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半童不知道怎样走出了医院,也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就一直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晨曦的阳光映照在地上,她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呆呆的看着人来人往,这些人不是她,都不是她。
医院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她一个人看着清洁工阿姨一次次从她身边路过,阿姨俯下身子很亲切地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阿姨,我不知道去哪里,阿姨,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一些都会好起来?”
清洁工反反复复又问了好几遍她都没有吱声,只是一直摇头,她感觉自己悲到了骨子里,明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都愿意关心她一下,可傅弃呢?
她向来不就别人的偏爱,她唯一想要的就是身边的人,她爱的人,能不能分一些爱和宽容给她。
傅弃啊,我快要坚持不了了,原来我以为都只是我以为,你从未真的信任过我,那你为什么给我希望?凭什么在我开始满怀希望地想要靠近你的时候,又无情地推开我?
如果你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假如,假如你知道了真相,你会不会有一丝丝喜欢我?
许半童抱着自己哭,清洁工阿姨也坐下了轻轻抱住了她,只当她是因为家人生病了才想不开,这种事情她看的太多了。轻声安慰道:“好孩子,你要知道不管遇到什么事你还有家人,爱人和朋友,他们会一直陪着你度过难关的。”
家人?朋友?爱人?
所谓朋友,只是以孤为朋以独为友。
所谓家人,只是残破不全与她为敌。
所谓爱人,只是她爱而不得的人。
※
穆钰来的医院的时候,许半童孤零零地在楼梯上坐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迷茫,她的手里还有一杯热豆浆,是清洁工走之前留下的,本来是自己的早饭。
没有对于的交流,穆钰走到许半童身边的时候,本来嫌恶的语气看到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难得的好脾气,说:“伤好了吗?”
“嗯。”
她淡淡地答了一声,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缓缓第站起身来,腿因为受了伤又在这里坐了许久,好几次摇摇欲坠地要忘台阶下栽去。
但是穆钰没有任何动作,他没有理由扶她,也不想去扶她。他虽然不是自诩一个悬壶济世的医生她,可对于品行不端的人,他也是讨厌的,更何况受害人是他好兄弟的女人和母亲。
许半童挣扎了好几次都稳住了,却在要最后几阶的时候栽了下去,眼看就要摔下去。她闭上了眼迎接疼痛却忽然感觉腰身被人搂住了,胳膊也被拉了一把。
睁开眼就看到了一脸担忧的楚佑之,他动作轻缓地将她拉起,扶着她往下走。
许半童认得他,是傅弃兄弟里面最小的一个,记得他姓楚。到了平地的时候她就挣开了他的搀扶,倔强的往前走去,丢下一句谢谢就走了。
“你自己可以吗?用不用送送你?”
楚佑之有些不放心,毕竟人家是伤员,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走去,皱着眉问道:“你真的可以?”他向来是个友好的人,许半童却习惯不了这样的友好,固执地点点头,头也没回就走了。即使走的很慢,她也没有停顿。
“嘿,你小子行啊,什么人你都招惹?你不怕咱哥找你算账?”居高临下地穆钰调侃道:“来这里的正事儿你忘了?”
楚佑之自然是没有忘,迅速的回头追上了穆钰,白了他一眼,解释道:“人家好歹一个弱女子,还是伤员,你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上了vip顶楼,没进门就听到里面有个女人的哭声,沙哑的声音有些刺耳:“傅弃,我女儿要是醒不过来我们可怎么办呐,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听到这里,穆钰拦住了楚佑之要伸出敲门的手,眼神示意他在这里等会儿。傅弃的事情他们不方便插手。于是……两人真的没有插手,而是趴在红木门上听墙角。
好大一会儿,里面一丝声响都没有,过了许久才听到傅弃缓缓开口,声音想千层冰霜覆盖着:“苏氏集团的标以后都可以投到傅氏,行么?”
傅弃很不喜欢与苏卿的父母交流,她们不是苏卿,他也不会爱屋及乌,到好像是他只能对苏卿一个人好,其他人他一概不在乎,哪怕是她的父母。现在更是吵的他耳朵疼。
“傅弃,我们可没那个意思,我们不是买女儿的,我是说……”
“好了,夫人你少说一点,傅弃这是怕苏卿担心,怕我们受欺负。”苏正海谈到生意的事忽然话多了起来,一脸感激地看着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傅弃,“傅弃,我们苏卿有你这样重情义的未婚夫,是她的福气。”
“嗯,有事我先走了。你们可以多陪陪苏卿,说不定可以早日醒来。”
墙角听完了,俩人立马闪身,一左一右笔直的站在病房门口,“恭敬”地等着傅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