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着离若,淡然一笑,暖如春风。他向她招了招手,示意离若过去。
离若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以。男子也不说话。放下手中的竹笛,一个眨眼的瞬间便来到离若面前。他伸出手,如长辈疼爱晚辈般摸了摸离若的头,轻声道,“病还没好怎么出来了,小心感染风寒。”说着,脱下自身的长袍披在离若的身上。
“这是哪儿?你……又是谁?”反映过来的离若诺诺地问,有些痴迷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近距离看,比画上的更美。
“这是万花谷,我叫涂山子夜。”师傅说过,大病初愈的离若可能会遗忘一些记忆,看来是真的了。顿了顿,又道,“是你的师兄。”
“涂山子夜?师兄?”离若有些反映不过来,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竟然是自己的师兄,哦,上帝啊,你对我太好了!
“恩。”涂山子夜点点头,“若儿乖,你身上的余毒才解,不易外出,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他的眼底,有着深深的担忧。毒,虽然解了,可若儿的一身道行也毁了。现在的她,与普通人一样,若想回复以前的道行,非用上一年半载不可。
“可是,我想听曲子。”离若找了个烂的不能再烂的理由,想挽留住眼前的男子。她的脸有些红,“我想看着你吹曲子。”她想,一定是她的“春天”来了,她爱上了眼前的这个男子,从第一眼开始,她就深深地爱上了他。
“好,进屋我吹给你听。”男子宠爱地揉了揉离若的头,拉着她的手向木屋走去。
“子、子夜。”离若轻轻地拉了拉涂山子夜的袖子,诺诺地问“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她不要叫他师兄,只想喊他的名字。
“只要是我们若儿想的,都可以。”他扶着离若在木床上躺下,替他掖好被子,自己则坐在木凳上,吹起了曲子。
笛音轻柔舒缓,好似情人间的悄悄话,缠绵悱恻;又好比溪水潺潺,叮咚乐却。
离若只觉得双眼皮不停的打架,不多久,就甜甜的睡去。
她并不知道,涂山子夜吹的这首曲子叫《安魂曲》,有安魂静魄的作用,可使人短时间内昏睡。
看着离若入睡,涂山子夜并没有停止吹奏,而是继续吹着另一首不知名的曲子。他漆黑的眸子看着床上的离若,闪着不明的情绪,今天的若儿,似乎和往常不一样了呢。难道是因为失去记忆的关系?
远处,仿佛有钟声传来。
涂山子夜起身、开门。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雨水打在木屋上发出“吧嗒”的声音。然男子的身上却无半滴雨水。细看去,男子的周身被淡淡的光晕笼罩,雨水顺着光罩流淌而下。轻甩下衣袖,人已飘出数丈之远,几个眨眼的瞬间便消失在茫茫花海中。
石室内,一老者盘膝而坐,他须发皆白,面容却似三十。此时老者双目紧闭,双手放在双膝上,一身藏青道袍服服帖帖地穿在身上。
“师傅,你叫徒儿来,所谓何事?”涂山子夜推开石门,向老者躬身行礼。
“你此次下山,将若儿带上。”顿了顿,“关键时刻,她能助你一臂之力。”
“可是……”涂山子夜还要说什么。老者摆摆收,打断他的话,“此事就这般定下,你先退下吧。”
“是。”子夜又朝老者行了个大礼才退下。
老者睁开眼,望着子夜的背影,眼里精光闪动,独自喃喃,“希望你能渡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