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替换太阳。
一间房内落坐八人,四男四女。
桌前坐着独孤一和栾嘤嘤,床边坐着花留香和无痕,梳妆台边又站着冷天涯和独孤月下……
“小忧,你过来我这边。”鱼儿小声的招呼着独自靠门而立的无忧,见她还没反应过来干脆自己走了过去。“咱们两凑一起吧,不然我有种被压迫的感觉!”
无忧笑盈盈的点头,“好哇。”
“呃……独孤一是我哥,失踪了两年。”见谁都不说话气氛太过尴尬,独孤月下只好先开口。
“两年前失踪的……对,我是在两年前救下的无名,那时他通身是血,整调养半年才恢复健康。”栾嘤嘤眉锁春山,仔细回想着两年前关于独孤一的事。
那时候阴阳教才成立不久,出于好奇栾嘤嘤便加入了进去,取名追魂。
此组织专与官府皇帝为敌,杀朝廷人,抢朝廷供品,而且只做大案。两年前在一次成功洗劫东厂(太监的组织,专为朝廷培养血滴子杀手。)返回镖局途中栾嘤嘤便遇见了落在荒野奄奄一息的独孤一,出与仁慈她便将他带回了镖局调养。一过就是半年,半年后独孤一伤逝痊愈,可却不知为何将什么都望了,甚至连他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栾嘤嘤见他无依无靠甚是可怜,便将他留在了镖局里打杂,取名无名。后来两人日久生情,她见他武工不错便引见给了冷血,从那以后独孤一也成为了阴阳教中人,取名闪电。
“无名……”独孤月下嘴角抽搐,“我哥好真没名了。”不过,“那以后,我哥可以换回他自己的名字吗?”
“当然啦,独孤一,很好听啊,以后我就叫你一。”栾嘤嘤笑的桃花满面,独孤一看的神魂颠倒。
那么说,一是在执行任务期间发生了意外?
无忧陷入沉思。
她深知,独孤一的身手在四人里是最强的,脑筋转动的也最快。十几年来他没有一次任务落空,可为何这次……“呵呵。”也许,这次真的和以往不同吧,要处处小心,恩……要很小心。
“不过,人找到就好,这次来我们希望我哥能在这里快点恢复记忆!”见大家又不说话,独孤月下二次跳出来。
“丫头,给我解释,为什么不打招呼便走的解释。”冷不丁的一句话将某个正兴奋的人从天上打到了地下。冷天涯不一不绕的紧跟,让她很有压力。
没打招呼吗?“我有写信啊!”
“这个?”从怀里掏出那张画有犬夜叉的纸。
保存的这么好啊……她咽了口郁闷的吐沫,“对,就是这个!”
目光如炬,冷天涯邪邪的看过去。眼里除去寒冰,换成火焰。他修长的身体直直的逼向独孤月下,赶的她无路可退,只得一动不动的靠在梳妆台上。
而他与她的距离,比纸薄。
“丫头,告诉我,什么叫‘别’!”
哈?
他不明白吗?他小学毕业了没啊!“别”字在很小时候便已经该学到了啊!他他他……他难道真的不晓得?
独孤月下装聋做哑,不出声。
再靠近一点点,“丫头,你是被我买下的,你一辈子都不能获得自由懂不懂!”语气虽然低沉,可字字掷地有声威力不容忽视。
冷天涯,也就是阴阳教教主冷血。他平时的冷漠便给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尽管说话声音不大却让人畏惧。而照今天看来,他确实生气了。
“我……”独孤月下装可怜,“天涯……”
“丫头!你记得,下次再私自离开我,我会……”后面的话被他犀利的目光取代,他冷冷的问:“记得了么?”
“记得记得!”点头如捣蒜。
“好,这件事我不追究了,你编造的解释自己收着吧。”他起身拉她起来。
不——会——吧——
独孤月下海哭。
她费了一顿饭的时间才编造出的‘完美无缺型’谎言他竟然不听了?拜托给点面子好歹听一下哪里有漏洞,她好及时回去改进嘛!
呜……真失败。
“丫头,我现在抱你回房休息,你要时刻记住我的话,听到没?”他附在她耳边低低的说。
“听……到……了……”现在是听到了,可难保她睡醒一觉后,搞不好就望了。
一直都没敢再出声的六人目送他们离去。
“啪!”门一关,屋内气氛立刻缓和许多。
“嘤嘤,我们出去说好不好?”这些天,他有好多话要跟她讲,已经等不及了。
“好啊,一。”栾嘤嘤一口应下,两人便手牵手消失在了屋内。
“痕!我们也出去吧!”花留香跟人学,闪着剑眉满目期待。
抬头瞅瞅他,无痕迟钝眨眼,大杀风景道:“小忧,一起去吧,外面凉快~”
倒!
鱼儿越来越觉得独孤月下说的对,无痕整个一白痴,哪有约会还集体的?她以为是园游会啊!
这样啊……“鱼儿,陪我去夜市走走吧。”
“小忧!我也去……”无痕仍坚持白痴。
“夜市不好玩,花花陪你到院子走走好不好?”花留香向哄孩子似的。
叹气,“好吧,我就成全鱼儿和小忧,不打搅了。”
“这到底是谁成全谁啊!”鱼儿受不了的大喊。
无忧仍笑,“呵呵……呵呵呵……我们走吧,鱼儿。”
鱼儿郁闷的跟着无忧转身出门。
门一关,此时屋内只剩无痕、花留香二人。
期待已久!期待已久!
那只能在梦中上演的,属于他和她的二人单处时间啊!!
“痕!”花留香激动的抓住无痕的双手,“你现在可以给我解释吗?”
“花花,什么解释?”她都望光了,比记性不好没人有她强,今天的事几乎明天就望。
“怎么?你望了?”他太受打击了,泪水海流不止的引导她,企图想晚会些悲伤:“白虎崖……钟意草……还有那个定情之吻……”
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双眸细细品位,这些画面确实还存在与无痕的脑海之中。一幕幕如生了根,她垂下头,很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你想起来了?”他喜出望外。
“啊,我没想起来。”无痕装傻冲愣。
虽表面笨笨的她要人看起来很蠢,但她想的并不比别人少。她知道老头有规定不许在执行任务时乱搞,她也知道即便发生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最直截了当的方法——装傻,一直装下去,装到要对方烦躁,离开为止。
这一点和独孤月下很相象,不同的是独孤月下从不放感情,而无痕放感情,到结尾时却能快刀斩乱麻的收手。
花留香崩溃中。
头低的很沉,乌黑浓密的头发完全遮住了他的表情。这个时候的他,挂着他们初见时的清冷神态。
“花花?”无痕碰碰他的肩。
没动。
“花花!”再用力一点碰。
还没动。
这下她使了全力,直接用脚的,猛的踹去同时大喊:“花花——”
“啊——”被踢出几米远,这回换花留香练蛤蟆功。
他可怜的,无助的,悲伤的,沮丧的,无奈的……从地上趴起来,低头微抬眼,看向了还挂着天真不邪微笑的无痕。一面小声嘀咕,一面走了过去:“痕,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认真起来啊……”
“认真起来干吗?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也很冷酷哦~”她狐疑的眨巴双眸,十分可爱的拍拍他的脑袋,接下来的话,花留香直接想一头撞死在屋里:“乖乖哦孩子,有什么难题跟姐姐讲,姐姐帮你解决。”
哭。
第一面见我……我和不熟的人从来都那副嘴脸,只有在熟悉了以后才会变笑脸啊。
花留香无计可施,只得顺着她来,“那姐姐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喜欢呀,姐姐喜欢可爱的弟弟。”她不停的摸他的头。
“我说的是永远在一起的那种……”不只是朋友。
对他的抚摩骤然停止,屋里变的静悄悄。
难道,她在想如何回答我么?
忐忑不安的抚住胸口,花留香马上来了精神头。带着温和又俊朗的笑打算去抓无痕的手,可摸摸摸……摸了半天没摸到无痕的手。他这才意识到不对,等回头查看时才发现人早没了!他着急的站起来,目光迅速扫射全屋一周,竟在一个墙角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他奇怪的走过去,同样蹲下,小心翼翼碰碰无痕的肩:“痕呐,你在干吗?”
“嘘!”她神经西西的冲他笑,拉过他的手,两个人的脑袋便凑到了一起:“你看你看,桌子腿的后面。”
什么桌子什么腿,后面有什么?
花留香认真的看过去,不多时整张脸挂满黑线。
风一吹,荡漾。
“花花,你说它们两谁会赢啊?”
无语。
“我觉得那只白色的好像比那只黑色的厉害,对不对?”
继续无语。
“花花?怎么不说话?花……”
“小心!”
“刷!”一道寒光兜着飕飕冷风射向正在寻求花留香意见的无痕。
他眼疾手快的将她抱到一边,这才闪过一截。马上甩手将灯熄灭,他拥着她静静站在原地,双目紧盯四周。
“咯吱……”门开的声音,慢慢的,从门外闪进一人。借月光瞧看,此人一身黑纱蒙面,通身被夜行衣笼罩,手持大刀。
杀手?
没给擅闯者留任何撒野的机会,花留香将无痕安放在一边便起身提剑杀去。
刀光剑影,谁快谁赢。
事实证明,花留香快,他赢了。
一招解决不知来路的杀手,他将剑上的血迹在杀手身上蹭蹭。
剑还鞘。
“痕,吓到你了吧?”见一向吵吵闹闹成习惯的无痕半天没出声,花留香以为她是被他精妙的剑法与帅气的动作惊住了。随即摆弄几个自认为不错的POST带着复杂的心情看向了身后的无痕。
屋里沉闷一阵后,从某处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
闻声望去,还在津津有味的关注耗子打架的无痕奇怪的走到花留香身边,不解的歪头,纳闷的开口:“花花,你干吗用头撞墙啊?”
哭!哭!哭!
他悲伤欲绝,痛哭流涕,全脸颤抖:“痕!请不要理我!我要清醒一下!”回头又继续拿脑袋撞柱子。
花花,不要爱上我,我是不会为了你背叛老头,背叛朋友们的。
在留香没留意的瞬间,一记说不上代表什么的诡异之笑停留在了无痕脸上。
片刻之后,笑容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