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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萌芽(四)

假期前夕,因为下雪,所有同学一起到体育馆开放假前的最后一个大会。校园里的同学密密麻麻的向体育馆进发,馆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还在集结同学的各个班级代表在人群的排头大声指挥着,体育馆是圆形的,四周是好几层供学生们坐的阶梯。体育馆正中央格外显眼,校长与校主任在严厉批评着几位高年级的学生,火药味十足。颇有点一触即燃的感觉。

我与宋阳紧贴着坐在一起,一旁的韩当本也应该坐在旁边,可因为昨天的事却还是耿耿于怀,主动的离开了我们的视线。宋阳古灵精怪,什么人喜欢什么人,较为调皮的他选择与我坐在一起。“你放假了准备去哪儿玩?”宋阳问。我:“我也不知道,先把寒假作业做完吧。”宋阳的意思我能感觉的到,他想约着我跟韩当去他家玩小霸王游戏机。插卡的那种,放在那时候可以玩的不亦乐乎,废寝忘食的玩。放在平时,这种邀请我是肯定不会拒绝,但是因为韩当的事情我也提不起精神来,我回头望了望韩当,在人群中寻找着他,怎么看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不一会儿,走到主席台上一位二十六七岁瘦瘦的女青年,长相吧,有点像范冰冰。我认为她会向我们展示一段舞蹈或者歌唱,毕竟是假期前,学校一定会带来什么好看的节目吧。见她不紧不慢的走到讲台上,翻开手中的记事本。微笑着说:“大家好,我是负责教一年的杨老师,今天我来为大家说一说假期的注意事项,各位同学务必要遵守。”老师的讲话非常招同学们喜欢,给全校师生布置的任务也是相当的少。同学们都给予热烈的掌声!

班主任挥手示意大家安静,转过身去望了望其他班级,深吸口气再次坐在了第一排的座椅上。当大会即将尾声的时候,每个班级都是需要差点人数列队放学的,王老师看了看座位,只见有两个座位是空的,左右望了望说:“现在我们来点名。”说着把那手里的记事本翻开新的一页,我跟宋阳坐的离第一排比较近,我伸着头只看到了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名字。“我念到名字的同学请答“到”,让我来核实一下。王老师头也不抬地说,接着,就开始点名了。”当念到“韩当”名字的时候,我很期待接下来的声音,可是这好像没有达到我的预期,久久没有听到这声“到”。

让我期待的声音没有听到,王老师也是停顿一下立刻画了个小叉,选择让体育课代表刘国富去找,我也很激动,我也想跟他一起去找,有情有义的我举手呼喊着老师,王老师见状:“怎么了?进鲁。”我:“王老师,我也想去找韩当,我好像知道他在哪里。”王老师挠挠头,似乎思考了一下说:“你去吧,快点回来。等会要组织大家放假了。”我点着头,后面宋阳也偷偷跟了上来,馆里的同学们都浮躁起来,离放假就还有一步之遥了。每个人都是欣喜若狂的。宋阳摇来摇去跟在我身后,似乎也在跟我一起猜他在哪里。

最后我们在下楼梯的中途碰到了正在急忙赶回来的韩当,他先是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宋阳。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擦肩而过的离开了,宋阳似乎有些打抱不平。头也不回手向后一伸,拉住了韩当。“你去哪了,我们都在找你。”韩当并没有做答,我回过头看着他,他在努力的挣脱着,校园里的积雪透过玻璃闲的一片银白,就像盖了一层雪白的棉被映得体育馆里煞白煞白的反白光,我想上走了一个台阶:“你还不原谅我吗?我跟宋阳放假后想叫你去他家玩。”我低下头,我是个很爱自责的人,这件事明明就不是我做的,而且沈木尧也都跟我一起道歉了,我还是感觉我犯的错误是无法弥补的。他的表情似乎在告诉着我什么。从板着脸慢慢的变成咧嘴大笑,我都不敢相信他变脸这么快。宋阳见状,也是牵着我的手再牵起他的手,我们三个人仿佛又回到了刚刚认识的时候。这样我心里的那块沉重的石头也就落下了。

假期的第一天,今天的窗外下得不大,一眼望出去是一个人也没有。今天是周末,房间里只有妈妈的洗衣声还有电视机里动画片的声音外,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我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妈妈做的菜。我的心其实并没有在家里,而是惦记着啥时候可以跟宋阳韩当去他家玩游戏机,才放假一天,对于我来说就等的太辛苦了。妈妈并不想把我放出去,她在我没出生的时候是一位老师,她想趁势给我预习预习二年级的知识。我敷衍的翻开新课本,提出让妈妈在吃饭的时候教教我,而妈妈则很生气的说到:“吃完饭,我再给你布置功课,你要不就先把寒假作业做完,你做完了我就不管你了,想去找他们玩我送你去。”话音刚落,愤怒的我将筷子一把丢在桌子上,杯子也被带到地上,散落一地。

妈妈站起身,将我一把拉到她的身旁,按倒在床沿上,随手在桌子上拿起了扫床的苕帚就朝着我的屁股一顿抽,第一下并不疼,第一次听到发起火来的妈妈这么严重,在我看来像个魔鬼的大吼:“我就打死你,让你乱摔东西,让你乱摔东西。”一句一句,一下一下的抽打在我的屁股上。我却没有哭,而是拼命的挣扎着,妈妈的手劲很大,我根本无法挣脱。随着她一下一下力气慢慢减小,我开始向她求饶承认错误。从苕帚换到用手去打,妈妈的手也打红了。

她停下了,将我翻过来,疼痛的屁股已经麻木了,我蹲下来抬头看着妈妈,她眼眶湿润了,但当时的我根本无法理解,我只知道是因为我的顽皮使得妈妈难过。我们两人都没有出声,我看着她,她看着自己的手,眼泪悬挂在她的脸颊。只要稍稍一动就会落下来的感觉,我没有认识到自己哪里做错了,良心让我过意不去,我缓缓走过去擦了下她的眼角,另一只手拿过了一卷卫生纸,妈妈抱住我大哭起来,就好像刚受过一场委屈的孩子哭的那么撕心裂肺,我像个大人一样安抚着妈妈,向妈妈道歉。她在我瘦小的身上哭泣着,此刻的我心里别样的复杂,她的眼泪使我懂得了什么是爱,她严厉的爱让当时懵懂无知的我进一步成长。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妈妈哭的那么伤心,打在我身痛在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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