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周六下午,雨萱像往常一样来李子维工作室里做功课。暖暖的午后,李子维煮好咖啡,缓缓倒进桌上两个款式相同的一白一红咖啡杯里,拿起杯子,抬头看了看在工作桌上写功课却呵欠连连眼泪汪汪的雨萱,不由轻笑出声,起了逗弄的心思。李子维屏住呼吸,放轻脚步悄悄往雨萱那走过去。
“呵!”,雨萱被耳侧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往旁边一缩,眨着还带着泪光的眼睛懵懵的看向旁边,却看到李子维笑的不可自抑的样子,顿时反应过来,气恼的追着李子维拍打。
“哎!哥哥你怎么还这么幼稚啊!”
李子维捧着咖啡避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顿打,连忙将手上的红色杯子举到炸毛的雨萱面前,求饶讨好道,
“好好好,是我错啦。。。来,给你煮了咖啡”
“哼”,闻到面前香气喷人的咖啡,雨萱才勉强平息怒火,抱着杯子抿了口咖啡,悠哉的坐了下来。然而当雨萱撑着脑袋看了会自己的功课后,又不由有些出神的望向了对面认真埋头画画的李子维,不复刚刚一脸幼稚鬼的样子,在温暖的日光中,雨萱突然发现,这个陪着自己长大的大哥哥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也变得成熟了起来。雨萱的目光渐渐被李子维正握着画笔的那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给吸引住了。
感受到来自对面的视线,李子维微抬眼角,捕捉到偷瞄自己的雨萱。
“雨萱小朋友,是不是发现我超帅”,李子维挑挑眉毛冲着雨萱笑的一脸臭美,还故作整理了下发型。
刚刚还沉浸在一室静好的雨萱就被臭屁的李子维一秒幻灭,无奈道,“怎么有你这么自恋的哥哥啊”
正在这时,一个电话声打破一室温馨,雨萱看了看号码,有点犹豫的接起电话。
“喂。。。嗯,我在哥哥这边。。。我今天就不过来了吧,你和他们玩吧。。。唔不用来接我,哥哥会送我回去的。。。嗯我下次一定来。。没有啊。。。你怎么这么想呢。。。你这要求也太。。。”
李子维看着接起电话的雨萱,先是坐在椅子上还心情颇好的和电话里的人说着话,渐渐的便蹙起眉头开始变得有些不高兴,说着说着便起身往楼上走去。
李子维隐约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似乎是个男生。
饭后,李子维送雨萱回家。在快到家附近的时候,雨萱突然说想和李子维散步回家。李子维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他其实对这个提议毫不抗拒,甚至还很喜欢。于是他很干脆的在附近停了车,然后徒步送雨萱回家。
一排排昏黄的路灯微微照亮着漆黑的夜色,慢慢走在水泥路上,空气中似乎还带着青草露水的气息。李子维心情很好的和雨萱肩并肩走着,过了一会,却发现平时叽叽喳喳的雨萱突然安静的不太正常。
李子维望向低头沉默不语的雨萱,有点纳闷,“雨萱,你怎么不说话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唔,哥哥,我是有个事想和你说,但。。。”,雨萱支支吾吾了半天,始终还是说不出口。
“什么事啊,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李子维看到她这副熟悉的欲言又止的样子,只觉得是像小时候闯了祸不敢让大人知道的样子。
“哥哥,我。。。”,雨萱终是鼓起勇气,一闭眼自暴自弃的说道,“我谈恋爱了!”
半晌,闭眼的雨萱都没听到反应,有些纳闷于这样的平静,竟然没有因为她早恋生气?眯开一只眼往左上方瞧瞧,咦,人呢?
雨萱往后看去,看到了愣住半天没动,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李子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哥哥?”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直到被雨萱的声音惊醒。
“你。。。你。。。你说什么?”,李子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质问,“你谈恋爱了?!这怎么可能?!你怎么能和别人谈恋爱!!”李子维暴躁的急得跳脚。“你什么时候谈的?和谁谈的?不会是那个该死的臭学长吧?!”
雨萱惊愕的看着面前噼里啪啦问了一堆问题的李子维,虽然有预计到一直不支持自己读书的时候谈恋爱的哥哥会生气,所以自己一直不敢告诉爸妈和他,但。。。这好像有点过于生气了吧??
“就上两周我过生日的时候不是出去了一趟嘛。。。就是学长说要拿东西给我,结果没想到就跟我告白了呀,‘’雨萱有点不好意思的一边低着头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一边断断续续的低声说着,
“我当时没答应他的。他给我几天考虑,我就考虑了一下,我觉得他人也还不错,对我也挺好的,我就。。。”雨萱有点羞赧道,不知道怎么为何,和哥哥说这些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哎!你就因为这样答应他啊?!你这你这。。”李子维简直不敢置信,被气到说不出话。
“也不是啦,就是有一天我看到他帮助一个脚受伤的小女孩,背她回家的样子,就很感动呀。然后又想到他平时很照顾我对我很温柔,昆布他们也说学长很不错啊,我就。。。一冲动答应了。”雨萱小声嗫嚅道
“对你好你就答应啊?!人不错就答应啊?!那我也背你回家过,我从小到大都照顾你,你怎么不。。。”,李子维突然惊醒,立马住了口。
“哎这怎么能比啊,你是我哥哥耶!”雨萱被李子维的话惊吓住,一时竟有点慌乱。
“哎小家伙我都说啦,我又不是你亲哥哥,再说了你不是说要按我的标准来找男朋友吗?你那个学长哪有我好,我还这么帅这么。。。”
“哥哥你怎么这么臭屁啊!人家学长怎么就比不过你啦,少自恋啦!”,雨萱急急打住李子维,不知为何,李子维刚刚那未说出口的话像是一道惊雷,让她的心里突突的,又似是被悄悄掀开了一道从不敢想的大门,一股暗流被偷偷放了进来搅得她心神不宁。
想起下午学长和自己说的话,像是要把自己脑子里那冒出的一丝可怕的念头赶出去,雨萱定了定心,鼓足勇气的朝李子维开口道。
“哥哥,我可能以后不能经常来找你了。”还未从上一个消息回过神来,李子维又被这个雨萱的这个消息再次刺激到,急急地问道,“为什么?这又是因为什么?!”
“虽然我一直当你是亲哥哥一样,但就像你说的,其实我并不是你的亲妹妹。我男朋友他比较介意我总是来找你玩,而总是拒绝他,他就经常吃醋呀”,说到这,雨萱也很郁闷而无奈,“我想了想我这么做也是有点不对,也要考虑他的感受嘛。所以我以后可能来玩的时间没那么多了,哥哥你也可以安心工作啦。”
雨萱像是要说服李子维,又更像是要说服自己。虽然在说这些的时候,她的心里其实也很难过。但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学长他都始终介意这件事,那自己身为女朋友也确实得顾及他的感受。
李子维接连被打击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但一想到雨萱竟然有了男朋友,李子维甚至都不敢想象他们谈恋爱的样子。
为什么,就不能是他呢。
“哥哥,你也不要伤心啦,虽然以后我们一块见面的时间不像以前那么多,但你还是我最喜欢的哥哥呀,我还是会有时来跟你玩的啦”,雨萱抱住李子维的胳膊撒娇似的抬头对脸色不好的李子维轻声说道,“等我男朋友没那么醋了,说不定我还可以带他来,我们一块打篮球呀什么的”
李子维炸毛的果断冷酷拒绝,“谁要跟他打篮球,你不要让我见到他”
雨萱看着脸色极差的李子维,也不知该怎么哄,只能先开溜了,悄悄拿过李子维手上的书包,对着还久久无法回身的李子维拍了拍胳膊,像小大人似的安慰道,“那哥哥,我到家啦,你就别那么生气啦,我先回家啦。”又想起什么,小声轻语,“对了,你千万不要告诉我爸妈,我只敢偷偷告诉了你,要替我保密哦!”
李子维开着车一路回家都是浑浑噩噩的。丧丧的开了家门,在沙发上放空了不知过了多久,看到歪歪扭扭坐在自己旁边的维尼熊,李子维气不到一处来,抱起维尼熊举到自己面前
“哎!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你还在读书就谈恋爱噢!我一点准备都没有,那个臭学长有什么好的,没我帅没我酷,篮球也没我好,他有我对你这么好么?!没有一点比我好!”李子维愤怒的晃晃维尼熊,掐住她的脸,“你这忘恩负义的小家伙,为了才几天的男朋友,就说不见我噢,怎么能这样啊。”
李子维越想越火大又难过,只能先去洗澡醒醒脑试着冷静下来,忍住不去找她。
麻木的洗完澡后,李子维似乎没那么暴躁了。趴到床上,关上灯仰躺着,明明平静了许多却始终无法入眠。过了似乎很久,李子维起床去沙发上,抱起维尼熊,回到床上,放在自己的身侧。
在漆黑的房间里,透着窗外点点微光,李子维侧身看着维尼熊的眼睛,许久,终是长长叹了口气,把维尼熊轻轻搂紧怀里
“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我也就,年龄大了些,当了你很多年的哥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