在她面前。
他有些惊讶。
“你竟然还在?上课都要迟到啦，你不用等我的”江晨言将购物框递给收款的阿姨。
“你付完款了吗？”江晨言看了看苏小宇还傻着的表情，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伸手接过苏小宇拿的几袋牛奶一顺手都扔在购物框里。
“多少钱阿姨?”
苏小宇刚反应过来江晨言替自己付钱了，想阻止的时候，钱已经找完了。
恨不得拍死自己，苏小宇啊苏小宇你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脑子这么不灵光?
“走了”江晨言拎着一袋子东西，拽了拽苏小宇的袖子。
出了小卖部，苏小宇还在掏着口袋里的钱。
“不用给我钱，就当感谢你借我抄笔记把喊我起来了”
苏小宇又一次愣住，再次她什么也没说他就知道她要干什么。
“还是算了吧，笔记是笔记，钱是钱”苏小宇应该是第一次跟江晨言说这么长的话，他还很是激动，看来付出没有白费。
“没关系，不用给我了，零零碎碎的钱我也装不住几天，你就留着好啦”江晨言不再等苏小宇翻口袋了，直接伸出手阻止她，苏小宇只好接受。
回到班级的时候离上课刚好还有三分钟，苏小宇简单整理了一下桌面，没等她去要牛奶，江晨言已经从后面伸出手递了过来。
“喏，还有时间快喝了垫一下肚子，不吃早饭可不好，你要吃面包吗？”
苏小宇摇头，江晨言也没强求，不再理会苏小宇，毫不在意形象地拿起面包啃起来。
苏小宇也转过身，咬开牛奶袋，一股脑喝进肚子里，眼眶竟有些湿润。
——
周佳泉来的也很早，来的时候只看到苏小宇和江晨言的座位上放了书包，但是人却不在，心情有些复杂。
在走廊里，有大大地窗户能看到学校的操场，包括小卖部，巧合的是，刚好看到江晨言拽着苏小宇从小卖部出来，看到苏小宇翻找着什么，最后江晨言笑了。
周佳泉不免心中起了波澜
，但是又觉得自己庸人自扰，苏小宇是个很好的女孩她知道，但是她就是会忍不住会嫉妒。
整理好情绪后，周佳泉就回了班级，本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又看到江晨言回来递给苏小宇牛奶。
表情有些凝重地看着苏小宇。你到底是敌是友，我们之间到底应该以什么身份和关系相处?还有你，周佳泉看了看低头背着笔记的江晨言，我们真的只能这样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