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76001000000005

第5章 人在江湖

娜娜只是拢着我的肩,摸摸我的头发却不说一句话。长久被雾霾笼罩的城市难得露出蓝色的天空,那些各自忙碌的人,络绎不绝。

城市初夏的风徐徐吹来,温暖、干燥、细腻。记得我小时候,跟着丽香住在南方乡下,那里每到夏天总要下几场瓢泼大雨,雨后天晴后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泥土清香。那时候,生活单纯安逸,在那些炎热的傍晚,我坐在院子里的榕树下写作业。丽香或者在做晚饭,或者在给我的新裙子绣花。

我上了小学三年级才被四十岁还未结过婚的丽香从福利院领回家,我个性早熟,一直未婚的丽香却有一颗少女心,所以我们之间的相处自然却不亲密。像朋友多过母女,她时常穿件宽大的男式白衬衫,一边斜倚在躺椅上看书一边唤我:小蜜儿,给我取颗梅子来。丽香在镇政府工作,虽不算什么位高权重,但大小也是个副镇长。在家中又是老幺,所以我们的生活尽管不算富裕,却也清闲自在。

我一直以为我并不爱她,我想我只是孤独太久需要依赖和陪伴而已。当我在她的精心照顾下长成一个十六岁的可爱少女时,她却因为一场车祸突然离开了我。然后一切忽然变得可笑起来,那些长久不联系的所谓外公舅舅(丽香父兄)突然冒出来,他们占领我和她的家,声称那是他们的房子。他们逼问我她的存折放在哪里,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地逼迫那个肇事者要他赔更多的钱,他们去向镇政府要抚恤金,他们甚至忘了应该给那么爱美的她一个体面的葬礼。

十六岁的我亲手为她洗净满身血污,为她穿上她最爱的白裙子,用她生前的化妆品笨拙地为她化妆,用梳子为她把头发打理得整齐一点。他们居然不敢上前,因为她是一个四十多岁还未出嫁的老姑娘,他们认为她不祥。有个好事的婆子问我为何不害怕,那时的我其实不信鬼神,但我认真回答:“即使她真的成了鬼,她也不会害我!”

我这才发现,我竟这么信她,信她不论在哪里都不会主动抛弃我。

葬礼时,我没有流一滴泪,他们都说她白养我了,他们一个个哭得呼天抢地,擦了眼泪又继续吃饭继续争吵他们应该分多少钱。我没有哭,只是连着几天吃不下任何东西。直到半梦半醒间看见她坐在我身边,她如生时一样穿着那件白衬衣轻轻抚摸着我的头,说道:“我的小蜜儿,你长大了,我本想过几年看你结婚生子再去找他,谁知阴差阳错这么早早地就抛下了你。你喜欢北方吗?你要是喜欢,不妨去那边上大学吧?小蜜儿,我走了,他在等我。你要好起来,活得潇潇洒洒。我很好,很欢喜。”说完她的影像渐渐模糊,我也清醒过来。

后来在镇政府的直接干预下,那笔抚恤金还是到了我手里,赔偿金也分了一小部分给我。我靠着这些钱上完了高中和大学。至今我也不知道那次究竟是她真的回来看我还是只是一场梦,总之我按她说的考上了北方的大学,潜意识里我也想离那个没有了她的南方小镇远一点,再远一点。

思绪拉回,我回头看见张北好看的脸庞忽明忽暗,最近开始流行李敏镐,张北与他颇有几分相似,于是走在路上开始有女生指着他喊:“快看,山寨李敏镐!”这导致他听到这个名字就想发飙。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侦探社偶尔也会有一些抓外遇、查身世之类的案子找上门,大家兴致都不高也就没有接。

这天傍晚,我们正在看网络视频新闻,说是江湖上最近有个杀手很红,人送外号“美男先生”,只要有钱什么人都杀,非官方推测美男已经杀了五个人,一直都没被警方抓到过,但他不轻易接生意,一般都是有兴趣的才会接。我正在纳闷网络警察都去哪了?怎么会有这种纯属虚构的狗血新闻出现,果然不一会这个新闻视频就被删除了,现在网络公司也不容易,没有新闻编故事也要编一个出来博眼球!我们大家都笑了一场。

这时,红毛突然找上门来,他嗫嚅着说:“张警官,没想到这个侦探社是你开的,上次你来抓吉李细根时我就在那看热闹。这次来我是想找个女人,今年46岁,名字是陈岚。”

娜娜愤怒地望着他,她用近乎尖叫的声音喊道:“张北,你不准接!”

王彦在旁边凉凉地说:“接了,至少事情还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不接的话我们连他有什么目的想做什么都不知道!”

娜娜冷笑:“他还能有什么目的?不就是为了那两百万!”

我惊讶:“这么说陈岚是你母亲的名字,那他就是你那个异母弟弟了?”

娜娜听到这话嫌恶地点点头。

这边张北已皱起了眉头,我不喜欢看他那么好看的眉毛皱起来,可是,他是刑警,又是侦探社社长,皱眉的情况好像总是很多。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再看红毛眉眼间似乎与娜娜有两分相似。

张北说:“你既然在李细根家门口见过我,就该知道我是警察。而我也清楚你现在做什么,你找陈岚有什么目的?她是你什么人,这些事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接你这笔生意的!”

我和娜娜都明白,在张北这20多年的认知里,是绝对不会有电影或小说中出现的不问任何事只要给钱立马给你办得妥妥的那种酷酷的侦探的。这也决定了我跟娜娜费尽脑汁取的这个酷酷的侦探社名字是彻底白瞎了!要是我和娜娜还活着,绝对把侦探社开得酷炫屌炸天。可惜如今寄人篱下,不得不唯人家马首是瞻。

红毛名叫何足道,名字是姥姥请算命先生取的。因为是私生子从小生活多艰辛这些不必赘述,上次他找刘老头要冰柜本想给姥姥卖冷饮用。妈妈跟人跑了,留下他跟姥姥相依为命。

屋漏偏逢连夜雨,姥姥病了,是肝病,医生说如果能成功移植肝或许还可以活五年。幸运的是何足道的肝符合移植条件,不幸的是需要一笔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天文数字的钱。姥姥豁达,说自己反正七十多岁的人了,活一天算一天。然而何足道却不肯认命,恰在这时,娜娜父亲生前的律师打电话告诉他有一笔保险金可以在他年满18周岁时领取,所以他想找到娜娜的母亲陈岚取得那笔保险金。

张北听了,看了一眼娜娜。娜娜冷笑:“一个小混混的话你也信!我妈妈在哪有本事你找去!”

我握住她的手,让她冷静。张北只好回复何足道:“你先回去,我有眉目了会通知你!”

何足道走后,娜娜跌坐在沙发上,两眼渐渐泛红,张北见状,看了我一眼,就拖着王彦出去了。

我靠在娜娜身边也不说话,她哭了一阵,忽然问:“你干嘛不安慰安慰我?”我问:“你需要我安慰吗?”她想了想,答:“好像不需要欸。”

我笑,说:“其实我很想安慰你说我比你惨多了,我连爸爸是什么样子都从未想象过。你呢?好歹被疼了那么多年!”

娜娜也笑:“我也知道不关他的事,他比我还惨,至少我妈妈全心全意爱我、陪伴我,至于爸爸我想他当初对我一定也是真心疼爱的。他没有留下任何东西给我,也许是因为他本来以为会永远陪伴我。”

“可是蜜糖,我只要一看见他就会想起因为他的存在我妈妈现在只能住在疗养院里。爸爸自杀这件事已经对她打击太大,再发现他有私生子,我妈妈根本接受不了,她是那样骄傲又善良的人。现在我又不在了,你让她怎么受得了?红毛如果去找她,他姥姥是得救了,我妈妈恐怕就危在旦夕了!”

我点点头说:“侦探社是我们开的,我们让他不准接,他就不能接!还怕他这个挂名社长吗?”

想不到的是几天后,张北回来第一句话是:“何足道出事了!”

何足道和好兄弟小毛在网吧上网,跟他们有过节的小混混阿坤纠结了三十多个混混少年带着砍刀来找他俩。把网吧堵了个严严实实,网吧里不相干的人都被赶走了,只剩个收银的小姑娘因为太害怕不敢出来躲在柜台下没走。

混混们用砍刀敲得电脑咚咚响,眼看一场群殴一触即发,情况正危急时,小毛畏畏缩缩掏出一把自制土枪,不知是否太紧张,居然没有打响,何足道一把抢过来,对着地上就是一枪,只听轰的一声,混混们立刻不敢动了。何足道举起枪对着最前排的混混喊道:“不怕死的就上来!”网吧里瞬间安静得只剩下电脑游戏的声音,何足道继续吼道:“通通给我跪下!谁的脑袋冒出来老子就一枪崩了他!”

小混混们都是凭着一腔热血带着刀前来找场子,谁知道这个不要命的家伙身上还有枪呢?到底是一帮十六七岁的孩子,听了这话都不敢违抗,竟然真的一个个跪了下来!何足道明白这时不能再逼得太紧,否则万一有哪个冲昏了头的冲上来他开不开枪今晚都无法善了!

但他也绝不能露怯,一旦有心思活络的看出来他没底气,只怕后果就更糟糕了!此时他心思电转,不过片刻,他继续说:“各位都是道上混的兄弟,我小何也不是第一天出道,我跟阿坤有些私人恩怨,要单挑我奉陪到底,但是,若是再有今晚这样的事出现,就别怪我的枪不认人!还有,道上的规矩,祸不及家人,今后各位弟兄最好绕着我家走!再有惊吓我家人者,我必不死不休!”

说完带着小毛踢开前面一人,扬长而去。

这些事通过网吧收银的小姑娘以及监控录像都获得了证实,现在的问题是,就在当天晚上,阿坤死在自己的出租屋里。现场留下了一把自制手枪,枪上还有小毛、何足道的指纹,警方经过与网吧地上的子弹进行痕迹比对,已经确定是同一把枪,所以依法刑事拘留了两人。

虽然两人都坚称没有杀人,但目前的证据对二人不利。

小毛还特别提到枪内只有两颗子弹,所以阿坤找到网吧那天晚上他们才那么紧张。

我看向娜娜,她沉默不语。过了半响,她说:“查案是警察们的事。”

王彦嘲讽的说:“那李细根单素言的事你们怎么不说是警察的事?何足道还有一个年岁已高卧病在床的姥姥,这如果是冤案,死的恐怕就不只一个何足道了!”

我怒道:“你给我少说两句!这世界每天都有事件发生,以前没有黑玫瑰,警察一样要办案。怎么就一定要私家侦探来查案?我看前些天那个王老板出钱要我们去捉他老婆的奸这个案子就不错!钱多事简单,张北我们接那个案子,你不用出马有我和娜娜就可以了!”

张北为难地看着我们,这时娜娜站了起来,她说:“张北,你说,现在何足道这个案子需要我们做什么?”

张北松了口气:“你想通了就好!”

娜娜看向我:“蜜糖,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是撇开何足道跟我的关系,你说实话,今天换了任何一个其他人,这个案子你会不会管?”

我沉默了,她继续笑道:“没关系,就当一个普通朋友我们也要管的对不对?”

夜深人静,我们一起来到公安局,打开电脑,现场照片清晰地编好在里面。阿坤死状凄惨,中枪部位是腹部,因头部被击打多次以致现场鲜血四溅,这得有多大仇才能死了还这样打他!

何足道与阿坤有宿怨,刚好与阿坤在网吧发生冲突,现场的手枪上有他们的指纹,弹道痕迹检验证明死者体内的子弹来自这把枪!他们自己说枪被人偷了!这简直是一个完整的证据链,动机、凶器都有,唯一的漏洞是敲打阿坤头部的凶器一直没找到!这也是这起案子至今没有移交检察机关的原因。

阿坤的出租屋在城中村,那栋楼里住的都是小混混,发现尸体的是其中一个小混混,据他说凌晨两点为了找阿坤一起吃宵夜才进去的,进去时里面还很大声音放着音乐,因为是坤哥的屋子没人敢惹。尽管深夜噪声那么大,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上门找他!这也是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如此,凶手杀人也没有这么顺利。

现场十分血腥,很多小混混听到消息都一拥而进。所以现场也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坏,无法提取有效足迹。只有手枪被丢在床底逃过一劫。

警察推测凶手放音乐是为了掩饰枪声,并且还有一个被打坏的抱枕在现场,也就是说凶手为了减弱枪声用抱枕抵着死者腹部开的枪。在阿坤的血液里检测出很浓的酒精度,表明阿坤是在醉酒状态被一枪毙命的!

何足道、小毛本身就是古惑仔,证据又全都指向两人,警察本来对小混混多少有一些偏见,如果不是因为击打头部的重要凶器没找到,只怕都已经进入司法程序了!

从公安局出来,我和娜娜开始讨论案情。王彦偶尔插一句嘴,我们都不理他。张北在外面不敢跟我们说话,于是只有我们俩说得兴高采烈的。经过一个湖南米粉店,我停下脚步。我和养母生活的地方特色早餐就是炒米粉,只是没有湖南广西的米粉在全国有名。闻到那股香味我就流口水,只是外面的粉再好吃也没有那里的地道!

还没等我说什么,张北就上前去打包四份炒粉。回到侦探社,我们正要开门,忽然听见里面有声音,推开门一看,居然是小爱在里面看杂志。张北拎着炒粉进退两难,我在后面一脚踹过去,想把他踹进里面去,可惜对他来说就如微风过境。这时王彦见状,飞起一脚,张北一个踉跄居然差点摔个狗啃屎。我瞪王彦一眼,随后走进侦探社。

小爱笑盈盈地望向张北,那模样仿佛期盼晚归丈夫的妻子。他们俩那么登对,登对得让人心痛。我依然一脸嘲笑地望着张北,心里却痛得想立马去投胎。在养母的教养下,长大后的我从不自卑,但是我跟他隔着的不是千山万水,而是人鬼殊途。千山万水有时尽,可生死要如何跨越呢?

我嫉妒小爱,不是她美丽娇俏的容颜,也不是她锦绣前程的工作,而是她踮起脚尖就可以亲吻到张北的脸庞。而我,不过一缕空气,即便用尽全力也永远吻不到自己想要吻的人。

我掩饰得很好,更像一个旁观者。尽管有眼泪想要流下来,可是努努力还是能够逼回眼眶的。

小爱问:“你怎么买这么多米粉?”

张北不答反问:“你怎么有这里的钥匙?”

小爱:“有一次我去你单位找你,你没在,我看见你钥匙在办公桌上就偷偷配了一把。”

张北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喔,看来这丢三落四的毛病得改!”

小爱:“我还以为你欲擒故纵故意留给我的呢!我当然就抓住机会了!”

张北呆了,小爱扑哧一声笑了:“开玩笑的!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买这么多份米粉?”

张北脸红了:“我本来给单位上值夜班的同事买的宵夜,谁知道他们吃了。我就拿回来了!”

有时候我在想张北的领导到底是个怎样的奇葩才会选中他去我们学校做卧底的?这样一个一说谎就脸红的菜鸟!

紧接着,两个人就旁若无鬼地吃起炒粉来。

我故意一脸心痛的说:“我的炒米粉啊就这样成全了你们这一对狗男女!”

张北的耳朵更红了,我哈哈大笑。王彦猛地拉了我就往外走,走的时候还把侦探社的门甩得嘣嘣响。我听见张北在里面解释:“大概是我进门时忘记关上,被风吹的!”

王彦把我拖上天台,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凶道:“你到底想干嘛?”

王彦一脸嫌弃地说:“你假笑的样子好难看!你这女人这么蠢还自作聪明的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我呆了呆,悄悄握住自己的拳头,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王彦盯着我的眼睛说:“你现在把自己的拳头握得很紧,表示你现在正在崩溃的边缘,你在忍耐自己的眼泪和,心痛。”

我看着他,忽然眼前一片模糊。我蹲下身终于哭了出来:“我有什么资格妒忌心痛?我是鬼啊!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不是我要出生的,可我爸妈抛弃我,不是我要她收养我,可是她也离开我,不是我要死的,可是我21岁就死了。我死了为什么还要让我认识张北,为什么要喜欢他?为什么我做了鬼还是只能忍耐?活着时忍耐所有人抛弃我离开我,死了变成鬼还要忍耐喜欢一个人,我前世是毁灭了宇宙吗?要这样对我?”

王彦蹲下来,轻拍我的背。叹口气说:“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我一边哭一边把眼泪鼻涕擦在他身上,难得这个地府傲娇小王子没有一把甩开我。

等我们回到侦探社,小爱已经走了,只剩下沉默的张北和娜娜。

我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你的小女朋友走了?”

张北嚯地站起来:“小爱不是我女朋友!”

我恍若未闻说“:不管是不是,我们现在来重新梳理下何足道的案子吧。”

张北想说什么,终于叹气重新坐下。

王彦在我身后,偷偷捏了捏我的手指,然后神色自若地说:“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应该保护好他姥姥,我担心阿坤手下的小混混会生事。”

张北说:“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考虑到了,有便衣暂时保护她。”

娜娜问:“我总觉得有一点很奇怪,那个阿坤有20几岁了吧?他就算没家人,难道女朋友也没有吗?”

张北:“我们查过这一点,阿坤长得很帅,有很多女人,但是没有固定的女朋友。”

我问:“仇人呢?既然是小混混,仇家应该不少吧?“

张北:“虽然有例行调查跟阿坤结怨的人,但调查出来的人要么有不在场证明,要么根本早就不在本市。只有何足道、小毛两人无法证明自己那天晚上的行踪。”

我叹:“怎么这么像TVB剧里的陷害戏码!”

王彦问:“小毛那把枪是哪来的?”

张北:“据他交代,为了显威风在黑市买的,枪里只有两颗子弹。”

我说:“还有一个疑点,既然阿坤在醉酒状态被杀,凶手为什么要开枪打腹部,而不是直接一枪爆头。要知道,腹部中枪死得没那么快。”

王彦点头:“我总有种感觉,那个凶手是故意打腹部,他在享受受害者的垂死挣扎。”

娜娜说:“法医有没有说那个击打的凶器是什么?”

张北说:“根据伤痕推测是棍状物体。”

张北说:“现在局里同时几个案子在办,刑警队都忙得昏天黑地的。何足道等得起,就怕他姥姥等不起!”

案子似乎陷入胶着,周末上午,张北带来消息,小毛翻供了,他说是何足道要他做假证,人是何足道杀的。情况对何足道越来越不利,娜娜怀疑地说:“也许我们一开始就错了,人就是何足道杀的,我们在主观上不相信这个判断。这才一直走弯路!”

王彦:“如果阿坤是他杀的,他为什么要把枪丢在案发现场。”

娜娜:“有可能出现了什么意外,让他来不及带走呢?”

张北:“现在的问题是证据不足,不管何足道是有罪还是无罪。”

我问:“小毛为什么会突然翻供?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了吗?比如是不是有什么人来看过他了?”

张北:“前一天小毛的父亲来探望过他。可是并无特别,父亲走后他的情绪也十分稳定。”

娜娜:“要不我们一起去案发现场看一遍?”

我们跟着张北走进阿坤的出租屋,干涸的血迹呈褐红色,墙上贴着一些港台明星海报。地上一个打碎的花盆,枯萎的鲜花与泥土一起散落在地。那个用来减低枪声的抱枕内胆四处飞溅,偶尔微风吹过,屋内抱枕的白色填充物轻轻飘荡。

桌上凌乱摆着一些生活用品,在床和桌子缝隙处的地上掉着一个还未拆封的安全套。想到调查说他有很多女朋友,看来名不虚传。

在尸体痕迹旁边有一个血写的小小的一竖,我问张北:“这是什么意思?”

张北说:“我们也注意到了,已经拍照取证。内部普遍认为是何足道的何字笔画起首。”

王彦说:“目前看来,何足道嫌疑很大。”

我说:“可我总觉得,会为了姥姥跟人要个旧冰柜的人总不会太坏!所以有点不相信他会杀人。”

我们从案发现场出来,往何足道家中走去。两个地方一个村南一个村北,走路大概要四十分钟。他姥姥刚好买菜回来,她一边往家走,一边与邻居打招呼。这一片还未拆迁,住着的都是原住民,房子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十分破烂陈旧,何足道就是其中一家。

姥姥一脸憔悴,有些气喘吁吁,邻居问:“最近怎么没见着你外孙子?”姥姥笑道:“这孩子说是找了份新工作,要出差两月,让我安心在家等他!”

对方一阵安慰,又问:“下午还要去打针么?”

她答:“要的,那孩子倔得很,说是我不去打针就不回来了!”

邻居说:“小何是个好孩子!你为他吃了不少苦,现在这病也是累出来的!他也该孝顺你呢!”

姥姥高兴得点点头。娜娜看着这一幕低下了头。

王彦忽然问:“这里离他们上网的网吧远么?”

张北摇头说:“不远,就在前面!”

王彦说:“那我们去那看看!”

网吧经过整修已经重新开了业,我们走进去时里面那个收银的小姑娘正在打瞌睡。

张北轻轻说:“这就是那天那个收银小姑娘,听同事说何足道开枪时她吓得尿了裤子。好像是叫林紫,今年才19岁。”

说着他敲了敲吧台,林紫惊醒,看着张北一片茫然的样子。张北笑:“大白天你就打瞌睡,晚上去做贼了吗?”

林紫擦擦眼睛说:“有我这么漂亮的女贼,那被偷的那家应该感到光荣!”说着还打了个喷嚏。

张北大概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他回头看我一眼然后说:“你这话让我想起一个朋友了。她也喜欢自称美女!”

林紫问:“也是个美女喽?”

张北看着我笑说:“当然!”

林紫一边用纸巾擦鼻涕一边说:“不好意思,张警官,我感冒了。你有什么事吗?”

张北说:“刚从案发现场过来,路过这儿进来看看。”

这时,一个男孩走了进来,他手里握着药,一边走一边碎碎念:“你这感冒都多久了,还没好!平时要多锻炼身体。”说着,把手上的感冒药递给林紫。他问:“新来的网管到了吗?”

林紫说:“喏,在那!”

说着冲张北介绍男孩:“他叫阿良,网吧同事。”

一个少年正从电脑里抬起头来,笑着同阿良打了个招呼。

阿良对张北点点头,似乎有些敌意。今天张北穿着便装,他大概以为是来追林紫的情敌。

回到侦探社,我们几个一筹莫展。王彦说:“要不今晚你带我们进去看看何足道,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张北点头:“好!”

何足道长长的红发剪成超短的板寸,精神尚可。他迫不及待地问:“张警官,我姥姥还好吧?”

张北答:“嗯,还不错!”

他松了口气,又低下了头。

张北问:“上次录口供时你说从网吧回去后你就回家睡觉了,那把枪你还给了小毛?”

他答:“嗯,枪是小毛花钱买的,自然要还他。那晚早早就回屋睡觉了。”

张北:“可是现在小毛翻供说枪被你拿了,你当时说还有点用处。后来你慌慌张张跟他说你杀了阿坤,枪掉了,让他跟你一起撒谎!”

何足道苦笑:“他可能胆小,想早点出去吧,我没有杀人。”

我对张北说:“你问问他,小毛平时跟谁关系好?或者那晚跟他分开时有没有说要去干嘛?”

何足道想了想说:“那晚走时是看他接了个电话,好像是谁约他吃夜宵。”

张北问:“我们前几次做笔录时怎么没听你说?”

何足道说:“这是常有的事,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就没有特别提起,你现在不问,我也不会说。”

张北问:“那按你估计那时侯大概是几点钟?”

何足道:“网吧出来时看了下墙上的钟是八点半,小毛接电话时应该不到九点。”

小毛说自己跟何足道分开就回家了,至于九点左右的那个电话根本不是约他吃宵夜,只是网吧工作人员打电话跟他确认是否平安回家。通话记录显示打入电话是网吧的座机,小毛说当时给他打电话的就是阿良。

事情越来越复杂,本来统一战线的两个嫌疑人起了内讧。

张北拷贝了一份网吧当晚的冲突视频回来给我们看,看了几遍,并无什么特别,基本就是笔录上陈述的那些。

娜娜看得很仔细,甚至小毛掏枪何足道开枪的动作都放成慢动作看,我本来已经放弃,突然无意间看见冲突开始前,吧台处林紫的一个小动作,我忙喊道:“停停停,倒回去,放大这一块。”

视频中,林紫好像在对着鼻子喷什么,然后顺手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吧台上,抬起头吸鼻子,随后把东西放进外套口袋。王彦把视频放大,然后精细化,是一瓶爱赛平喷雾。爱赛平是治花粉症的专用喷雾剂,关键是我们在公安局电脑里的现场照片看到一个爱赛平装在证物袋里,当时谁也没放在心上。

王彦对张北说:“看来你要查一下这个害怕得尿裤子的林紫了!”

张北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我有点发怔,那个看起来单纯可爱的女孩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

夜越来越深,我跟娜娜笑言现在的时差真是越来越小了,一到晚上我们俩就精神得跟老鼠似的。

于是我们两只女鬼决定去街上找找乐子,虽然常常看见夜宵摊上撸串的人们馋得流口水,但一点也不妨碍我们的好心情。

街边醉得不省人事的痴汉,喝了酒坐在路边摊上默默流泪的文艺女生,以及从事特殊职业的站街女,当然少不了那些青春正好,手臂或后背刺青的热血少年,他们用怒吼来表达他们的与众不同,用自己理解的义气来诠释江湖,这是他们的江湖。他们点燃了黑夜,又覆灭了白天。

我一直觉得人还是应该有信仰的,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其实很可怕。因为这种人不会认为自己所做的事需要付出代价,这样的人做任何事都不会有任何顾忌。

我们游荡在街头,仿佛两个偷窥者,窥视别人的人生。

几个年青的大学生坐在夜宵摊吃东西,其中一个叫另外几个:“给你们看一个劲爆的视频!”

我一听心想肯定是***的教学视频,于是玩心大起趴在一个人身上探进头去看视频,被我压的那人还推旁边的人说:“不要压我,好重!”于是被我一巴掌拍在头上,可惜然并卵。

视频里的环境是一个夜宵店,一个扒手在东转西转似乎想要寻找下手目标,过了一会接了个电话,再进入镜头时他环顾四周,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与他背靠背的两人正在喝酒。扒手几次想下手从背后那人身上偷什么东西都没有成功。这时那人正好站起来转身朝卫生间走去,扒手赶紧跟上,再出来时扒手腋下多了个小包裹,而那个被偷的人一无所觉地回到座位继续喝酒。视频的题目是《神一样的扒手——喝酒的坏处》。

看着视频我惊讶极了,因为喝酒的两人正是小毛和阿良,被偷的是小毛,视频拍摄时间正是案发当晚十点。

我用随身吊坠拍下视频,跟娜娜回了侦探社。

这一天,张北打电话给林紫:“林紫小姐,关于上次网吧冲突一事,我们有点事想跟你确定一下,现在有空来一下公安局吗?”

林紫进来时,步履轻盈,仿佛老朋友似的跟警察们打招呼。

等她坐定,张北问:“我是应该叫你林紫小姐还是美男先生呢?”

林紫豁然抬头哆嗦着问:“张警官,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张北看着她微笑:“你知道吗?我在警局的师父是个30多年工龄的老刑警!他现在正在我的耳机里感叹,他见过这么多罪犯,你的演技和心理素质都是最好的。他说奥斯卡金像奖你若是得不到影后那其他人都是去给你鼓掌的!”

“很难想象,江湖中炙手可热的杀手‘美男先生’竟是个女人,还是个如此年青的漂亮姑娘!”

“美男先生,你接到这笔生意后就假装应聘到这间网吧收银,在案发当晚,你故意挑起阿良的醋意,让他误以为你喜欢何足道,阿良一气之下通知了一直想找他麻烦的阿坤到网吧揍他。冲突发生后,你让扒手趁小毛不注意偷了他的枪,用他的枪杀了阿坤,故意把枪留在现场转移警方的注意力。勘查现场时,我一直很奇怪,既然阿坤是在醉酒状态下被枪击的,现场也不像经过激烈反抗,怎么门口的花盆会摔碎?直到我在案发现场发现这个有你指纹的爱赛平。如果不是在网吧监控里看见你喷这个,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要用你的指纹来做比对!”

“你应该是在进去的时候发现鲜花,对花粉过敏的你习惯性地把花盆踢到一边以致花盆打碎。”

“阿坤死前写的那一竖应该是网吧的‘网’字或者你的‘林’字起手。”

此时林紫完全冷静下来,她嘲讽地笑道:“就算如此,也只能证明我曾经去过那里,他长得帅,我们男未婚女未嫁,偶尔一夜情也没犯什么法吧?”

张北说:“的确如此,那你知不知道这次买阿坤命的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他?说来这个世界真是巧,前一段时间,我的侦探社曾经接到一个委托,他让我们查一下他老婆的出轨对象。我没有接,但想必有别的侦探社接了这个活。这个委托人姓王,现在你有印象了吗?”

“他老婆的出轨对象就是阿坤,所以王老板要买的不仅是阿坤的命也是他的绿帽子!”

“你杀阿坤时大概没想到王太太刚刚离开他的住所,当然对你来说幸运的是阿坤又醉酒又做了床上运动,所以你杀阿坤才这么顺利,对你来说不幸的是她的手机不小心落在了阿坤的床上,更加不幸的是王太太用的是苹果手机,苹果手机有个问题就是在锁屏状态下也能快捷键录制视频,经常一不小心碰到一下手机就自行拍摄。不瞒你说,我们公安局正在准备写感谢信给美国苹果公司。因为它的这个功能让我们事半功倍了呢!”

林紫沉默了,仿佛在考虑这件事的真实性。不一会,她的神情放松下来说:“没想到我会栽在一个小小的花粉症上!所以说人真的不能有弱点,没错,阿坤是我杀的,他是我的第六个作品。”

说着她交握住自己的手。她的手白皙细长,这样一双美丽的手,居然是用来杀人的。

她说:“其实我也很孤独,我成功杀了六个人,却没有一个人能破解,我突然很想跟你讲述一下杀人的经过和那种美妙的感受。”

她的杀人经过与我们推测的一样,在她交代完所有事,张北笑道:“谢谢你,美男先生,很遗憾,这一次你本来也可以成功逃过的。我们并没有什么苹果手机拍的视频,虽然有监控视频和扒手的证词证明是你拿了小毛的手枪,也能证明在案发时间你乔装成形似何足道进入了阿坤家,这些都只是情景证据。不过现在有了你的供词,可以移交检察院了。”

林紫震惊地看着张北,接着她自嘲地笑道:“我不是败于你手,我是败在自己手上。这个案子我原本可以做得更完美的,但是一直以来的顺利让我自己骄傲了啊!”

张北笑而不答。

走出讯问室,张北的师父,那位老刑警拍着张北的肩说:“很不错,不过这次还是有点侥幸,她还是年青了点自负了点,若是等她年纪大点只怕就没这么容易中招了!”

而此时阿良正在隔壁办公室接受讯问,原来小毛之所以不肯承认与阿良相约吃宵夜,是因为小毛与阿良表面吃宵夜实则暗度陈仓进行的是摇头丸交易。

案发当晚,阿坤的确跟王太太有约会,凌晨一点始终打不通阿坤电话的王太太来到阿坤家,看见了中枪的阿坤,王太太以为他死了,吓得魂飞魄散,恰恰愤怒的王老板从后备箱取出高尔夫球杆跟踪妻子到了阿坤家,王老板看见已死的阿坤,举起手上的高尔夫球杆不断敲击阿坤头部泄愤!

而此时尚在暗处欣赏阿坤垂死挣扎的林紫,因为交易都是不见面的,所以她其实不认识这两人,但为了避免这鲁莽的两人留下线索连累她自己,她不得不为他们做了一些善后。

冷静下来的王老板夫妇迅速逃离了现场!

我们正准备离开公安局,这时正好小毛的父亲又来申请探望,娜娜看着小毛的父亲竟呆了过去。

我推推她,她这才有点结巴地问张北:“小毛姓什么?”张北当然不能直接回答,只听他大声跟小毛父亲打招呼说:“陈先生,你来了。”

娜娜听了叹口气:“他是我小舅舅。我一直跟他家不亲,虽然知道他在这个城市生活,但一次也没去找过他。至于表弟小时候虽然见过几面,长大后更是毫无交集。居然对面都不相识了!小舅舅倒是一直还是这个模样。”

王彦说:“那等他探完小毛,我们跟过去看看,说不定有些意外惊喜呢!”

等我们跟着他来到他家里,进门就见一个妇人坐在轮椅上从阳台往外看。那妇人见他回来急问:“小毛怎么样了?警察有没有判那个野种的刑?”

娜娜此时已红了眼眶,她跑过去蹲在她身边哭着叫道:“妈妈,妈妈你怎么来这里了啊?”

舅舅叹口气:“姐,我早说了没用的,警察办案要讲证据的!我今天听说已经抓住了真正的凶手,现在还要告小毛做伪证呢!姐,事情都这么久了你就放下了吧?那个孩子也怪可怜的,打小没爹没娘。”

原来小毛突然翻供竟然是因为陈岚!

陈岚激动地说:“我怎么放下?我怎么放得下?你要我可怜那个野种?那我的女儿呢?我的娜娜呢?她还那么小就没了,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结束了。她还没有交男朋友结婚生孩子就没了!这都怪贾志刚(娜娜父亲)!就是他害死我的女儿的!要我原谅他,除非我的娜娜活过来再叫我妈!”

舅舅叹气,娜娜哭了一会,跑到王彦面前就跪下说:“王彦,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让我跟妈妈见一面,我不能让她以后都这样活下去!”

王彦皱眉说:“我说过,我不能干涉人间的事!”

娜娜哭道:“这算什么干涉?我只是跟妈妈说两句话就走!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王彦转身要走,娜娜也不跪了跳起来附在王彦耳朵旁说了一句什么,他居然一挑眉说:“成交!”

话音刚落,王彦一挥手,娜娜舅舅昏了过去。接着他对着陈岚眼睛抹了一把,然后头也不回拉着我就出去了。

本文完

同类推荐
热门推荐
  • 仙门遍地是奇葩

    仙门遍地是奇葩

    原来仙门竟是这般不以为耻,当真是脸皮厚到极致。师傅喜欢徒弟,徒弟却为魔界鬼祭哭得死去活来。好一个郎艳独绝,遗世独立的灵澈仙人。又好一个不知羞耻,仙门之辱的徒弟。不愧是仙门之境,遍地奇葩,魔为仙成仙,仙为魔堕魔;不疯不魔,不魔不仙(ps:纯属瞎七八扯,毫无逻辑。)
  • 盛华明月

    盛华明月

    前世,因父母死于火灾中,二十岁的谢明月哀及此生再无故亲,一头栽进深海失去生命。再醒,她是百年谢家受尽欺辱的小女儿,谢明月。娘亲是地位低下的小妾,在府上连说句话的权利都没有,还受尽了妻子和其他小妾的欺负。头顶上有数不清的兄弟姊妹,阴沉的活泼的执拗的高贵的……个个都瞧她不顺眼。谢明月脾气暴躁火气大,可不是谁都能在她面前能捞着好处的。“这位殿下,你踩到我裙角了。”“是么?那把你的裙角提起来,别把我的鞋子弄脏了。”~~~~~~~~~~~~~~~~本文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会断更,且男女主身心干净,请大家放心入坑!!!
  • 废柴小姐去致富

    废柴小姐去致富

    二十一世纪的天才木卿彤,穿越过后成为废柴大小姐?处处被人欺负打压,木卿彤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赚点钱!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太阳与探险家

    太阳与探险家

    这是在人类消失十万年后地球的故事。这是机关人好奇心少年与机关人游戏少女的故事。这是探寻奇妙领域的探险家的故事。这是两位救世主与他们的伙伴对抗魔王的故事。
  • 一宠独尊:腹黑娇妻买一送一

    一宠独尊:腹黑娇妻买一送一

    莫名其妙的怀孕,顾小懒以为没人比她更倒霉了,可是事实好像与想象的不太一样呀!某女撒娇的出声:“老公我想去夏威夷度假!”某男头也不抬的出声:“可以!”某女唇角扬起笑意:“老公我想吃苹果!”某男瞬间拿起苹果:“我帮你削皮!”某女嘟起红唇:“老公,我想骂她贱人!”某男眸子一冷:“乖,你想怎么都可以!”某女摇身一变,嘴角勾起一抹狡黠:“老公我想离婚!”某男温柔伸手摸了摸女人的头发:“乖,可......你再一遍?”某宝可爱一笑:“爹地,妈咪说她要离婚!”
  • 花开花落一朝暮

    花开花落一朝暮

    原本该在那个世界消失,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寻找到了爱情,经历了很多磨难。又一次意外回到了现代,留一人在那个地方,他又来属于她的世界来寻她……
  • 宇宙由我

    宇宙由我

    万物皆由意识生,万物之间都存在着联系,而其中最为紧密的便为意识。意识控制外物,意识体能控制自己的意识、从而控制外物,便有了异能。
  • 花间笑

    花间笑

    这是一个穿越女在后宫的故事……身在深宫不由己,红砖绿瓦,皇城高墙,美人心计,套中套,局中局!帝王薄情,步步惊心,谁是三千宠儿,谁能冠宠六宫?且看本文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秀女,如何问鼎后宫?呃……本文几乎是按照知了的构思来营造的一个后宫,纯属虚构,全虚构啊!!!⊙﹏⊙b汗
  • 俨山集

    俨山集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