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值得你做这件事,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这么只做是为了泽弘。”
旋即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在这种偏僻楼层的安全通道中本就没有什么人,此时更是安静的让人略感恐怖,那种医院特有的渗骨寒冷也一点一点的攀附而上。
林茗不知是因为这寒气又或者是其他原因而重重打了一个寒颤,轻呼了两口气后她将头偏开问道:“能跟我讲讲他的过去么?我现在心情有些沉重,讲的轻松点。”
虽然之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丛薪可不是泽弘那已经被铁水和螺丝灌满的脑袋,很显然他非常满意林茗对于泽弘的关心。
他啧了一声后讲道:“泽弘这小子被区别对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应该知道泽弘在上一个学校做了什么了吧?以及他为什么那么做?”
“若不是被欺负成那个样子谁会那么做?”
讲到这里丛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但没办法,十八线小城市什么都传得开,他原来其实是一个很爱笑的人,从他父母在他面前去世后他就不爱笑了…再跟那些混蛋磕过一下后就彻底不是他了啊!”
林茗有些疑惑的道:“可是我看到他笑过啊?”丛薪将哼声的尾音故意拉长道:“你知不知道人如果一直微笑的话是会被称为不笑的。”
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后又道:“我想知道泽弘的父母具体是怎么……”可丛薪嗐了一下后道:“那不是小孩子能听的故事!”
林茗终于绷不住了:“虽然我说过讲的轻松一些但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耍梗了?”
“你说我刚才那一声嗐像不像考哥怀孕后能发出的声音?”
“不像!还有樱井孝宏没怀孕也不可能怀孕!你清醒一些!”
“搭嘎啦!口头洼路!”
“够了!”
丛薪这个时候终于不再贱兮兮的了,少有的表情完全沉默下来道:“这句日语不是耍梗,泽弘的父母我是不会对你详细说的。”
“讲道理虽然我之前做的事其实只是一厢情愿,因为你跟他的关系实际上很一般,而且我这个人很尊重朋友,他若是不跟你细说那么我也绝对不会跟你吐露任何多余的东西。”
话讲到这里无论是林茗还是丛薪都不再言语,仿佛刚才的热烈不过是一出临时表演,和那群蹲在医院外面打电话的中年男人一样,只有无限膨大的压力时刻弥漫在每个人的身旁。
“这才是生活的常态啊!”
林茗抬起头看向正抻着懒腰的丛薪疑惑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很多时候一个人被欺负,被排挤,跟他做了什么没有关系,欺负一个不会发声的娃娃确实会让人渣感到愉悦。”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让泽弘的心再冷了,再冷了就怎么都热不起来了…他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而林茗听到这句话后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啊,他真的很温柔。”
丛薪这时候有点好奇:“我想听听你是怎么知道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林茗想了想后说道:“那天他照常画图纸,画好了后他也照常想叫我看。”
“他知道我看不懂,更不知道该如何提建议,但他还是会给我看,原本我以为他只不过是没有人陪他分享才选择了我。”
“可是经历过了,回想过了后才发觉其实是孤单的我选择了他。”
“最近一次发现是他昏迷的当天,那天我因为前一夜太累了而睡着了,他照旧像往常那样画图纸想叫我,其实我那时早就已经醒了,斜趴着的我看到了他那伸在半空中的手,也听到了他说的话。”
“虽然很小声但我仍然听清了,他知道我真的很累了,我也再次体会了他的温柔。”
丛薪很严肃的点了点头表示同,但林茗这个时候突然有些疑惑的问道:“对了,那时候被你岔开了我一直想问你从病房出来时袖子是卷起来的,而且脸和双臂还有嘴唇周围都是湿的?”
丛薪淡淡的咳嗽一下忙把卷起的起袖子扯回去。看到这一情况的林茗做出了和他之前一模一样的表情奸笑道:“你有好好照顾泽弘吧?”
不过此时丛薪却满不在乎的说道:“那啥刚刚在病房里给泽弘喂水来着,他一个病人毕竟…你瞎想啥!那是我没喂好他呛到了喷到我脸上的!诶不是我说你这眼神咋又变了!”
“诶呀别乱想了,来来来我给你讲讲泽弘说自己穿越的事!你绝对想听对不对?”
“不,我不想。”
听到如此决绝的回应丛薪双眼都痛苦的紧闭起来,而林茗此时站起身来蹲在丛薪的身前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想听这个,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具体点。”
……
两天后。
初升的朝阳已经想方设法的将阳光投射于病房内,可能是和之前那看到白光后的经历有关,现在的泽弘十分反感待在光线充足的地方。
咚咚咚!
伴随着敲门声响起两名护士推着小车走了进来,然而日常问询还没有开始一名护士便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合一点。
“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又在讨厌阳光了。”
泽弘呵呵笑道:“现在还好现在还好,其实不拉也没有关系。”护士微笑着道:“你讲真?要是还像第一次那般被惹得疯了可咋办?”
泽弘听了这话有些尴尬,在第一次见到早上的阳光会直射进来时他几乎崩溃并且大喊大叫,这不仅让他出了名,而且还有了一个让半个医院都知道的怪癖——他拒绝任何过于充足的光线。
尤其是阳光。
泽弘压下尴尬后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那护士有些惊奇的看了他一眼后说道:“那我给你拉开了?要是出了问题记得按呼叫器!”
“骨伤多晒太阳有好处!”
在日常的问询核对姓名后泽弘开始输液,可就在护士离开的瞬间泽弘却觉得有些后悔,对于阳光他的心中还是有所抵触,可都这么多天了也没有什么大事,有次他输液后睡着了一直到中午醒来才发现窗帘大开,屋里亮的不行。
那次过后泽弘给来探望他的丛薪讲了这件事,丛薪歪着头看了他半天后慢慢悠悠的说到:“你那时是不是害怕到都想把小脚脚都往被子里缩缩呀?”
听了这段描述后泽弘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回应道:“不是像,我是真的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