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奂按住了狗子的肩膀。
狗子吓的一个哆嗦,回头看去,是徐奂,心中安定了许多。
徐奂一脚将扑过来的黄巾首领踢飞在地,“义儿!”他将手中的长剑递给了辛义,有些事情既然注定会发生,不如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下。
辛义明白徐奂的意思,他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颤颤巍巍的接过来徐奂手中的长剑,说道:“师父,我学的是仁义之剑,还没学杀人的剑。”
“傻孩子。”徐奂溺爱的看了辛义一眼:“无论是剑还是剑法,本来就是为了杀人而出现,想杀人的,只是用剑的人,今日此人杀死这么多的村民,害死了这个姑娘,你觉得,你是该为民除害呢,还是该放他一马,让他继续为祸乡里?你觉得到底哪种是仁义之剑呢?”
“师父,我明白了。”辛义重重的点点头,而后拔出了徐奂交给他的长剑,冲向了再次站起来的黄巾首领。
此时那黄巾首领已经用他渗血的手,从地上拿起了一把战刀,他强忍着浑身的疼痛,一刀挥向了冲过来的辛义。
“叮!”的一声碰撞,黄巾首领手中的刀被截成了两段。
“义儿,刚才你若不是占了兵器之利,现在就该身首异处了。”徐奂毫不客气的说道
辛义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一面努力的调整着呼吸,一面趁势一剑刺入了那黄巾首领的左胸。
那黄巾首领眼中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这样的小娃娃,竟然有这样的力气和魄力,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要结束在这个小孩子手里了。
辛义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是一剑,刺入了那贼人的右胸,长剑拔出,他学着师父的样子,开会用衣襟擦拭长剑。
徐奂点了点头,辛义不仅很好的领悟了剑法,而且还记住了他的话,并不是所有人的心脏都在左边。
然后就当辛义转身想要将剑递给徐奂的时候,辛义却突然跪倒在地,不住的呕吐起来,他杀过野物,见过杀人,但是当他真正的第一次亲手杀人的时候,才能感受到那种内心的不快。
徐奂坐到辛义的面前,轻轻拍打辛义的背部道:“义儿,你做的没错。”
而后让徐福和周瑜过来照顾辛义,他接过辛义手中的长剑“哗”的一下拔了出来,而后整个刘家的院子中,传来了数声惨叫,地上留下了六根小指,徐奂将剑收回,说道:“滚,带上你们的人,和你们的东西滚,回去告诉你们的首领,此地不是他该来的。”
那十几个黄巾,如蒙大赦一般,从地上捡起了断掉的手指和胳膊,朝着皋狼的方向,狼狈而去。
满脸泪痕的老刘走到了徐奂的面前,跪地道:“多谢先生。”
众村民同样是跪倒了地上,高呼:“多谢先生。”
徐奂赶忙扶起了众人,而后出言道:“这些黄巾回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黄巾的大队人马怕是很快就会来此,大家若是愿意,可收拾家用,暂到山顶避祸。”
故土难离,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想离开,但是又都清楚,徐奂说的没错,黄巾一定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我愿意上山!”老刘第一个出言道:“如今粮食刚收,山上也不算太冷,到山上躲些时日也好。”
“我也去。”平日里和徐奂比较亲厚的一个憨厚汉子的道:“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到山上求条活路。”
“我也去!”
“我也去!”
“还有我!”
..........
有第一户,便有第二户,第三户,最后,除了两户人家舍不得家业,其余村民全都愿意跟着徐奂上山。
带着这么多人离开,那便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徐奂先令徐福先行上山,将此事告诉徐母,让她安置村民,又让周瑜带村中的壮年先行,做好今夜的安置工作,而他带着辛义继续向皋狼方向而去,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给村民留下足够的时间。
徐奂一面走,一面询问辛义道:“义儿,可有什么不适。”
“师父,我没事。”辛义回答道,辛义清楚,师父带他去做的事情很重要,绝不能有丝毫的闪失,他更不想让师父为了照顾自己而有所分心。
“有什么就和师父说。”徐奂说道,谁都会经历第一次,徐奂又怎么会不清楚第一次杀人的感受呢。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二人便追上了那些退走的黄巾,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所以,徐奂准备先给敌人点颜色瞧瞧。
等到天色微暗的时候,这支零散的队伍进入一个镇子中,镇子中到处是黄巾,一个精壮汉子接见了几人,等不得听完他们的陈述,气的将手中的水杯摔个稀碎。
徐奂认识此人,或者说是徐奂见过此人,此人便是昔日皋狼县长门下督盗贼石果。
那石果令几个伤重的黄巾下去治伤后,又详细询问了今日的情况,徐奂这才知道,原来今日那首领是石果的二弟石同,石果愤怒的踢翻了桌子,而后下令道:“明日一早,全员进发岔上,我要让全村的人给我弟弟陪葬!”
哪知道二更时分,石果屋内的一场大火,彻底打乱了石果的计划,石果猜到是有人有意为之,他没有管屋内的大火,而是愤怒的冲出屋外,手持一柄长枪,大喊道:“谁,给老子出来,偷偷摸摸,算什么好汉。”
而不远处,气色好了许多的辛义出言询问徐奂道:“师父,刚才为什么不摸进去杀了他,那样不就将事情解决了吗?”
徐奂无奈的看了看辛义,他必须制止辛义这种总想用杀人解决问题的想法,便出言道:“义儿,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靠杀人解决的,一来师父并不清楚,此人是不是和他的二弟一样,是为害乡里的十恶不赦之徒;二来此地有几百黄巾,可见此人的地位在黄巾中不低,若是今夜杀了他,势必会激怒更多的黄巾,到时候黄巾若是选择围山的话,我们几个会武艺的可以逃走,兴许还能救走一两个,但是山上的其他人怎么办?”
“师父,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辛义又问道
“我们要让这些黄巾知难而退,即便是石果想报仇,如果不能一呼百应,没人和他去的话,你觉得就凭他一个人,敢山上吗?”徐奂问道
辛义点了点头,便继续潜伏在那里,等待徐奂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清晨,费了好大力气才灭掉大火的黄巾听到号令,集中在一处,一个个满脸疲惫。作为兄长,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为自己的兄弟报仇,即便他手下的黄巾教众看上去异常的疲惫,他依旧不会选择稍作等待。
相比之下,就在不远处的一间民房内,好好休息了一夜的徐奂师徒二人精力充沛,一早,他们退到了距离村子三十里地的地方,这里有一片密林,徐奂和辛义在林中设置了一些陷阱,待一切准备妥当后,徐奂在入林的地方写下了四个大字“逢林莫入”。
“师父,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们?”辛义不解的询问道
“因为这样石果会觉得咱们是欲盖弥彰。”徐奂说道
果然,三百多黄巾到此之后,石果停在“逢林莫入”的牌子面前,站了片刻。
让徐奂大跌眼镜的是,石果叫来了一个瘦弱的黄巾,问道:“老于,这是什么字?”
“逢林莫入。”那老于自作聪明的回答道:“就是遇到山林不要进入的意思。”
“啪!”石果一个耳光扇在了老于的脸上:“多嘴,我只是问你什么字,我会不知道这逢山林不要进的意思?”
那老于讪讪的回答道:“是我多嘴了,是我多嘴了。”
石果双手握住那木牌,想要拔出来扔掉,但是那可是徐奂钉在那里的,哪里会那么好拔,石果费了好大的力气都没有拔出来,便从身边的黄巾腰间拔出了战刀,将木牌砍成两半:“不过是吓唬人罢了,弟兄们,和我走!”
说完石果将战刀扔给了那个黄巾,提起长枪,大摇大摆的向林内走去。
哪知道刚走不远,便有几人落入了师徒二人挖好的陷阱之中。
石果也算有点本事,他出言道:“大家不要怕,一定是山民为抓野兽设的陷阱,咱们小心点。”
哪知道又走了一阵,又有几个黄巾陷入了徐奂用草和树枝掩盖过的泥沼之中。
当众人跌跌撞撞的走出这片山林的时候,受伤之人已有十之一二了,而日头也已经开始偏西了。
很多黄巾泄气不愿再走,石果鼓舞士气道:“前面不远便是岔上,我只要首恶的人头,其他东西都是兄弟们的。”
众人经不住财物的诱惑,鼓了鼓劲儿,跟在他身后继续行动。
这岔上村前,还有一片小林,约有半里路,此刻辛义帮徐奂在林子外,又立了一个写着“逢林莫入”的木牌,之后随一起徐奂躲在了一棵大树上。。
“师父,咱们不设机关了吗?”辛义询问道
“不了。”徐奂回答道:“天马山就要黑了,我估计石果今夜是不敢入林了。”
“为什么?”辛义好奇的问道
“一会你便知道了。”徐奂回答道
石果在此在林子外停了下来,审视着那个木牌,他虽然不记得这四个是什么字了,但是他觉得这木牌上的字和之前的四个字好像差不多,他看了看天色,而后想要用木牌撑住疲惫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