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那日在整理伤兵时候,要不是姐姐,那个男子就可能把他杀了,但男子后来承认没有时间杀人,只是救人。她依然记得那男子长得眉清目秀,气宇轩扬,背上背着一顶弓箭。冰魄第一次见到南方的少年,原来是如此地俊美潇洒,不知道当初救姐姐的那个,会不会也是很漂亮的。每次姐姐都会撇开那段救她的话题,因为鬼魅心在外人看来都要绝对强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想法。
冰魄当然知道姐姐外刚内柔,粗中有细。她那烈火性子不如说是保护自己,她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但她依然是绝烈的美艳,魔女的气场怎么能输,就算千军万马也抵挡不了她纵横沙场的威风。
像姐姐那样太累了,为何不能做一个安分的人,学着去爱人,学着去救人呢?屠杀真的能让自己快乐嘛?除了战争,应该还有别的事情能让自己快乐吧!
死亡的战士,囚禁的俘虏,遍地的烽火,无尽的杀戮,把山河大地都染进了红色,如同红水河的血水流淌不息。
这个世界本是美好的,可是什么让它又不美了?
“姑娘,你能不能回答我,今天抓住的那个孩子怎么样了?”一个死囚在牢笼里恳求着。
“他被放走了,你不必担心。”
冰魄本不想回答他,但他这样子着实让人心疼,他这是快疯了吗?他是男子的父亲,替儿子捉急是理所当然的,这时候冰魄好像也有些担心,她也不希望他会回来,回来如果被姐姐一剑杀了也不是不可能,但她也希望他回来,回来能见见她,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他抬箭射她又松手的样子,还有他被捆绑押进大营,还有他和她说话的声音,最后是他离去的背影。
她来到母亲这里,母亲正在房间看主源大陆地图。
“母亲!”
“乖女儿,你来了。”
“母亲,可以放了那个囚犯嘛?”
“为什么要放了我们敌人?你应该知道这是国师的人,我不会插手。”
“母亲,今天我看到姐姐抓了一个南方少年,姐姐带给国师,国师就放了他。”
“哦,国师能放南方人,看来一定有阴谋和好处,此人一定不简单,或者有利用价值。”巫魅灵道。
“那你可以求国师也放了那个囚犯。”
“我不会去求国师,我也不需要求他,我不会耽误你父王的安排,也不会打搅国师的计划。”
看来求救放人没有可能,冰魄没说话。
“你来就是求我放人的?”
“不,母亲,我想看看父王,怎么未曾见到过他?”
“父亲他是个武痴,我都不见,你见他干嘛?”
“我只想问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为娘告诉你也可以。”
“为什么要发动战争,我们在魔域好好的,为什么要发动战争?”
“你这是什么话,你要在你父亲面前说,他必定给你一嘴巴。”
“就算打我我也要问,为什么发动战争?”
“你难道不知嘛?死亡之边的人越来越多,魔域太穷,养不活这么多人,他们喝鬼灵河的水,打造兵器,发动战争是为了更好的家园,我们如果不扩张,难道我们都死在绝境长城之内?”
巫魅灵道。
“这样太残忍了。”
“这是欲望,没有谁能阻止魔念与邪念,欲望需要扩张,正如我们要扩张一样。我们是魔族,只有满足魔性,才能存活,否则我们永远只能活在压抑中,为什么我们总要承受这些痛苦,而远在东边的天地线帝国和南方就开心生活。”
“这…”
“我们需要公平,我们不要被压抑,虽然我们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自己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但我们还是要自由,逃出内心的枷锁,越过那座长城,征服每个城堡,我们要反抗,我们要做自己,我们要建立自己的王国。”巫魅灵道。
“这些想做到恐怕是一个梦吧?”
“女儿,不,这不是梦,你看主源大陆地图,我们只要占领了北国银雪城,攻破巨石城,就等于占领了主源大陆的四分之一,有了这些地盘,我们可以与天地线帝国分裂开的其他六国相抗衡,我们兵多,人多又有地盘,最后平定整个主源大陆也不是不可能。既然我们有革命的能力,为什么不能奋起反抗,同自己的美好未来和命运做一次斗争呢?”
“母亲,我对南方十分向往,可我害怕眼前的一切成空,如果打破一个世界,建立一个新世界,需要付出这么多代价,还要新世界干嘛?我害怕我们等不到那个世界,我们就已经败了。”
“丫头,我们不会败,我们只能胜不能败,我们的命运就注定不能败,如果哪天我败了,我也要和敌人同归于尽。”巫魅灵坚定地说。
“母亲,我不希望你有那么一天,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站在母亲面前,愿意承受一切。”
“好女儿,我知道你心底善良,可这不符合魔军的规范,你一定要像你姐姐那样,那样才能在南方生存,来,看看这鉴,这里面南方人为什么装水?就是让自己看清自己的样子?它如同一面镜子,时刻提醒自己,我就是我,只有正视自己,了解自己,才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冰魄呆呆地看着鉴里的自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脑海里只想起那个她看了一眼的俊美男人,她想要他,她疯了吗?她都不知道他是谁?可能是个囚犯,也可能个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