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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摔伤”的向德明

江心公园是红石岭市市民休闲的场所,泛江河穿城而过,将红石岭这个小小的县级城市分成江南区和江北区,江北区为老城区,百分之七十的市民住在老城区,江南区为新城区,正在按标准的城市化建设规划进行建设。一些有钱的人家嫌弃老城区房子太老旧,环境太差,在新城区买了房子安了家。

江心公园是泛江河中间的一个小岛屿,面积在零点五平方公里左右,其形状类似于湖南高官沙市湘江中的桔子洲,小岛靠近北岸区。

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每到枯水季节,河水干涸了,一些放牛娃赶着牛羊通过干涸的河床到岛上去放牧。他们在岛上或翻跟斗,或下河游泳,或堆砌沙丘、丢石块,一些调皮的孩子爬到树上去掏鸟窝。有的孩子在一起躲猫猫,捉迷藏,好不惬意。偶尔也有一些年轻的俊男俏女涉水到岛上来谈情说爱。

每到汛期,河水暴涨,岛屿就隐身于江底了。

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红石岭市还是武隆县的一个小区,六十年代中期,红石岭区从武隆县分离出来了。

红石岭区从武隆县分离出来之后,成立了独立的红石岭县级市。

为了加快城市建设,为了市民有一个休闲的场所,红石岭市人民政府决定修建江心公园供给市民休闲娱乐。

于是,拖来土石,填高江心岛屿,修建了防洪堤,对岛屿进行了美化,并在岛屿与北岸居民区架起了桥梁,供市民自由出入江心公园休闲娱乐提供了方便。

江心公园建成之后,来公园里游玩的人多了起来,年轻的男女情人来到公园里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谈情说爱;中年夫妻带上自己的孩子来到公园里观赏江边的风景;老年人有的到公园里来拉拉二胡,有的吹吹笛子,唱唱京剧,或者看看书,读读报,或者打打太极拳,那些垂钓爱好者们,来到公园的江边钓鱼修身养性。

来公园游玩的人多了,公园里热闹非凡,但这里也成了垃圾场所,一些不注意环境卫生的人,他们将矿泉水瓶,饮料瓶随手丢弃到地上。

每到深更半夜,人民离去后,地上的矿泉水瓶,饼干盒,废纸等垃圾堆满一地,给公园的环境卫生带来了严重的影响。

尽管红石岭市人民政府多次下文禁止在公园内乱丢垃圾的条文,公园里也竖起了禁止乱丢垃圾的匾牌,但是,效果不佳。总有一部分不自觉的人将市政府的条文和公园里的匾牌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我行我素。

向得明看准了这里的商机,自己的一个弯腰行动,既能美化公园环境,又能将垃圾变废为宝,一举二得。

每到灯火栅栏时,向得明提着他的编织袋出门了,从东街走向西街,从这个社区走到那个社区,红石岭市的大街小巷都能够看到老人瘦弱的身影。

到了晚上十一二点钟以后,老人来到江心公园,这里瞅瞅,那里看看,总要在公园里转上几个来回,直到游人散去,他才最后一个走出公园。

一天深夜,向得明像往常一样从别处捡拾完废品之后,又来到江心公园内捡拾废品。

这时,公园里人烟稀少,在一僻静的地方,传来了一阵青年男女的嬉笑声。

向得明想,在青年男女聚会的地方,一定会有他们丢弃的废品。于是,他循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刚来到青年男女聚会的地方,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一对青年男女正在公园内的一块草地上亲热。

向得明见到此情景,故意咳嗽了两声,提示对方在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影响,然后,准备离开这对青年男女。

可是,就是老头的这一声咳嗽,打断了这对青年男女的好事。男的站起身来对着向得明破口大骂:“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到这里来找死,快滚!”

这一声骂,将向得明吓得撒腿就跑,跑出了这对青年男女的视线,然后在一条石凳上坐了下来。他从系在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小撮烟丝放进水烟筒里,并划燃了一根火柴抽起烟来。

想想这些年青人,思想这么开放,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干出这种龌龊的事情,觉得不可思议。向得明边摇头边自言自语道:“现在的年轻人,太不像话了,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像畜生一样,没有一点羞耻了。”

向得明这么一句不经意的话语,刚好被走过来的这对青年男女听见了。

听到向得明在评论他们两个人的的不是,这对青年男女心里很不服气,心里想:本来就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打断了我们两个人的好事,你还在骂我们是畜生,真是找死。

窝着一肚子火的青年男子走上前来,对着向得明的脸上“啪”的一声,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了向得明的脸上,边打边骂道:“你这个老畜生,看我怎么收拾你。”接着一脚将向得明踢翻在地。

向得明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过了一会儿,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

站在一旁的女青年不但不制止男青年不道德的行为,反而在一边骂道:“打得好,不知趣的老东西。”

在公园里无故挨了青年男子的一顿毒打,向得明感觉到心里很不舒服,掏出手机准备报警,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手机却被男青年一把夺了过去,丢进了泛江,并继续对向得明进行殴打。

向得明被男青年打过好一阵之后,女青年见男友对一个老头反复进行殴打,她怕老头经受不起男友的反复殴打,会闹出人命来,便出来劝阻男青年,她对男青年说:“鬼见愁,别打了,万一出了人命,我们也不好收场。”

在女青年的劝阻下,殴打向得明的男青年才住了手,骂骂咧咧地挽着女青年的手离开了公园。

真是祸从天降,公园内捡垥废品却无故挨了一顿毒打,而且手机还被毒打自己的青年男子抢夺过去丢进了泛江。

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的向得明心里很不舒服,决定向派出所报案,严惩打人凶手。

刚来到派出所门口,派出所里的大门关闭了,他进去不了派出所。

因为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手里又没有手机拨打派出所值班室里的报警电话,向得明正准备用力敲打派出所的大门,将派出所里值班的民警惊醒。

突然,刚抬起的手又立即停了下来,向得明心里在想,不能报案呀,如果我报了警,打我的青年男子被公安民警抓去之后,按照民法通则,最多拘留几天,罚点款了事。男子被刑拘出来之后,如果他知道我的儿子在街上开店铺做生意,他来店铺找我儿子的麻烦,那我儿子的生意就不要做了。

想到这里,向得明没有再去敲打派出所的大门,返身向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儿子儿媳已经进入了梦香。

向得明怕把儿子和儿媳妇他们吵醒,便轻手轻脚的爬上了阁楼。

躺在床上,向得明怎么也睡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与心里的屈侮交织在了一起。

第二天早晨,向得明没有按照以往的惯例起床,因为他脸部受到了伤害,左眼睑肿胀疼痛,视力模糊,知道自己这次受伤不轻,他怕起床后,伤情被儿子儿媳妇们看见,感到伤心。

平时见父亲清早就起了床的向捡夫妇今天见父亲还沒有起床,担心父亲是不是生病了,便对阁楼上的父亲问道:“爸爸,哪里不舒服吗?”

向得明怕儿子儿媳见了自己脸上的伤情而担心,便对儿子儿媳说谎道:“沒有哪里不舒服,今天感觉没有力气,没关系的,睡一会儿就好,你们先吃饭,不要管我。”

向捡夫妇听父亲这么一说,怀疑父亲生病了。平时感冒咳嗽什么的,父亲从来不睡懒觉,今天睡懒觉的原因,肯定是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向捡连忙对父亲说:“爸爸,如果生病了,我陪你到医院里去看看,您这么大的年龄了,疾病是不能拖的。”

听了儿子的话,向得明很是感动,这是儿子儿媳妇们对自己的关心,但他又不知道如何向儿子做解释。

如果儿子不上到阁楼上来看望自己,倒还可以瞒天过海,如果儿子上到阁楼上来看望自己,当儿子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痕时,儿子肯定会伤心的。到时候,儿子问起自己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自己又怎么向儿子做解释呢。

向得明心里想,暂时不管他,现在能够隐瞒儿子儿媳一时就隐瞒一时,能够隐瞒一天,就隐瞒一天,免得儿子儿媳替自己的伤情担心,万一隐瞒不下了,再将事实真像告诉儿子也未必不可。到那时,儿子儿媳知道了事情真相之后,也没有关系了。因为事情过去久远了,儿子儿媳他们对青年男子殴打我的的怒气和怨恨也就没有那么大了,就不会再去报案或者去找青年男子理论了。

于是,他对儿子儿媳说:“真的沒有什么大的事情,就是沒有力气,躺下休息几天就好了的,你们不要担心我。”

见父亲执意不肯去医院检查,向捡安慰了父亲几句之后,就忙于自己的生意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见父亲还没有起床,向捡爬上阁楼去看望父亲。

当向捡爬上阁楼见到父亲的时候,他惊呆了,只见父亲脸肿胀得像一个包子,眼结膜出血。便问父亲:“爸爸,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肿胀这么厉害,是不是摔伤了。”

向得明见儿子问自己的伤情是不是摔伤的,知道受伤的情况隐瞒不了了,便顺水推舟地说:“是昨天晚上在捡拾废品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见父亲为了他这个儿子,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现在父亲受伤了,向捡的心里很难过,他对父亲向得明说:“爸爸,今后您就别操心了,家里有我和桂花做就行了,您为了我们操碎了心,现在应该好好享享清福了,就是一场不该发生的车祸,将我们推向了万丈深渊,我们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会走出困境的,您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父亲执意不肯上医院看病,向捡拗不过父亲,只好到个体诊所买了些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药物给父亲外敷内服治疗,并让父亲在家里好好休息。

向得明在家里休息治疗了几天,他的伤情没有明显好转。见父亲的伤情没有明显好转,担心父亲眼睛因外伤而失明,向捡规劝父亲与自己一起去医院看病。这时,向得明也怕自己失明给儿子增加负担,便同意儿子的意见,与儿子一起到医院去检查。于是,跟随儿子来到医院检查。

医生查看了向得明的伤情,并进行了病史询问。

向得明告诉医生,由于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将面部和眼部摔伤了。

医生根据伤情检查,向得明的伤情不符合摔伤的伤情,他告诉向捡说:“如果你父亲是摔伤的,那么,它有一个着力点,在这个着力点的部位,组织挫伤比较严重,组织挫伤的范围没有那么广。而你父亲软组织挫伤的程度相对较轻,但范围较广,更符合拳头击伤的临床表现。”

医生的一席话,让向捡很不理解,为什么父亲要对自己说谎,父亲对儿子说谎的理由在哪里。

为了弄清楚事实真相,向捡不得不反复向自己的父亲询问受伤的原因。

向得明见医生根据伤情看出了端倪,再也瞒不过儿子了,就将那天晚上遭遇殴打的事实真相告诉了医生和儿子。

儿子听了父亲的述说,气得肺都要炸了,责怪父亲道:“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实话呢?您受了那么大的伤情和侮辱,你不报公安机关将这些为非作歹的犯罪嫌疑人抓获,绳之以法,你这是助长犯罪嫌疑人的嚣张气焰。”

听了儿子的责怪,向得明解释说:“我不是不想报警,我甚至跑到过派出所的大门口,刚想迈进派出所的大门,我又返身走了。我是在为你们着想呀。儿子,你不知道,我怕我报警之后,公安机关将犯罪嫌疑人抓去后,关不了几天,就放出来了。到时候,如果犯罪嫌疑人知道是我报的案,知道你是我的儿子,将来,他们来找你们的麻烦,你们怎么办?我这把年纪了,就是死了也无所谓,但是找你们的麻烦就不那么好办了,不说打你,就算让你做不成生意,你也不好办。”

听了父亲的解释,向捡的心里翻江倒海。父亲的分析不无道理,告吧,确实不法之徒犯的法不严重,最多给予刑事拘留几天,放出来之后找自己的麻烦,自己要怎么应对。不告吧,又助长了不法之徒的歪风斜气。

在一阵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向捡他还是鼓足了勇气向派出所报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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