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启言走进树林,不时看到有新鲜的草或是树枝被踩在路边,更加断定粱夜雨就是来这儿了。眼见天快黑了,他拿出手电筒照亮前方,喊着无人回应的“粱夜雨”!也不知道她一个女生跑进来会不会害怕,这么久都不出去难道是迷路了?还是被看管监狱附近的狱警带走了?真是让人操心。
路过平整的大石头,沈启言也没休息继续往里走,晚上降温速度也快,他能明显感觉到凉飕飕的,好在马上进入了山路,爬起来倒也不觉得冷。
为了保存体力,他停止大喊,改为看前面的路是不是劈荆斩棘,开出来的新路。一个女生胆子那么大,没有路还开出一条路来,不知道出来找人帮忙吗,不知道找他吗?
爬到山顶,沈启言已经大汗淋漓了,这时米悠打来电话,着急地说:“学长,找到夜雨了吗”?
“还没有,她走得太远了,我还没赶上”。沈启言用木棍挑开前面的树枝,跟着粱夜雨的脚印走。
“那我要不要通知老师和教官去帮你,现在已经天黑了,万一她受伤了呢”?时间过得越久,米悠越怕出事。
“不用,我看她走过的路,状态还不错,如果现在告诉老师和教官,她肯定会被记过的,什么荣誉都不用想了”,他一想到粱夜雨这么重视学分成绩就头疼。
“好,那你快追上她,把她带回来吧”,米悠和王美贺一起等待着好消息。
“嗯,我先挂了”,眼前的景象开阔起来,山顶的树明显少了很多,能隐约看到远方的监狱。
沈启言挂断电话,继续赶路,月光透过叶缝照进来,零星还有几声蝉虫蛙鸣,意境倒是不错,真应了粱夜雨《星空》里的景象。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已经辨不清她走的哪条路,只好又继续喊:“粱夜雨,你在哪”?
已经3小时过去了,再找不到真的要通报老师教官了,沈启言越走越没有信心。
“我在这!你先不要过来”!当我再次确认真的有人在叫我时,才高声回应。
沈启言迅速判断出我的方位,用手电筒照过去,大喊:“你不要怕,我在这就过来”!
“我叫你不要过来,有坑”!我要是个子高,肯定不会困在坑里这么久。
“什么?不要过去”?沈启言觉得自己肯定幻听了,怎么救兵到了还不让救。
“对”!我刚说完,就听到一声滑倒,心想完了,又一个要进坑了。
“啊”!沈启言眼急手快地抓住身边的树根,防止下滑,还好只有手电筒滚了下去。
我望着坑口,挪出位置,却没有等到滑下来的沈启言,只有一个滚下来的手电筒,“你怎么没下来”?
“你怎么还希望我下去呢?我们两个一起困住等死吗”?沈启言无语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叫你先不要过来嘛,你又不听”!我想至少要在树上绑上绳子,再拉着绳子下来救我。
沈启言使上全身的劲,双手抓住树根,脚蹬地,终于重新站稳了脚跟,“你下面什么情况?有没有受伤”?
“我就受了一点皮外伤。下面是个坑,周围地面都很滑,我尝试过了,上不去,你有没有带绳子”?我借助手电筒的光看清了这个黑暗的坑。
“没带,我想想办法”,沈启言看着黑漆漆的树林,也不能判断脚下的地哪块能走,只好就近取材,把根长韧度高的草拔出来,一股一股的编在一起,还不断测试坚韧度,“你在下面等会,我正在编绳子”。
“那你还需要多久啊?我快饿死了,你怎么也不多带几个人来帮忙”?我在下面抱怨着,肚子还不停叫唤。
沈启言掏出随身携带的充饥食物和水,朝坑里丢进去,“你知足吧,现在老师教官都不知道你失踪了,不然有你好过的”。
“我有什么错!你们应该查出是谁骗我来这里的,她才应该承担责任”!我想想就来气,不仅骗我只找到了一幅《印象日出》,还因此滑倒被撕碎了。
“放心,不用你说,我也会查出来的”,这个人把他也算计了,就不是欺负学妹这么简单了。
我吃完巧克力,感觉身上重新注满了能量,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幸好有你同学米悠来通知我,不然你就等着晚上喂狼吧”,沈启言十指翻飞,已经完成了5米长的草绳。
“我才不信有狼呢,你把手机借我,我给她打个电话,她肯定等急了”,我默契地从下往上帮他打着手电筒,方便他快速编完。
沈启言停下手中的活,自己拨通了米悠的号码,语气平静地说:“粱夜雨找到了,你们放心睡吧,她还得有一会才能出山呢”。
“米悠,我在这,能听到我说话吗“?我听到电话接通,兴奋地向着他的方向呐喊。
“不用谢,这都是同学之间应该做的,好,再见”!沈启言并没有要我跟米悠通话的意思,快速挂断了电话。
“喂,米悠!你怎么给挂了,我话还没说完呢”!也没来得及报平安。
“你留着体力等会下山吧”,沈启言想到还有那么远的山路要走,手机要保存电量,还怕我要麻烦他背着走。
“爬山可是我的强项,你不用担心!其实这山清水秀的景色多适合踏青呀,我今天被骗得也不亏”,好久没爬过这么原始的山了,回想起来已经不那么恨骗我的人了。
“要不我就留你在这过夜,明天再来”?沈启言觉得跟我这没心没肺的乐天派根本不在一个次元。
“不了不了,就是蚊子有点太多了”,过夜就算了吧,认怂。
“给你带了花露水”,说完就扔下来。
我站在坑口,接到从上面滚下来的花露水,抱着感恩的心说:“谢谢啊”!
沈启言看草绳的长度差不多了,起身把它绑在身后的大树上,一端捆住自己的腰,又找了根结实的树枝,慢慢下滑至洞口,故作焦虑地说:“你体重多少呀?我怕这根绳子撑不住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