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路归摇了摇头：“我在天圣王朝并没有看到过其他的修仙门派收留弃婴，他们对凡人都很冷漠。”
“只有阵世宗收留？”青山问道。
“嗯，阵世宗的弟子太少了，所以需要大量的仆从，会收留弃婴。”
“可这样不就有很多的弃婴往这边送？”青山问道，如果阵世宗收留弃婴的话，那些准备将孩子丢掉的父母不就都会来阵世宗。
“是的，当开始流传这些事的时候，阵世宗的门前就出现了大量弃婴，大师兄心软将所有的弃婴都抱回了宗门，师傅看见了也没说什么。
但是有一次师傅听到有些父母把孩子会被阵世宗收养当成借口把孩子丢掉，之后师傅震怒，对宗门和外界都宣布不再收留孩子。”
“那这样是不是丢弃婴儿的会不会少一些？”青山问道。
程路归摇了摇头：“并没有，还是有着侥幸的人在阵世宗门前抛弃自己的孩子，于是大师兄我和师妹还有一些仆从开始偷偷地抱孩子进来。于是又有很多的弃婴被送来。
师傅知道后大发雷霆，将我们三个关禁闭，把那些抱孩子的仆从都赶了出去。
而留下的仆从看到这一切之后，就不敢抱孩子回来了。”程路归这句话说完，眼睛突然闭上了。
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睛说道：“然后...就有婴儿死了，虽然有些婴儿被赶出去的仆从抱走了，但是还剩下许多，没有人救他们，死了...43个婴儿，我一直记得这个数字...”
程路归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睛也有点泛红。
“大师兄知道后，如同发疯了一般，要去跟师傅理论，甚至还用上了师傅教他的法术。”程路归摇了摇头：“但是肯定不是师傅的对手，师傅将大师兄镇压在地上，然后冷冷的而说道：‘我给了你们生命，给了你们能力，你们却要来逆反我？’。”
“之后大师兄被师傅打成重伤，而师傅就一直在闭关不出来。43条性命，这让我们都很痛苦，但是我们知道师傅才是最痛苦的那个，我们没能拯救43条生命，而师傅却害了43条性命。
我们都是了解师傅的，师傅时常教导我们生命的可贵，所以我们都不相信师傅是那种冷漠无情的人，师傅闭关应该是在惩罚自己。这一闭关就是43年，也不再问宗门里的事情。”
“43个婴儿死亡的事情很快就流传在天圣王朝，于是阵世宗就变得臭名昭著，我听到的时候还很生气，为什么我们救人没有被称赞，反而只是保护自己就变得臭名昭著，当时我还想着去跟别人理论。
但是师兄把我拦住了，那个时候我觉得师兄不一样了，变得成熟了很多，他和我说凭我们的一腔热血和善良是不行的，这个世界从来不在乎对错，当时我并不理解，现在开始慢慢理解师兄了。
原来只有经历得越多才会明白这个世界和我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程路归长叹了一口气。
青山听了很震撼，没想到阵世宗居然发生这么多事情，然后问道：“后面没有人再往阵世宗门前放婴儿吗？”
“有时候依旧会有，仆从们会悄悄地把孩子抱进来，然后流传出孩子死了的流言，让外界认为阵世宗是真的不在收养孩子了。
虽然这使得很多父母不再有借口丢弃孩子，但是阵世宗的仆从开始慢慢减少，阵世宗人太少了，没有仆从是不行的，所以大师兄开始外出寻找弃婴，不够的时候还会买一些正规的仆从。
但是之后发生了一件事情，正规的仆从看不起被遗弃的仆从，因为这些被遗弃的孩子很勤奋，而正规的仆从总喜欢偷懒，之后矛盾爆发了正规的仆从杀死了一个被遗弃的仆从，大师兄也就了解到他们之间的矛盾，于是将正规的仆从全部都遣散了。
之后阵世宗开始只接受被遗弃的孩子，从阵世宗离开的仆从是知道阵世宗对待弃婴是最好的，于是遇到的弃婴都会带到阵世宗让我们收养，仆从也知道我们是允许的，所以不会向我们汇报惊扰我们，他们就会自己保护被遗弃的婴儿。”
“是啊，他们会自己保护自己。”青山喃喃地说道。在前世就可以看到可怜人帮助可怜人，因为他们知道可怜的感受。
“但是离开阵世宗的仆从还在吗？”青山问道，感觉这件事情发生的应该很久，至少也是43年前吧。
“早就不在了，那件事情是百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小小的炼气期小子。”程路归叹了口气。
“那现在仆从从哪里来？”
“因为道观不喜淫气，所以仆从如果两情相悦，可以像我们申请离开，我们也会送给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能够找到更好的谋生之处，他们有时候也会将捡到的弃婴带来阵世宗，这就是目前阵世宗仆从的来源。”
“原来如此。”青山点点头。
程路归点点头，他说了很多事情，是因为他觉得青山是个不错的人，之前或许有些排斥青山，现在也开始慢慢接受了。
“你看那边。”程路归站在岔路指着一个方向。
青山顺着程路归指方向看过去，那边是一群人正在种田。
“这是他们种植农作物的地方，能够自给自足。”程路归说道。
青山点点头，突然眼神一定，说道：“那边怎么还有个四五岁的孩子在种地啊？”
“...”程路归沉默了一下：“或许在其他地方这个年纪的孩童都该无忧无虑的玩耍，但是在这里不行，仆从从小就会教会他们价值的观念，只有拥有价值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所以每个人都在努力地证明自己的价值。”
“嗯。”青山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都在证明自己的价值，环境果然决定一个人的生存方式。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程路归对着后面停留下来思考的青山说道。
“好！”青山点头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