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儿,组织决定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替你捎份外卖还是去驿站取个快递?”
——“我是那样故弄玄虚的人嘛?我昨天看到学校的官网上发布了一个活动,好像是一个省级的绘画比赛啊。”
——“省级就意味着会有大佬如云,我这岂不是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谁说的,你画画那么好看,我不管,你得去。”
——“你这大力地支持我,莫非是这个比赛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嘛?”
——“也就有点奖金,嘿嘿。”
——“我就知道嘛。”
——“你看有这个奖金我俩可以去吃多少好吃的啊。”
——“行,就这么定了,我去。”
安夏是向弦在大学里志同道合,臭味相投的饭搭子。此人白天活泼开朗,潇洒爱笑,在半夜也经常对着手机顾影自怜,感慨几句人间真苦。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说是一见如故也不夸张,向弦同学在安夏同学的带领下日渐开朗(疯癫),每天为对方的姻缘和出去玩的饭费操透了心。
向弦会画画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安夏是个例外,说她性格别扭也好,说她害怕自己怀念也罢,她总是不愿意去提起自己会画画的事。
初中时候,向弦遇到了一个非常专业的美术老师,这非常难得。在t城的大部分学校里,美术是个挂着名号实则被各科老师用来备用补课的闲置课程。
也许是命运作祟,向弦不仅遇到了这个专业而年轻的美术老师,这个美术老师也发现了向弦的画非常有灵气。
老师担心向弦再这么胡乱画下去变成野路子,就白瞎了这老天爷赏饭吃的观察力,几次登门拜访了老向夫妇,意思也很明确,让向弦去接受系统的美术学习。
老向夫妇其实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他们没有那么开明,总觉得向弦成绩不错,没必要走这条道路,艺术嘛,总是要留给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们。
可是向弦却犯了拧劲儿,就是要学。她是认定了一件事就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性子,所有人都不支持她,除了她的外公外婆。
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带着老花镜的外公,颤颤巍巍地拉着她的手说:“别害怕,别管自己有没有天分也不要去计较结果如何,想做就去做,外公外婆永远支持你,缺什么少什么了记得和我们说一声,在外公外婆这里,不需要那么懂事的。”
所以她一学就学了六年,即使是在时间最紧张的高三时期,她的美术成绩很好,老向夫妇一直以为向弦会非美院不去,可是报志愿的时候,向弦填了满满一页的医科类高校。
这让所有人觉得不可思议,那么多年不分日夜的学习,坐在画板前一坐就是一天,为什么临到头了反而放弃了,为什么不去坚持自己一直坚持的,为什么要看着自己的理想消亡。
这件事不仅老向夫妇想不清楚,一向和向弦最近的外公外婆也不理解,他们看着向弦的填报表,几次三番地同她确认,得到的却都都是一个答案——确认了,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