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直到现在,刘应都是有些纳闷的,这范阳城虽然人丁萧条,但也不至于连个恭迎自己的乡绅,士族都没有吧!
他老爹刘虞虽然没有那些名士大儒名气高昂,但好歹也是一方刺史,州牧,在幽州也是深得百姓爱戴的好父母官,他刘应走路上任,还真不至于连个迎接自己的人都没有啊。
但是事实就在眼前。
看着空荡荡的街,两旁门庭封闭,和想象当中百姓张灯结彩,夹道欢迎的盛景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出入,刘应的心,被打击得拔凉拔凉的。
表示对自己的前途很是担忧啊!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
因为在前方不远处,一众身着贵服的范阳乡绅士族门,正火急火燎的向他赶来,最前面带头的人赫然就是范阳县令,陈宗。
“贵公子大驾,下官有失远迎,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陈宗年纪在四十岁左右,长着一张大黑脸,他躬身拱手,态度显得有些过于恭敬。身后的一众乡绅等人先是对视一眼,然后才跟着一礼,做足礼数。
这个陈宗,刘应自然是认识的,不过也只是知其名,未见过人而已,陈宗所在的陈家,是涿郡当地的一支豪门世家,他的大哥,陈用是父亲亲自任命的涿郡太守,算起来还算是自己人,所以刘应对陈宗的懈怠之处自然全当看不见了。
所以刘应也是赶忙回了一礼。
毕竟两人官职是平级。
陈宗能在他面前称下官,看来是要维自己马首是瞻了,这样也好。
见了面,打过招呼之后,刘应就在一众人的簇拥当中,来到了县事府。
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其他事,现在天色已黑,陈宗就在这里摆下了酒席,为刘应接风洗尘。
这些跟随陈宗而来的乡绅,都是当地有名望的大地主,手里土地极多,不过苦于无人耕作。
一切都是因为北民南移的缘故。
自黄巾之乱以来,天下就开始四分五裂,而幽州疲弊,和平时期都需要靠冀州,青州拨款才能维持,更别说现在兵荒马乱的时候。
百姓吃不饱饭,只能往南,往中原,江南富庶之地跑,所以大部分的幽州百姓,都变成了南迁的流民。
也真是因为这样,范阳县的这些乡绅,即便手里有着大片的土地,也苦于无人帮忙耕作,整个北方的劳动力,显得有些捉襟见寸了。
刘虞虽然大力鼓励耕农,组织屯田,安纳养民之策,却并不能够阻止这些百姓南迁,只能留下一部分劳动力,维持着幽州的运转。
这些本地乡绅也因此十分苦恼。
饭席上,陈宗带上了自己的小儿子,刘应坐在主上方,陈宗指着他的小儿子介绍道。
“公子,这是我家犬子,名冲,字子章。冲儿,还不快过来拜见公子!”陈宗对着坐在后排,那个看起来和他有几分相似,不过显得有些呆头呆脑的精神小伙,语气一厉。
在一众乡绅士族面前,介绍自己的儿子,显得太不尊重。陈宗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眼前这些乡绅士族,在他眼里,狗屁不是。还是先把自己儿子的销路打通,这才符合他的行事标准。
他是有私心的,在城门口的时候他就看出来,这刘应公子,身边无人,此时正缺些打杂跑腿的狗腿子,于是他毫不客气的想要将自己儿子推荐出来,哪怕就是跟在刘应身后当个跟屁虫也好,顺便还能跟着长些见识,混混资历。
以后出去吹牛,都能竖着大拇指说:我是跟着某某公子混过的人。
当然,这些都是扯淡之谈,最主要的还是,陈宗想要让自己的儿子能够跟在刘应身边学些东西。
“陈冲见过公子,早闻公子文采非凡,想不到今日见得公子一面,才发现,公子不仅是文采非凡,还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真是才貌双全啊!小弟佩服的五体投地。”
陈冲屁颠屁颠的站出来,先是一礼,然后恭敬的说道。
刘应:“?”
我啥时候文采非凡了?
要论文采,北方孔融,陈琳等等哪个不是惊才艳艳,一方大名。更别提豫州颖川一脉,列如荀彧,荀攸,陈群,郭嘉,钟繇,戏志才等等名士。
比起这些著名的军事家,政治家,兼文人来说,自己真要论文采,除了盗用一些名篇,名诗词,估计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不过
你夸我帅。
这个俺喜欢啊!
我就喜欢你这种老实人。
“公子若不嫌弃,我家犬子愿意跟在公子身后,为公子所用,效犬马之劳。”
陈宗急忙说道。
对于陈冲刚才的发言他很是满意,这应该是这小子背得最熟的一次了吧!
酒过三巡,刘应也不记得酒席上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迷迷糊糊睁开眼,透过窗,能够看到外面,天已经开始发亮。
“估计自己应该是在驿站的客房吧!”
刘应心想。
范阳这个地方,应该说是幽州这个地方,想要靠种地来有所作为,恐怕是难如登天。
作为一个后世人,刘应自然有许许多多的办法,在种地之道上有所成就,不过当务之急,并非是将后世的种地方法搬运过来。
而是想办法,聚集人口。
想要聚集人口,也并非什么简单的事情。
但是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够留住南迁的百姓,并且能够短时间吸引大批民众来这里安居乐业呢?
这是个问题。
吃饱饭是最基本的要求!
但是幽州做不到。
发布利民政策,搞补贴?
不好意思,手里没钱。
强行搬迁?
那还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估计这个想法提出来,能被刘虞骂死。
……
想了很多办法,刘应还是觉得不要着急为好,慢慢来不慌。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百姓认为,幽州之土,养不活自己一家人,中间有很多人力无法改变的因素,列如气候,又或者沙尘暴,干旱,缺水,蝗灾等等。
怎么感觉一大堆问题?
刘应头大了。
心态崩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