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十六和轩辕破目瞪口呆,直到陈长生下来的时候也是保持着石化的姿势。
“你……”唐三十六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而轩辕破这个憨熊还保持着迷瞪口呆的姿势。
陈长生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没有要紧的事千万不要打扰我睡觉,不然……”后面这句话大家都懂。
他可以早睡早起,但是绝对绝对不能被别人吵醒,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便在这时,百花巷入口处缓缓驶来一座辇,围在国教学院门口的人们纷纷行礼,然后避到两旁。唐三十六看着辇上那位中年人,发现竟是离宫附院的副院长来了。
陈长生挥手撤去结界,对着唐三十六道:“接下来的事情你来解决,我不想理会。”说完这句话便直接转身离去。
等到院门开启的时候,离宫附院的副院长和在院门口站着的小厮和管事们只看得到一个白色背影。
不用说,离宫附院的副院长脸色自然很难看,其他在旁边站着的管家和小厮都在旁窃窃私语。
“看来这位在青藤宴里大放光彩的国教学院新生很狂傲呀!”某个王府的管事低声说道。
“切,以为在青藤宴出了风头就值得骄傲了吗?还不是个没洗髓的废物!”旁边的小厮不屑道。
“可他毕竟胜了神国二律……”
“这是落落殿下托我交给陈长生的信。”离宫附院的副院长尽管脸色很难看,但还是把落落殿下交代的事情办完。
“副院长慢走!”唐三十六接过那封信,和离宫附院的副院长道了别,标准的世家公子微笑(假笑)。
唐三十六拿着信到藏书馆的时候,陈长生已经在那看了。
“你果然在这!”唐三十六气呼呼地把那封信信往陈长生那边扔去。
陈长生用两根手指准确地把信夹住,眼睛依旧在看着那页书。
“你不准备拆开看看?”
“既然早已知道结果,又何必去看呢?”眼睛依旧盯着书本,头都没抬过。
“说的也对。”唐三十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不对,那信可是你那宝贝徒弟写的,你确定不看看?”
“不看。”陈长生的眉微微皱起,看起来已经不耐烦了,但神情还是很平静。
“好吧,我们来谈谈接下来的处境!”唐三十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即脸上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你准备好面对暴风雨了吗?”
陈长生闻此言,放下手中的书,走到窗边,看着树上微微泛黄的叶子缓缓落在地上,淡淡道:“暴风雨不会因为我们没准备而延缓落下的时间,所以你问的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唐三十六一时无言,索性也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落叶。
……
京都午后真的下了一场雨,秋雨沥沥,没有带来太多寒意,国教学院的建筑被打湿,墙边的野草滴着水,显得很垂头丧气,断裂的雕像仿佛在哭泣,刚刚恢复了些的生气不知道去了哪里。
雨停之后,外面响起一声鹤鸣,白鹤自天空落下,扑扇着双翅,落在藏书馆外,羽上的水珠缓缓淌下。
“她此时又在打麻将了吧!”陈长生坐在门槛上,神情显得有些无奈。
白鹤清鸣一声,做出回答。
“麻将就这么好玩?要打这么久?”陈长生用手撑起下巴,疑惑地看着白鹤。
白鹤甩了甩脖子,眼神也是很困惑,表示不懂。
“唉,你也觉得很无聊吧,我也觉得是。英雄所见略同呀,鹤君!”
陈长生提笔想了会儿,略做犹豫,还是把那几句话写在了信纸上。
……
京都南方万里之外,是圣女峰。
圣女峰下皆是禁地,直到三百里外,才有一座小镇。镇上生活的都是普通百姓,有铁铺,有酒铺,有肉铺,也有赌铺。赌铺一般玩的都是牌九、骰子,但这家赌铺最深处有个装修素朴的房间,摆着一张桌子。
这桌玩的是麻将。
坐在东手的是一名美丽的少女。
那少女十四五岁,眉眼如画,眸若点漆,好看的不似凡人。
两年前,有个少女来到了这里,赌铺老板想要对她下手,然后死的很惨。
这是个很俗套的故事,只不过缺了个英雄救美的侠士,但这无伤大雅。
经此一役,证明了她确实不是普通人,但其他三人确实真真正正的普通人。
窗外传来一声鹤唳,少女说道:“今夜有事,不打了。”
三人很吃惊,心想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次居然提前这么久就结束?两天一夜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少女取出几片金叶子搁在桌上以作补偿,便转身离去。
三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妇人担心说道:“小娘子不知发生甚事情,看着兴致完全不在这儿哩。”
……
小镇外的野山崖畔,徐有容从白鹤腿上解下那封信,随意拆开。
漫天星光下,纸张被照得很清楚,上面的语句寻常,笔迹干净,篇幅不长,她却看了很长时间。
信的内容大概是将青藤宴的事情平静地讲述了经过,很好,这是他的风格。
但是最后那几句话着实令人气恼,她也确实是有些生气了,像个小女孩一样,嘟囔道:“哼,打麻将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可以减少时间,明知道我喜欢还劝我,真是个讨厌的人!”语气虽然是埋怨的,但更多的却是撒娇。
若是她的老师或者师兄在这,恐怕会问一句,“你还是我们认识的徐有容吗?”
“不过,京都里的事情这么复杂,肯定会有他好受的!”要知道,我徐有容的未婚夫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徐有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言语间没有丝毫担心,因为她知道她这个未婚夫可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无害的!
白鹤无奈地看着这个陷入小女生情绪里的小姐。
……
清晨时分,他在藏书馆里醒来。
如昨天一样,依然是被吵醒的。
国教学院前方,传来一声恐怖的巨响。
他推开藏书馆的门,和唐三十六、轩辕破走了过去。
国教学院的门破了。
国教学院被人破门。
整理好不过数月的院门,被一辆马车撞塌了。
满地石砾与木块,看着很是可怜。
一匹马倒在微湿的地面上,睁着无神的眼睛,四蹄微微蹬动。
陈长生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和愤怒。
很好,昨天把我吵醒了,今天把我吵醒了还不算,竟然连门都给砸了,真是很好啊!
烟尘渐散。
十余骑出现在国教学院门外。
鲜衣怒马。
马非凡种。
那些骑士眉宇冷漠,明显也不是普通人。
一名青年骑士,看着残破的院门,面无表情说道:“这破院子还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吗?”
“砸门很好玩是吧?”陈长生不在意地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平静地问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