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元绿呆滞了一秒,反应过来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怎么有种被套路的错觉呢。她抬了抬下巴,挑衅地回了句:“别搞你祖宗。”
也不知道男人有没有认出来说的什么,反正她感觉自己扳回一城了,美滋滋地落座,还真是打算来个一醉方休。
几人选了靠近江边的位置,比起里屋的嘈杂,外边安静了许多,大都是她们这个年纪的人,来酒吧也就是喝喝酒聊聊天。不像小年轻们还追求个艳遇。
来来往往的人多,听他们谈论的最多的便是,酒吧老板——池又。
他只是站在调酒师旁边,就能吸引一大波的目光,不笑的时候冷得有些吓人,跟灯红酒绿的地方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男人抬眸对上元绿的眼睛,四目交汇的刹那,她好像回到了那晚,巷子里男人“利用”她躲人,连脸都看不清,她竟然也乐意,甚至会好奇,黑夜之下的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对她来说,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池又率先避开目光,往后边去了。不可否认,极具反差萌的漂亮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元绿瘪瘪嘴,闷了一小杯酒说道:“周博士,突然明白了一个人长到审美点上的意思,贼心动昂。”
林萝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哟?看上老板了?就说你俩般配得一批,你还不信。”
“去去去,我可没。我只是说人脸好看,总不能瞎说人家丑吧。”指着周围一圈,一窝蜂涌上去的女人:“比不过,跟这类人谈恋爱,逼事儿铁定多。”
元绿就属于那种,没谈过恋爱,但是理论知识丰富,几个人的恋爱都喜欢找她答疑解惑。还真是应了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向南点头:“顾诚跟池老板,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打小就讨女孩子喜欢,什么青梅竹马都不是用一两个来计算,得用筐!”她比了比大小,打了个酒嗝:“不过嘛,绿姐是谁,泡就得泡最牛逼的那个。”
元绿按住要发疯的向南:“别介,我可不。”顿了顿,指向她身后:“哎,你老板来了。”
向南举着杯子,潇洒一抛,酒水顺势洒落顾诚昂贵的西装外套上。他脸色铁青,深吸一口气,按耐住脾气:“向经理,以及她的小姐妹,你们不是晚上有事吗?你们的有事就是泡吧?奖金不想要了?”
被点到名的元绿噎了一口,拍了拍有些醉意的向南:“顾先生,顾总,向南跟着您出差两个月,跟个狗一样累死累活的,您不好生地让她休息给她爱的鼓励就算了,怎么还能拿奖金威胁她呢,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可以告你的!”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林萝应和着:“就是,看你长得人魔狗样的,怎么尽干些缺德事儿呢。”
周盼装逼地从包里拿出副金丝边的框架眼镜,高贵冷艳地说道:“顾先生,您的一系列出要求严重损害了向南小姐谈恋爱的权利,你是不是对她别有所求?馋她身子?”
顾诚被呛到,还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小嘴叭叭叭地,他单枪匹马寡不敌众,找来池又讨个说法。
向南全程在一旁装死,毕竟养家糊口的钱还是老板给的,再者她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探探他的底,探探他的心。
池又扫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元绿身上:“你们觉得顾诚怎么样?”
几人审视了几秒钟,默契地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顾诚差点没蹦起来:“老子天下无敌帅,你们什么眼光。”
“顾诚这一系列行为可以归结于,他想追你们的好姐妹,你们有异议吗?”池又一针见血,这些事情得说得明白,弯弯绕绕的从来不利于结局的圆满。
林萝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嘿,顾总早说啊,打着工作的名义追女人,不大好吧?让别人知道去了,还以为向南靠着你升职加薪走向人生巅峰,对女孩子的名声……”
她话没说完,语气里的嘲讽也明显不过了。
顾诚向来不吃这套,生意场上,只有他让别人吃瘪的。真是风水流转,轮到自个儿气得跳脚了:“放屁,老子才不想追她。”
话音刚落,刚还嬉皮笑脸的女人们,仿佛被按了静音键。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向南存得那点心思,她们看得真切。以向南的能力,大把的好公司,好位置等着她去挑,还不用天天不着地。
向南捏着杯子的手尖发白,勉强笑了笑:“嗨呀,我跟他正经的上下属关系,再不者,我也就只有辞职以示清白了。”
她从桌上扯过纸笔,“唰唰唰”地写了封辞职信,递给男人:“喏,有人挖我,我也只好朝着金钱的恶势力低头了。”
“你认真的?”顾诚攥着纸,喉咙有些发干。
女人的沉默就像是无形的手攥住了他,无法呼吸,他把纸一扬:“明天,人事部领工资。”
“谢谢老板。”她用最爱说的一句话,结了个尾。
池又对这发展走向搞得猝不及防,不由得暗骂顾诚,这么大把年纪还搞不懂自己的心。抱歉地朝几人笑了笑:“好生玩着,我买单。”下意识地瞟向元绿。
后者冷漠地盯着她,大概是不爽顾诚的缘故,连带着看他也不爽,摆了摆手:“跪安吧您。”
池又一脸憋屈,但还就偏偏吃这一套:“得令,祖宗。”越叫还就越顺口了。他就喜欢看女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不按套路出牌,怪可爱的。
他忽然想起昨晚上,黑子给他科普的北街老板娘:“不要轻易招惹女人,要惹就得惹最野的那个,才带劲儿。”
当时的池又,笑他,到底是年轻,征服欲强。
这下子,轮到他,想好好品品这人间仙女了。
向南从不为难自己,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对于刚才一时冲动,把老板炒了的行为,表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虽然没曾想过要捂化顾诚的心,但真听到这斩钉截铁的话还有点疼得厉害。
林萝和元绿一样,母胎solo二十几年。愣是碰不着个感兴趣的,比起元绿来,林萝连理论基础都没有,热衷于她的拳击事业。
“靠,什么时候我才能尝尝这爱情的酸甜苦辣。”林萝感叹道:“话说我要开始禁欲禁酒禁烟了,有比赛要打呢。”
周盼毫不留情地戳穿她:“林小萝,您老压根儿不需要禁欲。”
元绿笑着接过话茬:“您是压根儿没开过荤。”
林萝气着要找向南帮忙:“你看她们好坏哦!”
“别介,蛇鼠一窝,大哥莫说二哥。”向南挑了个肉串塞进她的嘴里:“你跟十一学学,处事不惊,没开过荤还往我们开过荤的队伍里钻。”
“就是,得罚啊!就数你最清醒,说好的不醉不归。”林萝找人又上了好几种酒:“不是老板请客嘛,往死里喝。”
“哟?林小萝厉害了,敢找咱绿姐拼酒,鼓掌!”周盼和向南齐声鼓掌,一脸看好戏。
元绿的酒量算是遗传了父母,加上自己的努力。酒量这东西,越喝越厉害,还没人把她喝倒过。
她揽过林萝的肩:“你瞅瞅她俩的嘴脸,这是让我们窝里斗,坐收渔翁之利。”
“绿姐牛逼,还会分析战况了。改明儿来学校给我当下助教呗,那我课的上座率可得吊打教授们了。”周盼说道。
上学期期末的时候,周盼的助教生病了,请了长假。向南出差去了,陈冬养胎,林萝封闭训练,就元绿闲得慌。临危受命,被拉去当了助教。惹得一众男孩子们春心荡漾,甚至有女生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男女通杀。还有人在学校论坛发了元绿和周盼cp的帖子,那叫一个火热。
“不空啊我,我得回家相亲。”元绿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向南:“绿姐,你这是半只脚都踏进婚姻的坟墓了。”
她扶着额:“父母之命,总得去装个样子,没准儿碰上我的菜了呢?”
周盼倒是理解:“你要真不喜欢,你爸妈也不可能逼你的。”
“十一,你留个优秀的给我呗,我想要包办婚姻。就我这么打拳打下去,连个男人的影儿都瞧不着。”林萝就差哭唧唧撒娇了。
元绿倒是被逗笑了:“成,要真有大帅逼,指定留给你。”
临近凌晨两点,西街还没有要回归宁静的意思,酒吧街热闹依旧。有买醉的人,有借酒消愁的灵魂。
跟往常一样,元绿依旧是那个最清醒的人,犹豫了几秒,她还是去了吧台结了账。
好在几人都没醉,出了酒吧,一阵风过,丝丝凉意扣入心头。几人拜别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元绿裹紧了身上的外套,照旧点了根烟,想让自己清醒些。
“祖宗,学聪明了。”吊儿郎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过身,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男人眼疾手快地稳住她,闷笑:“见着我这么激动?要行大礼?”
元绿低声艹了句,拍了拍手从他身上起开:“有事儿说事儿,跟踪我算怎么回事?”
“天地良心,不是跟踪你,来还钱。”划开二维码:“说好了我请客,微信转给我就成。”
“你该不会是想趁机要我微信吧?”元绿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昏暗的灯光下,她不得不承认男人是真长到她审美上了,原来见色起意这么简单。
“我要说是,你给还是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