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些底了,取血液来只是为了研究用药的份量,你知道的,不论做干什么都讲究个度,连庄稼施肥太多了都会死,更何况是人呢。”
“嗯。”
楚逸泽点头。
“可有缺药村?”
“不知道,等等再看吧。”唐筱棠再次摇头。
梁国的皇宫那么大,她哪里知道那些药材在皇宫里边找不找得到,就算没有,也先让宫中那几位去想办法,实在想不到办法她再自己折腾吧。
“下午去了长公主府再说,你还要一起去吗?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
她问。
“待会我将你送到长公主府。”楚逸泽想了一下,便道。
“你还要去啊?”
唐筱棠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楚逸泽没有说话,只是轻点了一下脑袋。
……
下午,两人通过锦鲤空间,又到了建安城,将唐筱棠送到了长公主府外后,楚逸泽便转身离开了,约好了两个时辰之时他过来接她。
当唐筱棠一脚踏进长公主所在的院落之时,看到院子里等着的一大帮人,简直惊呆了。
“姑娘,您总算来了,快过来见过我父皇。”
唐筱棠:“……”
她僵硬着脑袋,看向正端坐在院子中间的石桌边上,手里拿着她那张丹方的黄袍男子。
不就是治个病人而已嘛,她也没想着要向谁下跪啊。
见着大王爷、二王爷什么的,她可以高抬着自己的身份就当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可是现在见到的可是皇上呢,她这是跪呢,还是不跪呢?
“民女见过皇上。”
正所谓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她们梁国最大的那个‘官’呢?她快速走到皇帝的面前,压低了身子行寇拜之礼。
“大夫姑娘请起,这不是在宫中,姑娘不必行此大礼。”皇帝还是很随和的,特别是在他听闻唐筱棠能够救治他的亲妹妹之后,对唐筱棠更是高看了几分。
“谢皇上。”
唐筱棠立即站了起来,低着脑袋看向身旁大王爷的脚尖,轻声问开口。
“大王爷,这些人是……”
这些人是当长公主府是马戏团呢,一溜的拉出来全是来看耍猴子的,再说,他们想看,她也不是那只猴儿啊,他们爱上哪儿上哪儿去。
“姑娘,他们都是宫中的御医,因为听闻您诊出了长公主之毒,都随着本王的父皇一起过来,想当面请教您。”大王爷解释道。
他都不好意思说,这些人个个嘴上厉害得很,一到关键的时刻却是一点儿用都顶不上。
现在听说有人将长公主的病诊出来了,又开了个药方出来,个个都觉得自己很了不得,能够对唐筱棠说教一番,之前还话语之中嫌弃着唐筱棠所开的药方怎么怎么不对。
“这些人啊,都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家伙。”
他更是压低了声音,只用了两人能听得清的声音对她说道。
谁让这位姑娘是有真本事的,而这些名义上说着是太医的人,却在关键的时候都是些吃干饭的,他自然是偏向唐筱棠的喽。
“哦。”
听了他的话,唐筱棠一脸的恍悟,一双美眸扫过那些正如虎狼般盯着自己的太医。
“想必各位太医前来长公主府,是因为对‘绘诅’、‘绝壁’和‘洛微’颇有研究,这才过来教导小女子的吧?还真别说,我还真有些地方不明白,正好能向几位讨教一番。”
皇上:“……”
大王爷:“……”
一旁正准备看唐筱棠好戏的二王爷:“……”
众位拿唐筱棠没当一回事儿的太医们:“!!!”
他们哪里有那个本事啊,这小姑娘口中的三种毒都是天下秘毒,他们这些太医是治病的,又不是专门研究那些阴鸷歹毒的毒药的。
“不知道您们对这三种毒药有什么见解,可知晓如何解毒?”见他们没有说话,唐筱棠又继续问道。
“这三种毒药的药性皆不相同,我正为这解方中的药材用量迟疑,如今有众位太医与我一同探讨,真是再好不过了,我这肩上的担子也能轻上许多。”
皇上:“……”
姑娘你说的是真话吗?要是这些个太医真的有什么用处,能有什么独到的见解,朕还用得着出皇榜招揽天下名医为朕的妹妹治病吗?
大王爷:“……”
姑娘您这赶人的办法真是够牛的啊,本王应该多学着点儿才是,对付有些人,对症下药才是硬道理啊。
二王爷:“……”
他昨天怎么就觉得这个小丫头是个好欺负的呢?
瞧这几句话说的,这些个刚才还在威风凛凛地想要给她下马威,在他父皇面前重振声威的太医们,个个都是面色漆黑,大有想要逃跑之势啊。
太医们:“!!!”
要是他们有那么厉害,一早便能够治好长公主之毒了,哪里还能轮得到她?
“呵呵,小姑娘玩笑了,我等只是对您所开方子之中的用药有些不解,想要当面请教而已,对于您刚才所说的三种毒药,实是力所不能及。”
终于,有一个太医站了起来,脸上满是尴尬的笑,对着唐筱棠开口。
“哦,是吗?”
唐筱棠挑眉,抬眸看向他。
“这位老先生,不知您对我开的药方有何处不解,您且说来听听,咱们当着皇上的面上,您若觉得我的药方之中有何处需要改进,咱们立即便改,我二话不说。”
“呃!”
太医被她的话狠狠地一噎,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把自己给憋死。
当着皇上的面,他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并且改了,要是长公主因为这药方的改动而喝药喝出什么好歹来,算他的还是算她的?
这事儿想都不用想,肯定算他的啊。
他只是想给这个小姑娘找点难题而已,可没想挖坑把自己给埋了啊。
“没,没有,我只是……只是……”
他都不知道‘只是’什么好了。
“小姑娘,我们只是觉得这药方中有一味‘千筋根’,此药可是一味毒药啊,姑娘如此随便就用到长公主身上,可思虑周全了?”
另一个太医站了出来,替正尴尬的太医解围。
“凡药者成千上万种,有哪一种是没有毒性的?这位老先生可能说得出一种来?”唐筱棠反问他。
“这个……”太医话语一顿,被她问住了。
“做为医者,老先生应该也知道,但凡是药,便是毒,权看医者如何使用手中的药材,其他且不说,就说说这建安城中处处可见的‘百香兰’,您们能说它就没有毒吗?”
唐筱棠眸光淡淡地扫了一众的太医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在我眼里,药与毒没有区别,权看我这双手如何使用它们,因为我是医者,哪怕是毒,我也能让它变成药,如果几位老先生觉得哪些药或者毒是自己不能用的,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你——”
太医们被唐筱棠一席话给堵得,气得面色通红。
可偏偏在皇上的面前,即便是想与唐筱棠争论都不成,因为他们没有诊出来的毒,却被唐筱棠一个小姑娘给诊出来了,他们知道,此刻不论是皇上还是两位王爷的心,都是偏向唐筱棠的。
“大王爷,我给长公主开的药,可是还未曾给长公主服用过?”唐筱棠不再理会太医们,转而看向大王爷。
“这……是。”
听到唐筱棠的话,大王爷的面色也有些不好看。
他自然是相信唐筱棠的,因为毕竟她是第一个诊出姑姑中了三种毒的人,可是这些个太医们个个都在父皇的面前信誓旦旦说唐筱棠开的药方有问题,他能怎么办呢?
“因为太医们说,姑娘开的药方有问题。”
他将责任全推到了太医们的身上,反正也是他们的错,不关他的事儿。
“嗯?”
唐筱棠眸光一黯,扫向那些个太医。
“几位老先生,方才我问你们之时,你们不是说我的药方没有问题吗?怎么现在又有问题了?难道就是因为药方中的那味千筋根?
既然你们知道‘千筋根’有毒,那也应该知道千筋根之毒有缓解‘月岁’药性中烈性之效,你们是没看到我在药方之中配了一味‘月岁’吗?”
“呃。”
太医们哪里还敢说什么啊,皆是摇头。
原以为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哪里知道竟是匹披着羊皮的大野狼,这让他们还怎么回嘴?哪个不怕被唐筱棠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啊?
“我用药自然有我的道理,如果是众位老先生对我所使用的药方有不同的见解,那便说出来,大家一同改进。”她看着这些个太医们。
“但像几位老先生这般,我问你们我的药方之中可有问题之时,你们一句话也不说,却偏是在背地里说我的药方如何如何?你们不觉得这么做很没道理吗?
我这倒是没什么关系,反正这药方也不是配与我自己喝的,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样,但长公主那边,你们觉得耽搁得起吗?她的身子已经再经不起耽搁了,五脏俱损,若不及时补救,只怕就算是这条命救回来了,也活不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