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晚有些燥热,夏努力把父亲换下来的床单衣物拿到小池塘里洗干净之后,带着大小黄到小平房上面搭了个蚊帐,铺上一床席子,看着满天的星星久久不能入睡,大小黄在旁边安静的睡着,夏努力第一次想找个人说说话,想知道别人的生活都是怎么样的,十几年的生活除了认真研究别人怎么种菜怎么种茶之外,从来不曾到别人家去,也从来没有人到她家里来,好像从来都不知道别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跟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一样。在学校的同学好像生活都很精彩,有喜怒哀乐,悲伤离合,自己的生活仿佛一摊死水,每天机械般的重复着同样的生活。以前仿佛好像从来都没用去想过别人说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却因为那一群光鲜亮丽的学生的到来让自己觉得与别人格格不入。沈向阳,母亲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在他的家里做事,自己却也未曾对他有半点了解,他们如同烟火一般绚丽,自己却是一粒尘埃。
这个星期天,母亲同以前一样准时的回来了,夏努力把晒干的鱼虾都洗干净准备着,跟母亲一起给父亲洗干净,夏努力在灶前烧着火,母亲一边做饭一遍告诉夏努力这些鱼肉要怎么处理。夏努力小的时候都是吃一些素菜,只有母亲回家的时候才会给父亲做些鱼和肉补充营养,那时候的夏努力做不好也怕浪费珍贵的鱼肉,索性就不做了,现在能自己网到鱼,能带着大黄去追到兔子,她期盼着小黄能生几个鸭蛋,小黄却迟迟没有动静,她以为是小黄营养不够,便把一些死鱼死虾悉数都给了它,却也是没有下出来半个蛋。
母亲说完鱼也做熟了,从编织袋里拿了两个小盒子,里面装着黑黑的蛋糕,蛋糕夏努力认识,看到班上的同学插上了蜡烛,闭着眼睛又把蜡烛吹熄了,从书本上看到别人是过生日才吃蛋糕,可是夏努力不曾过过生日,也没有吃过蛋糕,母亲双手拿出蛋糕放在桌子的最中间,夏努力吃了一大口,像鱼胆一样的苦。
后来每次回家,母亲都会从编织袋里拿出一些好东西,还给夏努力带回了几件旧衣服,都是一些白色粉色的衣服,一点泥巴弄脏了都洗不干净了,后来遍放到了那个吱吱呀呀的木柜子的最底下。
沈家的东西都太奇怪了,吃的苦得难吃,衣服洗不干净,难怪需要那么多人帮忙,衣服就需要洗很久的吧。
厨艺随着个子一起都在不断的增长,夏努力已经能熟悉的把鱼和肉做好,还会做汤了,带着大黄去山里追了几个小时追到了一只野鸡,给父亲做了汤,不同于前几年的消瘦枯黄,随着肉食的摄入,父亲的身体素质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好了,母亲回来的时候话也比之前多了,会夸夏努力把父亲照顾得好,夏努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母亲,只能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初三的最后一次考试,夏努力没能考一个好的高中尽管自己每天都在努力的学习,可是那些知识总是离自己很远,背了无数遍还是记不住,每每想到此处,夏努力总是在心里说,肯定是自己抓多了小鱼小虾,自己吃了它们的身体,它们吃掉了自己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