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义顺着徐福伸出的手站了起来,回了句“好!”而后自顾自的练起了刘备教给他的拳法。
“哎!哎!哎!”徐福上前拦住了辛义,道“你怎么又开始练这套拳了,是不是已经忘记我昨日教你的招式了?来,我再教你一遍。”徐福满脸无奈的出言后,站在了辛义的面前,准备再教辛义一次。
“不是,不是。”辛义边摇头边说道,他本想将刘备的话告诉徐福,但是又觉得不该说,便出言道“我还是先练好了这套拳法再和你学新的吧。”
“笨蛋!”徐福大声的朝着辛义吼道“学武就该学最厉害的,你学的那个太弱了!”
辛义见徐福说刘大哥教他的拳法太弱,心中也有些不服气,便出言道“你的拳法才弱!”
徐福怒视辛义道“那我们就打一场!看看到底谁弱!”
“打一场就打一场!”话赶话之下,辛义同意了徐福的约战,早已经将刘备昨夜告诫他的话抛在了脑后。
两个瘦弱的的小孩子,根本没有讲什么江湖规矩,直接扑向了对方,辛义虽然忘记刘备不同与人动手的告诫,但是却没有忘记每招每式的用法,二人只过了几招,徐福便硬生生的吃了辛义几拳头;但是辛义也好不到哪里去,徐福的身体要比他结实的多,他虽然打中了徐福,却反倒是自己的拳头生疼。
二人打斗了一阵后,辛义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自己的羊少了一只,硬生生的接了徐福的一拳后赶忙,跑向了羊吃草的地方。
“别跑!”徐福在后面边追,边跟着跑,也很快发现了不对,辛义的三只小羊如今只剩下了两只。
慌了神的辛义站在剩下的两只羊旁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追过来的徐福安慰道“别着急,刚才还在,跑不远的,你在这看好羊,我去找。”
说完徐福飞奔而去。
辛义赶忙将他家和徐家的羊都赶到了一处,紧紧地盯着,生怕再有半点闪失。
时间慢慢流逝,太阳西斜,并州北部历来只吃两顿,看日头的话,马上就要到晚饭的时间了,辛义忐忑不已,从担心丢掉的小羊,变成了对徐福的担心,他想丢下羊羔去找徐福,可又怕再丢了余下的几只羊。
终于在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徐福带着小羊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
辛义赶忙跑了上去,扶住了徐福,关切的问道:“你受伤了?”
刚才还满脸痛苦的徐福,此刻强装轻松道:“没事!天色不早了,咱们快回家吧。”
二人回到村子后,徐母正在村口焦急的等待着,看到徐福走路有些吃力,便小跑过来,蹲在地上问道:“福儿,怎么了?”
徐福回答道:“娘亲,我没事。”
徐母又怎么会不知道徐福这孩子的性格,有什么事也绝对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说,她回头看着被徐福念叨了一路的辛义,说道“义儿,天色不早了,你也快回家吧,要不你母亲该着急了。”
辛义点了点头,赶着三只羊,朝自家的方向走去。
待辛义走远后,徐母亦是将徐福带回了家中,一脸关切的问道“伤哪了。”
徐福坐到了炕上,费力的拖掉了裤子,此时徐母才发现徐福的腿上一片乌青,她一面轻轻的抚摸着徐福的腿,探查着徐福的伤情,一面对徐父喊道“孩他爹,将药箱拿来。”
片刻之后正在里屋的徐父拿着药箱走了出来,上前摸了徐福的腿后,出言道“为什么要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
徐福没敢回话。
“不说的话以后就不许出去和小义玩了。”徐福略带严厉的说道。
“我去帮小义救小羊了。”徐福出言道
徐父的眉头一皱,说道“你胆子也太大了,那么高…….”
哪知徐父话还没说完,徐母却是出言道“你别数落孩子,谁生的像谁,他什么样,你心里最清楚!”
徐父讪讪的朝着徐母笑了笑,而后说道“福儿,你还小,以后遇到危险的事情要告诉父亲,父亲自会帮你处理。”
徐福乖巧的点了点头,待他的母亲离去后,徐福出言询问徐父道“爹爹,你教我的拳法是不是不厉害?”
徐父刚刚就发现了徐福身上的其他伤,猜到了他与人过招了,只是伤得很轻,因此没有过问,如今既然徐福主动提起,便出言道“给爹爹讲一讲,你们是怎么打的。”
徐福的脑子很好,对于近日的对招记忆犹新,自是细细的讲了起来,关键时刻还想站起来比划比划,只是身上太疼了,只能挥舞着胳膊。
徐父认真的听完后,陷入了沉思,从力量上看,这个孩子根本没有什么基本功,但是从对拳法的领悟和变招上讲,这个孩子又相当不错,但是毕竟是小孩子,徐父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安慰徐福道“福儿,不是爹爹教你的拳法不行,而是你现在还小,有些东西爹爹还不能教你,等你过了十二岁,爹爹自会教你一些好东西。”
徐福最佩服的就是他的父亲,父亲好像什么都会,今日既然父亲这样说,徐福自是没有再计较拳法的问题。
回家的辛义没有见到王氏,想来王氏上山打柴还没回来,辛义将羊关好,而后再次坐到了院子门口,拿树枝画着什么,等待着王氏的归来。
和昨日一样,脚步声一出现,辛义便赶忙站起身来,抹掉了地上的画后,飞快的跑向了王氏:“母亲,我来背吧。”
王氏摇了摇头,但是辛义的小手还是尽力托住王氏背后的柴火,母子二人缓缓的回到了家中。
昨日没有提前收拾柴火的辛义,今日乖巧的码起了柴火,而王氏,围在锅台附近开始做饭,经过了两日的锻炼,如今王氏已经熟练了许多。
饭后关好房门的王氏将辛义叫到了面前,摸摸他的脑袋后,说道“义儿,你虽然还小,但是你是家里的男人,为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辛义见母亲如此郑重其事,赶忙站直了身体,等待着母亲的话。
“前日里为娘向村口的徐家借了袋粮食,说好了等去集市买来以后归还,昨日恩公又留下了三袋粮食,为娘本来想等下次去集市换了粮食再归还徐家,可是今日想了一天,心中怎么也觉得还是该先还给徐家,你给为娘拿个主意吧”王氏出言道
辛义想到了徐福今日的恩情,感觉对徐家充满了感激和愧疚,他能看出,徐家过的也并不富裕,便毫不犹豫的出言道“母亲,咱们先还了徐叔他们家吧,若是真有什么难处,徐叔肯定还会借给我们。”
王氏再次摸了摸辛义的脑袋,出言道“义儿长大了,比为娘懂道理。”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关外的冬天也悄悄到来,王氏母子也在此处彻底安定下来,王氏依旧每天上山打柴,圪垛村的村民们倒是也友善,知道他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经常拿粮食向王氏换取柴火;辛义每日和徐福在一起,二人一起放羊,一起练武,俨然成为了最好的伙伴。
雁门关外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才刚到冬月,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寒冷,王氏的心和这个冬天一样冷,对于王氏母子来说,他们最害怕的节日正在悄悄临近,王氏每日都通过超负荷的劳动来让自己变的疲惫,这样晚上才不会想起他的夫君和她的其他儿女。
今日外面狂风肆虐,大雪纷飞,不能出去干活的王氏的脸上,满是忧愁,和徐母学了一些针线的她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根本做不到心里,针尖几次扎在手指上,王氏放下手中的针线,看了看窗外的白雪,想着她年轻时候和辛起在雪中的情景,不自觉的落下了眼泪。
“娘亲,您怎么又哭了。”一旁的辛义上前抹去了王氏脸上的眼泪。
王氏摸了摸辛义的小手,又抹了抹眼泪,扭过头,解释道“外面风太大了,等开春了,得把这窗户好好修理一下了。”
辛义认同的点了点头。
正当母子二人叙话之际,外面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异常的清晰,而且这个声音很快的向着他们这边靠近着。
这样的天气,谁会来,想到此处的王氏满脸紧张,正要将辛义抱到水缸之中,辛义却已经跳下了土炕,嘴里喃喃道“一定是刘大哥回来看我了。”
自从那日刘备去而复返后,辛义每日都在憧憬着刘备回来,但是辛义不懂事,王氏怎么会不懂,此去幽州,这么远的路,除非半路回来,或者是刘备在家只待了几日便回来,否则不可能这么快,想到此处王氏赶忙去阻挡辛义。
但是此时阻挡哪里还来得及,辛义已经打开了房门,他嘴中的刘字还没说出口,便愣在那里再也说不出话了。
追过来的王氏同样是惊呆在了门口,门外站着一个身长九尺的大汉,身穿一件好似被血染红的布衣,腰间挎着一口战刀,在这样的雪天,更显刺眼、恐怖。
醒过神儿的王氏一把将辛义拽到了身后,慌张地闭上了房门,正当她要插门之际,却从门缝中见那大汉栽倒在了雪地里。
母子二人,透过门缝,看着倒在雪地中的大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又过了片刻,那大汉依旧没有站起来,辛义抬头看向了他的母亲,王氏哪能不知道辛义的意思,他们母子被人所救,辛义的内心已经被埋下了救人的种子,刚才那大汉站着,是一个强者,辛义或许不会有救人的心思,但是如今那大汉躺在地下,很可能会被冻死,也是一个可怜人,辛义自是想将他救下。
王氏压住了辛义的肩膀,出言道“为娘先过去,他若是要杀为娘,你就朝徐家跑,边跑,边喊徐叔叔,记住了吗?”
辛义出言道:“记住了!”
王氏拿起了家中的烧火棍,慢慢的走到了那大汉的身边,她先用烧火棍捅了捅那大汉,见没有反应,胆子自是大了几分,慢慢靠了过去,探了探大汉的鼻息,确定还活着后,用力拖了一把大汉。大汉纹丝不动,房内的辛义眼见如此,赶忙过来帮助母亲,二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大汉拖到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