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假期结束后,亦清才注意到许陶陶的异常,“怎么感觉你无精打采的?”
许陶陶扯谎,“工作累的。”
亦清笑了,“这才开工几天。春节期间你就扬言要把一年的休息补回来,在家待了这么多天还没缓过来?”
许陶陶继续胡诌,“也许是春节期间放松太过,还没从懒散中恢复过来。”
亦清摸摸她的额头,“有没有不舒服?”
陶陶摇头,“没有。”
亦清安慰道,“过去两年,你绷得太紧,现在靓源经营步入正轨,精神稍微放松些也未尝不可,张弛有度,不要太逼自己。”
陶陶无言点头。
自春节后,她刻意减少了和亦清的相处。虽然内心依旧向往与他一起时的开心,但他对于结婚一事态度的不明所带给许陶陶的不安全感,又让许陶陶想要拉开一些距离。
亦清的工作,依然忙碌,春节刚过就开始频繁去往外地,许陶陶没有问他去哪里,也不问去做什么。亦清的忙碌,部分掩盖掉了许陶陶拉开距离的刻意,也让亦清无暇细究她的变化。
两人的日常联络,渐渐变得无聊,多是“吃饭没”“别太累”“早点睡”这类信息。
这样的相处状态下,许陶陶不免难过,却又有种别扭的坚持。她想,如果亦清不觉得异常,也没有要改善的想法,自己又为什么要主动去改变这种状况。
她既怕两人的恋情像有些情侣那样,经过懵懂、浓烈后最终归于平淡,又不甘次次都是自己主动。
在这难熬的别扭中,时间一晃进入三月。许陶陶终于等来了亦清的主动邀请,“周末去踏青?”
多日不见,对亦清的思念占了上风,她答应下来。
周六,亦清来接许陶陶时,眼中血丝交杂,一看就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许陶陶心中五味杂陈,既因为他工作劳累而心疼,又因为证实他最近对自己疏于陪伴可能是迫不得已而宽心,但还是不足以摆脱对他们感情的不安全感。诸多情绪夹杂下,整个人有些无精打采。
亦清摸了摸她的头,“外面春光很好,带你出去看看,开心些。”
车子发动以后,许陶陶靠着椅背佯装休息。
亦清开了一段时间车,开口叫她,“陶陶,睡着没?”
陶陶转头,见他眼神亮得出奇,分明是很高兴得样子,不禁有些愣怔,呆呆地摇了摇头。
“睡不着的话,陪我说会话吧。”
许陶陶点头,想了一会,“你最近睡眠不够吧?”
亦清没有否认。
“我们要去哪里?远不远?你开车是不是有些困?”
亦清笑了,“想你陪我说话,不是因为我犯困,是最近好久没跟你待一起了,很想念和你聊天的感觉。”
这句话,好似触动了闸门,许陶陶的眼泪刷刷直下。
亦清始料不及,有些仓促地靠边停车,“怎么了?”
许陶陶不知如何解释自己得失态。
亦清解了安全带,向她靠近些,“出什么事了?我最近太忙,有什么没注意到的,你要告诉我。”
陶陶哽咽道,“你也知道自己太忙。”
亦清先道,“对不起”,顿了一下笑了,“就因为这?”
陶陶不满地看向他。
亦清端正表情,“是我不对,原谅我这次好吗?”
多日的揣测不安被亦清几句温言细语轻易抹平,许陶陶顺从地由亦清擦去眼泪,“我也不是胡搅蛮缠,知道你工作忙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只是,你不能忙起来就不管我了。”原以为会太显主动甚至有些卑微的话就这样说出了口。
亦清很温柔地道,“其实,我忙的时候也很想你,但你最近不怎么联系我,所以我一直忍着,想等忙完了见面再说。”
许陶陶气不打一处来,“我不联系你,你就不会主动联系我吗?”
“我以为你也很忙,或者是累。”
许陶陶恨铁不成钢地瞪他,“每次都是我主动,给你惯坏了。”
“我以为,由你做主,我来配合,你会自由得多。”
听到亦清这样讲,许陶陶恍然意识道,亦清确实一直在迁就自己。她的信息和电话亦清总是及时回复,睡前的聊天都是根据她的作息结束,见面约会等也多是考虑她的时间。
这样的认知,让许陶陶近日的胡思乱想显得没道理/没良心起来。她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
亦清笑了,“妆都哭花了,要不要补一下?”
未曾料到亦清竟会破天荒地提醒自己补妆,许陶陶很凶,“你竟然嫌我丑。”
“冤枉啊,绝对只是随口一提。”亦清不再提补妆得事,“现在好些了吗,我们继续出发?”
许陶陶点头,亦清重新发动车子。
到达目的地后,她才发现亦清挑的地方是块郊外的荒地,疑惑道,“怎么挑了这么个地方?草都没有一根。”
“之前有很多杂草,最近刚清理完。”
许陶陶抬眼望去,远处有人工开垦的痕迹,有些了然,“你今天是想带我体验农耕生活吗?”
亦清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