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健英跟米佳薇说了他和马黛洛一起去救济穷人的事,米佳薇赌气不理他,直到他答应下次去时带上她这才稍稍消了气。
擂台上,双枪对双剑,打得十分激烈,黄健英的持久战战术也没起到作用,这张自军内力深厚,从小由父亲手下偏将和校官训练,打法偏向军人在战场上的实用打法,消耗小。二人斗智斗勇持续打了一个时辰还是不分胜负,最后一起掉下擂台。
张自军双枪夹住黄健英的腰要将他甩下擂台,黄健英也趁势双剑夹住张自军的右腿,最后两人以平局结束了这场比试,相约以后再战。
一日下午,黄健英和米佳薇随马黛洛又去了那个流浪人群居住的破庙,这次他们还给小孩子们买了几个彩色的纸风车,小孩子们高兴的举着满院子里奔跑。三人看着也十分开心。
那个要喝酒的大哥也在反省之后,经马黛洛推荐给一个大户人家劈柴烧水扫院,总算开始自食其力了。
刚出庙门,就看见一队官兵举着枪跑过,似乎是在追着什么人。
黄健英和米佳薇放出气息,发现在庙后面有人喘着粗气,似是受伤不轻。三人待官兵走远,径自绕到庙后。
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从草丛后站了出来,一条腿虽然用衣服包着,但是血却已经渗了出来。“既然你们能追到这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三人打量了此人一番,见他胸口、右腿、胳膊上多处受伤,但仍凭左腿站的直直的,双目盯着三人,没有一丝畏惧。
“我们不是来抓你的,我们是中南乡学的学生。”说完黄健英掏出金创药放在手掌向他递去。黄健英虽然不会治病,但习武之人,跌打损伤在所难免,金创药随身携带。
“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是天下共济会的人,你们如果要抓我去立功,就把我这颗脑袋拿去,想活捉我,休想。”作出防守架势想要鱼死网破。
没等三人继续解释,这个男子已经倒下了,显然是失血过多。三人赶紧给上了药止住血。
这种事黄健英显然比两个小女孩有经验,他小时候上山砍柴经常划破。于是他让米佳薇去买点吃的,让马黛洛准备几件换洗的衣服。自己则双手抱起伤者,三人约好会面的地点就各自行动了。
藏好伤者,找了些干草给他盖上,黄健英洗净身上的血迹就回到宿舍。
“你受伤了?”莫德理问道。
“没有。我就是上街逛了会,怎么会受伤?”
莫德理又凑到黄健英跟前边看边闻,瞪大眼睛问:“你杀人了?”
“胡说八道。”不耐烦的推开他,“走开,我要练功了。”
莫德理哼了一声出去了。黄健英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好好洗了一遍。
第二天午饭后,黄健英准备去看望那名伤者,才刚出校舍区几步就感觉有人跟踪,而且是两个人。他展开轻功,飞速奔上天牛山,直奔到土地庙上面五里多才停下假意打着盘古掌法。
回到学校就有老师叫住他询问,问他上山干什么了。
“我今天吃的多了,有些胀,上山溜达了会,顺便打了会掌法。”老师一脸怀疑的看了他两眼没再多问,走了。
黄健英马上明白他这是被人跟踪了。想起昨天莫德理的种种,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第二天中午,黄健英早早打了饭没在饭堂吃,而是拿上直接上了天牛山,待越过土地庙五里,他才突然加速闪身跃入树林,随后跃上一棵大树。
他看见的是那名老师带着任锋和李富欣四处张望。这二色狼怎么知道他的事?
粗略一想,已经知道答案。
他又横着跳过几十棵树,这才施展轻功绕下山回到学校。当三人下到山口时正好碰到黄健英捧着一本书在摇头晃脑的大声朗读。
下午课后,黄健英被叫到校长室,副校长李深也在。显然老师已经把此事报告给校长了。
“你这两天有点反常,我已经听说了。能跟我们说说吗?”校长周澜和蔼的对他说。
“我没事,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压力,直压的他说不出话来,明明很柔和却又像一只无形的手掐着他的脖子、按着他的四肢。
这股不是来自副校长李深,气息不一样。却是来自这位他以为不会武功的面带微笑的校长周澜。
校长周澜显然已经探出他说谎了,这压力就是给他的警告。黄健英赶紧调动内力抵抗却毫无意义。压力反而变得更强,要将他按倒在地。
压力突然消失了,黄健英险些跌倒,饶是他优伽吐纳已经融入了身体多年,心跳还是快了一倍。
“基础打得很好,这种既柔和又不失霸气的内功我似乎见过。你师父是谁?”
“家师是杨英。”
“哦,怪不得。十多年没见啦,他居然在教授徒弟,盘古心法也改进到这种程度。”平静的脸上有了欣喜之色,显然校长以前认识师父。
停顿了一下,“黄健英,你们救人这件事其实黛儿已经都跟我们说了。”
黄健英一惊,马黛洛这个叛徒,那个伤者怕是危险了。
周澜还是不紧不慢,就像是已经“听”到他内心的担忧,“不要紧张。那个人没事。星州城防处的人有人来找过我们,说我们的学生窝藏要犯,我已经将他们打发走了。其实我听得出来,是天下共济会安插在周生会的人听到一些他们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所以他们想要杀人灭口。”
“哼,周生会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他们做的那些事谁不知道?表面上假装抗倭,私底下却是想着投降保命,保住自己的富贵,弃大周子民于不顾,除了这事还能有什么,半个大周都被他们丢了,再这样下去……”
“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是任锋和李富欣去官府告的密,这两个家伙我会处理的。”
黄健英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两天都是米佳薇给送饭,她轻功好,也没被人盯上,她每次还是要绕一大圈才过去。伤者就藏在土地庙往西三百多步北侧一处废弃的民宅里。任锋他们几次见他在山上五里处消失,只会往上往更远处去搜,却没想到就在眼皮子底下。
这回二色狼不但没报成仇,还被学校以不知悔改、诬告同学之名开除了。
这位伤者叫徐大友,他的伙伴探听到有周生会的高层想投降倭国,结果却被发现,一路追杀,包括这名探到消息伙伴在内的三名天下共济会的同伴为了掩护他已经牺牲了,因为他功夫在四人中最高,逃走的机会最大,饶是如此,他本人还是身受重伤,若非碰上黄健英他们三个,估计此时也是凶多吉少了。
徐大友的伤都是外伤,米佳薇天天给他换药,几天下来,已经基本好了。他急于送出情报,不等伤完全好了就走了。
黄健英给他讲了从后山下山的路,目送他远去。
回到宿舍,黄健英冷冷的盯着莫德理。莫德理回避着他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黄健英把他叫到宿舍后的天牛山上。
莫德理的情况黄健英很熟悉,要知道这莫德里就算别人不问他也会一遍又一遍找人说话,几乎把他们村所有的事都在宿舍说了十遍,他一说开头所有人都能直接想到结尾。整个宿舍最害怕的听到的话就是“在我们村有个……”。
莫德理的父亲是土家族一个村的村长,县里的官员大都是周生会成员,由于地处偏僻,属于山高皇帝远,让这些官员变得更加无法无天,隔几天就挨村索要财物。莫德理的父亲溜须拍马、巴结上司也是迫不得已。
“是你把我的事告诉那两个人的吧?”
此时莫德理心知自己理亏,料想抵赖也是无用。“是,我本来只是告诉他们你衣服上有血腥味,但是他们威胁我说……”后来就越说越低,几不可闻,一反平时的口若悬河。嘟嘟囔囔说了一堆,大概就是二色狼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引诱他说,如果不说就威胁他连他也告发让他坐牢。
“你觉得你告密和你父亲唯唯诺诺的巴结上司是一样的吗?他们是你上司吗?你父亲几十年来默默承受着这样的屈辱,那是因为他背负着全村人,也包括你。你认为他希望村子永远是这样吗?你认为他希望你以后也是苟且偷生吗?”黄健英知道莫德里本性不坏,只是平时奉行不争不怒,一直忍着不说,这次终于忍不住了。
“你错了,你父亲是令人钦佩的英雄,他的隐忍是为了更多的族人的生存,你的行为却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你的所作所为和你父亲的行为毫不沾边。”
“开学典礼上周校长讲了什么你还记得吧?你热忱的赤子之心呢?你的报国之志呢?这就是你的正气、志气和勇气吗?‘忠诚、崇善、有为’你占了哪一条?”
莫德理默默不语。
“如果你觉得我有问题,直接找学校领导反映,那我还会佩服你的责任感,结果你却是找那两个下作的家伙,明知他们和我有嫌隙。”
莫德理脸上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下滴。
“你看那张自军,将军之子,所有的时间都在练功学习,那是因为他知道在学校根本没有时间搬弄是非,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都用来练功,你起点不如人家,还把心思花在别的地方,三心二意,何时能出人头地?”
“不说为了国家、为了中南,就算只是为了你们土家百姓,你不该让自己变得比你父亲更有力量把你父亲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完成吗?再说,一个搬弄是非的人如何让别人看得起?”
这莫德理也是聪明之人,五岁就能像父亲一样帮村民们做各种事,像修房子、修桥、制作家具农具他都特别有天赋。
经此一事,也明白了父亲的“软弱”其实是一种强大,内心的强大,只有内心有着强烈的保护他人的愿望他才能长期在屈辱中处变不惊。
这之后校长和副校长经常有意无意的找黄健英,给他讲大周眼下的形势,比师父师娘讲得更精彩,更深刻。也指点他内力的使用、更精准的探测等。其他人也有被单独指导过的,不过次数都没有黄健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