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离开静安斋后就赶上了千叶城大动乱,去往长生天的天堑处多了大批六大派弟子守卫,打听一番才知道,是为了防止烛九阴离开红尘天。
而且,不让任何妖怪通过。
无奈,她只好暂时打消去沙脉境地的念头,来到风霜楼附近转悠,希望再次遇到圣女,盯梢了三天但一无所获,反而引起守卫的注意,差点被抓起来。
离开了哥哥的庇护才知道生活是多么艰难,带出来的钱也花光了,毛毛不得不捡起老本行,成为街头扒手。
沙脉秘术也有长进,她惊奇地发现可以将身体沙化并随意改变相貌,这种本事往小了说可以用来招摇撞骗,变成某个富人进酒楼大吃大喝一顿,然后赊账拍拍屁股走人。
毛毛就是这么干的,这种办法只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然必定被识破,但也足够填饱肚子了。
往大了说,可以用来暗杀,但她没有想杀的人,也不太感兴趣。
就这样,毛毛过起了一半扒手一半骗子的生活,起初还觉得自由惬意,但没过半个月,就愈发想念李正和温柔的灵灵姐。
但她就是不肯回去,让老哥急一急才好。
大动乱中期,毛毛招摇撞骗的生活结束了,她沙化成山魈妖的模样加入丹鼎派,成为李正手下的一名雇佣兵。
这样一来,就没人能说她对哥哥是完全无用的了。
参与实战后,毛毛对于沙脉秘术的掌握越来越纯熟,并洞察了这种天赋的惊人潜力,渐渐地迷上了修炼并变强的感觉。
她甚至想着有朝一日超过哥哥,把他打得屁滚尿流。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在丹鼎派大获全胜后,她没有像其他雇佣兵那样加入丹鼎派武修部,而是再次回到街头打拼。
直到千叶城的局势彻底稳定,毛毛果断加入烛九阴一脉的妖族势力,作为卧底收集信息。
今天在高家庄踩点的时候,竟无意中打听到玉麒麟与烛九阴合作的事情,她的第一反应是给丹霞药庄报信。
但冷静下来后又觉得不妥,玉麒麟的能力太过危险,只有杀了她才能永绝后患。
毛毛于是在凉棚下耐心等待,等瓦房里的妖怪全部出来后,起身悄悄跟在后面。
……
玉麒麟离开高家庄后,径直朝城北方向赶去,约莫一个时辰后,来到一个叫八角胡同的地方,胡同深处有一户住家,她并不打招呼,直接推门而入。
院子里的大枣树下放着一张摇椅,一只猪妖正酣睡着,旁边的小桌上摆着一碟小菜和一瓶酒。
“谁!滚出去,别烦老子!”
猪妖睡得很轻,听到推门声后很恼火,迷迷糊糊的时候就破口大骂,反正来找他的都不是什么大人物,也不怕得罪谁。
然而没用,那人并没走,根据脚步声判断反而是越来越近,猪妖一下子清醒过来,他老哥就是被刺杀之后丢了性命,自己可不想重蹈覆辙。
“站住!”
猪妖从摇椅上挺身而起,终于看清来者面目,竟然是个美貌女人,身着轻纱,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颦颦一笑媚态百生。
“少来这套!要是想租房子,先交钱再说。”
猪妖态度强硬,丝毫不为女色心动,这让玉麒麟颇感意外。
“猪老六,你想不想发大财?猪八哥留下的这片宅院,看样子还不够你吃喝的。”
“嘿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这小日子挺快活的,不想发什么大财,您请回吧。”
猪老六干脆利落地回绝道。
“就算不想发财,难道还不想给你哥哥报仇吗?”
“报仇?呵呵……我哥的仇家多的数不过来,他们不杀我已经是大慈大悲了。”
玉麒麟被气笑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想模仿毛毛的面貌、声音和举止,必须找到见过他真容的人或妖,这女孩曾是猪八哥手下的扒手,猪八哥死后,只有他的一些老部下还留有和毛毛有关的记忆。
玉麒麟的天赋就是通过记忆片段即可完美模仿某个角色,绝无纰漏。
目前,只有猪老六知道那些老部下在那儿,就看他想不想说了。
“你哥哥手下曾有一个叫毛毛的小扒手,还记得吗?如果不记得,就告诉我那些还记得她的妖怪在哪里,你要做的就是这些。”
“我凭什么告诉你!”
“就凭我会帮你复仇,杀掉李正!”
猪老六吓得从摇椅上滚下来,不敢相信这女人说的话。
“女人,你可别骗我!李正现在是丹鼎派掌门,怎么杀?”
“骗你对我有好处吗?”
玉麒麟从腰间取出赤水大院的蛇形腰牌扔到桌上。
“看看吧,想杀他的不止你一个。”
猪老六捡起牌子看了又看,想到自家老哥就是在这个院子里被李正打成重伤,不禁心头火起,现在有了烛九阴做靠山,那的确是可以试试复仇的。
“跟我来!”
猪老六来了精神,招呼玉麒麟出门来到胡同里,挨家挨户地敲门。
原来,这条胡同里的住客基本上都是猪八哥的部下。
玉麒麟顺利提取到这些妖怪的记忆,并变化成毛毛的样子给他们指认,果然难分真假,猪老六在一旁看着,渐渐明白了她复仇的计划。
一个时辰后,再次回到院子里,猪老六忍不住提醒道:“这女孩现在应该更高一些,你这样不行的。”
玉麒麟:“那是自然,我还要再去趟大千酒楼,才能把她模仿到极致。”
“嘿嘿,这招真是不错啊,得手之后一定告诉我一声!”
“我看这就不必了。”
猪老六脸色一变:“为什么?”
“除了烛九阴的手下和我,知道这件事的妖怪全都死了。”
“别……别……我好心帮你,你可不能……”
猪老六吓得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玉麒麟轻轻一笑:“别怪我,这是烛九阴的决定,我也不想的。”
猪老六心知不妙,掬起一捧沙土洒向女人,拔腿就跑,然而还没爬上墙,身上就中了三处飞镖,血流不止。
“这兄弟两个真是蠢到一家了,如果没有罗刹天的靠山,这千叶城里谁会怕你们,就这种修为还敢称霸一方,就算我不动手,迟早也会死在其他人手上。”
玉麒麟出了院子,斟酌再三,刚才询问过的老妖怪们过不了几天就会记忆混乱,杀不杀无所谓了,于是朝着大千酒楼走去。
她离开后没多久,毛毛在胡同里现出身形,来到最深处的院子发现了猪老六的尸体。
“这个玉麒麟,我可真要感谢你呢!”
想起在猪八哥手下受到的折磨,毛毛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今天尾随玉麒麟至此,还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这些仇人。
她挨家挨户地敲门,那些妖怪以为猪老六又来了,打开门之后却发现是一个杀气腾腾的小女孩,正是他们当年培养出来的扒手。
紧接着身体就被凭空出现的沙子完全包裹。
毛毛的手掌猛地紧握,嘣的一声鲜血四溅,满地猩红,妖怪们被活生生地压爆了。
“咚咚”的敲门声在这条小胡同里频频响起,像极了末日丧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