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群妖怪只是路过，风大郎的声音中气不足，应该是受了伤，但肯定不是在龙蝶谷那次的伤，毕竟过去很久了。
手上突然一阵刺痛，李正把眼一看，小囚牛津津有味地嚼着他的手指，满口獠牙极为恐怖。
他赶紧把手抽回来，鲜血已经涌出，李正舔了舔，十分美味，这狻猊的龙族之血应该是极好的补品。
“爸爸，我饿……”
小囚牛做出一个委屈脸。
“你平时都吃些什么？”
“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吃的吗？”小囚牛认真地回答道。
李正：……
“有，你不能吃我，我的朋友你也不能吃。”
李正赶紧给这头看似可爱实则恐怖的小龙灌输安全概念。
小囚牛摸了摸肚皮很是不情愿，之后缩小了身体，趴在李正身旁不再动弹。
李正长舒了一口气，龙族首领给他的生物一定非比寻常，更何况这是狻猊和另外一种龙的后代，说不定会有神奇的天赋和能力。
后面有机会一定要挖掘挖掘。
不能浪费时间，李正运转起天地造化术，继续治疗经脉伤势，渐渐进入到一种空明境界。
也不知过了多久。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李正觉得头有点疼，睁开眼之后却是一片黑暗，稍微一转头，看到了一排整齐的獠牙。
“我的天呐……”
小囚牛趴着像是一条鳄鱼，嘴巴张开极大，把李正的头给吞了进去，还不停地分泌口水，枕头都变得湿漉漉的。
灵力恢复后，神识也正常开启，天问剑感受到小囚牛的存在，忍不住问：“你从哪捡的野孩子？”
“说来话长了……”
李正小心翼翼地掰开套在头上的深渊巨口，终于脱离了危险，小囚牛悠悠醒来，肚子里发出咕咕叫的声音。
李正心想：“再这么让她饿下去，估计会出大问题……”
“爸爸，我饿……”
小囚牛的声音变得虚弱很多，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也许是某种并不存在的父亲情感激发了，李正迫切地想要给“乖女儿”找点吃的，或许是受到了刺激，狻猊的记忆涌进脑海。
“囚牛，除了石头和土壤，就没什么他们不能吃的，擅长龙语攻击，可以直接吞噬其他妖族。”
可以直接吞噬其他妖族……
李正反复品味着这句话，汗毛都竖起来了，怪不得龙族被禁锢在胎湿天，如果他们被放出来，罗刹天岂不是完蛋了……
毕竟，这是一种连“爸爸”的脑袋都要舔一舔的生物……
李正决定冒一冒险，他下床戴上犬妖面具，狻猊的龙头立刻变成了狗头，整体看上去像是缝合怪。
扒开窗帘，外面天已黑，但隐约还能听到妖族谈话的声音。
“跟我来。”李正喊了一下小囚牛。
小囚牛一跃而起，像是挂件一样抱住了李正的胳膊。
“吃……吃……吃……”
李正不寒而栗，说道：“以后叫你牛牛，我现在带你去吃东西，等喊你的时候你再出来，你还能变得更小吗？”
牛牛点了点头，身子变得更小，像是绳子一样缠在李正的手腕上，衣袖一拉，就完全看不到了。
“很好。”
李正走到屋外，发现这里是一处深谷，四面环山，丛林茂密，大概百余间房屋散落在谷地中央，谷地外围有手持火把的巡逻妖军。
妖族的气味和丹药伤药的气味混杂在一块飘荡四散，很不好闻。
“这里应该处于罗刹天的后勤位置，但地方太小，像这种治伤的医馆肯定不止一个。”
李正思量时，牛牛说道：“爸爸，那里有吃的。”
他看过去，牛牛指的方向是一片树林，还在谷地的范围内，但看起来不像有生物在里面。
“你怎么知道的？”
“味道。”
牛牛的哈喇子已经流在手腕上了，李正只好相信她，朝密林走去。
好在没人守卫，走进林地后，李正选择在树上行动，又走了两分钟，听到了两只妖怪窃窃私语的声音。
“那个金刚，实在太可恨了，我咽不下这口气，哼！”
“消消气了，还能怎么办，咱们又打不过他，况且他还有华佗护着，这罗刹天大大小小的医馆都离不开这位医生，你就是告到魔主那里也没用。”
“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修蛇一族也不是好惹的。”
领胡妖不再说话，他怕被卷进去，免得到时候修蛇请他帮忙。
场面变得沉默，两只小妖各自打着算盘。
……
“爸爸，吃……”
“嘘，先吃那条蛇，不要弄出动静，能做到吗？”
牛牛使劲点了点头，就一溜烟爬下树，悄悄地摸了过去。
李正也没闲着，他时刻准备补刀，如果牛牛一击不成，天问剑会立刻杀死两只妖怪，这么大的营地，少两个伤员不会引起太大注意。
在罗刹天，每天都要死很多妖怪。
牛牛保持极微小的身形接近两只小妖，突然一跃而起，把嘴巴张的极大，迅速把修蛇妖吞下肚子，整个过程在李正的视角里，只持续了不到半秒。
“太可怕了……天生的妖族杀手……牛牛一定不能暴露，否则整个北境都会大乱。”
领胡妖终于打破了沉默。
“我再劝你一次，别去惹那个金刚，有什么事等帝江大王来了之后再说，知道了没？”
久久不见回应，领胡妖回过头一瞧，那里还有同伴的影子。
他意识到不对劲，赶紧站起身，警觉地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小心翼翼地喊道：“你去哪……”
话音未落，牛牛从天而降，嘴巴张开到刚好能容下领胡妖的身子，一口吞了下去。
牛牛的肚子变得极大，她兴奋地扭了扭腰，发出了“卡拉咯吱”的声音，肚皮又突然恢复如常，然后打了个饱嗝。
“味道一般般……”
李正的手有点发抖，他用造化术感受到两只妖怪已经化成了血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你吃饱了吧……”
牛牛一跃而起，挂到了李正的脖子上，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
李正想把她推开，但无济于事，牛牛反而露出委屈的表情，嘤嘤嘤地蹭着他，看着都要哭了。
李正的内心是拒绝的，这么残暴的一个生物，竟然也能如此卖萌，他有点接受不能了……
此时此刻，他无比想念毛毛。
现场没有留下血迹，足迹到第二天就会消失，连气味都没有，根本不需要收拾，李正直接回到小屋，忐忑不安地钻进被窝。
牛牛在他臂弯，很快睡得香甜，睡梦中还咂摸咂摸小嘴，似乎在回忆晚饭的味道。
李正盯着她看了又看，想起来“囚牛擅长龙语攻击”，这项能力不知道有什么效果。
现在回忆起在胎湿天的遭遇，大部分龙族都嘲笑狻猊，但只有那只大囚牛一直对着他笑，看来是和龙族首领早有谋划。
牛牛可能是龙族专门培育出来对付管理者的大杀器。
现在，成了他的女儿。
命运，真的猜不透，李正完全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没有睡觉，直接运转天地造化术彻夜恢复灵力，明天要打听一下风大郎为何出现在这里，说不定会有毛毛的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