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回来了”监文回到一所破旧的院子里,自己的母亲当初不过是一位婢女而已,若不是因为父亲醉酒,自己也不可能出生。
监文的母亲模样很干净,说不上漂亮也说不上丑,只能说是普普通通,一位很是恬静的女人。穿着麻布衣服,此时正在缝补衣物。听见监文的声音后,脸上才漏出一丝笑意。
“文文,快过来,让娘好好看看你。”
“娘,我没受伤,你别担心了!”
“你个小鬼头,整天逞强,本来不愿意让你去的,可族里的决定,不去又不行,娘也没办法。”监文母亲的脸上有些落寂。
“娘,没事,打起来的时候,我就躲在他们的后面,没咋出手。”
女人的脸色这才舒展开来,抚摸着儿子的脑袋说道:“这才对嘛,娘不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强者,只盼望着你能平平安安的走完这一生就好。”
女人的期望只有监文一个,自从小家伙出生之后,她的心神早就被这个小小的生命给占据了。
“快去吃饭吧,娘今天做的菜全是你爱吃的!”女人放下手中的活计,将一直热着的饭菜从房中拿出。
“娘,我……”
“怎么了,是饭菜不好吃吗?”女人略有紧张的说道。
“哦,不是,就是我可能要外出一段时间……”
女人有些担心的放下碗筷,说道:“去干什么?”
“我们没打胜,老祖好像有些生气,要送我们去万兽窟历练。”
“不,你不能去……”女子慌张的握住监文的手,神情变得有些激动。
“娘,你别担心吗,我还没说完呢,老祖说我出身不正,身份不够,而万兽窟中有大机缘,大秘密,所以不让我去万兽窟,他给我在大荒之中找了个山洞,让我前去修炼,到时候对外宣称我也去了,要不然害怕那些族人闹僵起来,不愿前去万兽窟。”
“你别骗娘”女人的眼眶微红,她不敢想象若是儿子去了万兽窟会遇到多么可怕的事情。
“真的!没骗你,老祖让我回来准备被褥,过几天他就带我出去。”监文直视着母亲的眼睛,缓缓说道:“娘,你可要给我把被褥准备的厚实一点,大荒之中可冷了!”
女子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可看着儿子的目光,没由来的心神就安静下来,自己的儿子从来没骗过自己,这次也一定不会骗自己的。
“好,娘现在就给做”
“吃完再做啊,这么多的饭菜,一会儿放凉了!”监文拉住母亲说道:“对了,娘,到时候不论族人说什么,你都别相信,而且也别跟别人说这件事。
老祖说,虽说这回是因为我的身份不正,才不让我去万兽窟的,但是就害怕那些族人以我为借口,也不愿去。所以这回族中若是传出风声,说我没去万兽窟,就要将我驱逐出族里”
“放心吧,娘不会给别人说的”女人认真的说道。“但是你也别骗娘啊!”
“我怎么会骗你”监文吃着饭菜,囫囵的说道。
月光下,女人的小院中,传来微弱的欢笑声,灯火忽明忽暗,监文说着一些俏皮话,逗得母亲止不住的笑着。
当夜,监村的许多人聚集到大殿之中,都反对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万兽窟中,声势浩大,闹腾不休,老祖的威信降至冰点,他似乎也是厌倦了这一切,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坐看那些族人喋喋不休的说着。
最后,一位老祖宗出现,一开口就将这片嘈杂之声压住。
“监义成带子出逃,已被碾杀,而他的儿子也被我带回来了,过几天同样免不了进一遭万兽窟,若是有谁不服,可以学学监义成,我自当给他一个合理的结果。”
老祖宗的眼神冷淡,扫视众人,说道:“当然,我知道你们有些人还想着联系老一辈求情,贼心不死,不当回事,但你们可以试试,看看你们那些老一辈可否保住你们!”
闹事的族人沉默散去,老祖宗的威势不是他们能够匹敌的,有些族人回去之后,就试着联系了自己的老一辈,可得到的答案却让人手脚发麻。
“人必去,不去则人毁家灭。”
……
早晨的李村鸡飞狗跳的,六婶撵着黑白相间的嘟嘟满村的乱窜,嘟嘟不停“呜呜”着,它的嘴里咬着东西,声音从喉咙里囫囵发出,嘴角尚且流着油迹,一块巨大的凶兽肉犹自被嘟嘟咬在嘴里,死不松嘴,那块肉都快抵得上它的身躯大小了,可嘟嘟跑起来的速度依旧飞快。
“你给老娘站住”六婶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的,早晨自己做饭的时候,冷不防就被这小崽子叼走一块肉食,自己紧追着,却依旧没能追上。
嘟嘟瞅准机会,嗖的一声就窜到了房顶,四肢都快化作了虚影,后面那个女人也太可怕了,它不过是“捕猎”了一块凶兽肉而已,就追了自己大半个村子,人类着实让它有点想不通。
忽然之间,嘟嘟的小眼睛散发出了光彩,紧紧盯着前面,前面出现一道人影,李可正在洗漱,看见满村追逐的嘟嘟与六婶,见鬼一般的泼掉了洗漱的手,而后飞奔进房间里,扑通一声将大门关闭。
这嘟嘟,惹谁不好,惹六婶,六婶那是能惹的起的吗。
嘟嘟漆黑的小眼珠里散发出人性的光芒,然后有些恼怒的将凶兽肉抛到李可的门前,自己一溜烟的跑的无影无踪。
李可哀嚎一声,内心暗骂,但只得不轻不愿的打开大门,将凶兽肉捡起,交给了迎面冲过来的六婶,低着头挨着训诫。
整整一刻钟,李可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是蒙的,最后还是剑叔过来,将愤愤不平的六婶拉回家去,李可这才长出一口气。回到家中恶狠狠的翻箱倒柜,找出一根木棒,准备找嘟嘟的麻烦。
可是嘟嘟早已不知道又跑到哪里撒欢去了,连六婶都追不上的嘟嘟,更别提李可了。
吃过早饭后,晨钟咚咚咚的响了起来。
李可几人又来到了山石面前,这东西仿佛成为了他们几人的执念,养成习惯之后,倒也没那么辛苦了。更何况,几人从这段时间的锻炼中发现自己的体魄越发的强悍,土肥、俊俊、二镇几人更是叫嚣着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身开二极,变得更为强大。
麻绳已经换了好几茬了,山石移动的速度也是一天一个样子,几个小伙伴一边说着话,一边搬动山石。
村长拄着拐杖慢悠悠的从村里走来。药师背着药箱跟在身后,对着李可几人咧嘴一笑。这几个小家伙的体魄是越来越好了,也不枉自己花费那么大的心思给他们配的药水。
“可儿,放下麻绳和药师走一趟。”村长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和药师叔叔干啥去啊……”李可擦了擦满头的汗水问道。
药师得意洋洋的拍了拍药箱说道:“我准备靠我的手艺在大荒之中去转悠两圈。顺便带着你,张张见识!”
“可我还要搬山石啊,我和你去了就搬不了了。”
“你这孩子,事还挺多,赶紧和我走,只要你不嫌累,就背着我的药箱子。”药师顺手提着李可的衣领就往村外走去,村长也不阻止,只是笑眯眯的看着。
“药师叔叔,你赶紧放我下来,我跟你去还不行吗!”李可扑腾半天,感觉挣扎不开药师的手臂,立马央求道。
“那你跟紧我”药师嘿嘿一笑,将李可放下。
李可悻悻地答应一声,颇为不舍的对着自己的几个小伙伴挥手作别,表情幽怨的看着自己的爷爷。在他看来,和药师出去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和几个小伙伴在一起呢。
“早去早回啊!”村长在后面招手,并不理会李可幽怨的眼神。
刚离开村子没有多远,药师就停下了脚步,将药箱从自己的身上卸下。
“箱子给你”药师随口说道,将箱子递给了李可,脸上充满了恶作剧的神情。“小心点拿啊,别摔了。”
李可满不在乎的嘟囔着说道:“一个药箱子,就那么大一点,能有多重啊!”说着就顺手接过来箱子。
而后冷不丁的摔了一个大马趴,要不是药师还提着箱子的背带,只这一下,就能将李可的小手腕给压折了。
药师差点笑的直不起腰来,指着李可高兴的说道:“看吧,我就说你不行,还瞧不起我这箱子,吃亏了吧!”
李可站起身来,颇有些悲愤了踢了箱子两脚,箱子倒是纹丝不动,可他的脚趾却钻心的疼。
“药师叔叔,你这箱子里装的啥,咋这么重。“李可的好奇心大作,就想打开箱子瞧瞧,看看里面的内容。箱子并未上锁,箱盖虚掩的关着,李可使出了浑身的劲,脸色涨的通红,但就是死活打不开箱子。
药师饶有趣味的看着李可在瞎忙活,却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止不住的。
李可忙活了半天,最终颓废的将箱子背带往肩膀上一背,没事人一样的站了起来,小脸板正,目无表情的越过药师,向前走去。
箱子的确挺沉的,李可估摸着大概能有当初所搬的巨石的两个重,自己虽然能背起来,可也走不了多久的路。不过,为了不让药师看轻自己,李可决定,自己还就背到底了。
药师一直站在李可身后,半天没有说话,等到李可走了能有七八十米以后,才在后面大喊道:“可儿,你走那么急干嘛,走错了,方向错了!”
李可沉默无语,忽然有些觉得自己今天要栽到药师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