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看着小女孩紧张羞涩的样子，池又还是不近人情地说了句抱歉，留下十元纸币给摊贩老板，抓着背包，顺着元绿跑的方向追去了。
女人踩着拖鞋，池又小跑步将人追上，攥着她的手腕，因为运动胸腔跳动得快，他闷笑：“跑什么？”
“你放开，我跑什么，我没跑。”元绿挣扎了几下，怒目瞪了他一眼，连自己都搞不清在发什么小脾气。
池又放轻了动作，连带着不被察觉的温柔：“没跑没跑，绿姐只是走得比较快。”小姑娘嘛，哄着就是了。
元绿刚想说些什么，肚子不争气的叫嚣起来，在空旷的巷子口，显得格外清脆。她反应迅速地按住肚子，张口想要辩解。
男人绅士地偏过头，指着墙头的飞鸟说道：“叫得太大声了。”颇有指责自家小孩儿的语气，顿了顿说道：“我还没吃饭，能不能请绿姐陪我吃一顿？”
元绿傲娇地哼了声，虽然男人有心化解尴尬，但她脸上烧得慌，太丢脸了。
“你想吃什么，我勉强陪你吧。”女人咂咂嘴，显然心头有了想法。
“你陪我吃自然要选你爱吃的。”池又拉着她的手腕往外走。
两人好像都没发觉有何不妥，大摇大摆地穿过人群。元绿的好奇心极重，各种新鲜玩意儿都想看看瞧瞧。路过个小摊，眼睛都黏在上面。
夜市来人来往，池又小心地护着她。他能够想到，今晚注定不平静，临近启程回南市，说不准一路上有些什么“妖魔鬼怪”盯上了他。
若只他一个，他还有八九分的把握，多了个元绿，他不敢冒险。他是想把她放在心尖上护着的。
元绿挑了根红绳手链，上边还穿着两颗红豆。卖手串的是位白胡子老爷爷，笑眯眯地冲两人说道：“两个小娃娃登对得很，老头儿我免费送给你们，小伙子，别不好意思，随便挑、”
池又愣了半晌，心头微微发酸，弯下身来，虔诚地挑选着，没有半点的不耐烦神情。最后在一众差不多的手链中，挑了条和女人几乎一样的手链。
老人笑得眼睛眯起来：“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小伙子可得抓紧了。”
“成，多谢老爷子了。”池又答得坚定，一旁的元绿不由得出神。
尽管老人怎么都不肯收下钱，池又还是将纸币叠放整齐，放在手串底下。
两人已经走出好多步，老爷子在后边叫了句：“小伙子。”随后又，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池又冲他摆手，点头致意。
“你，怎么了吗？”元绿心思细腻，清晰地察觉到男人刚才的不同，忍不住发问。
池又将手链好好带在手上，本以为会很突兀，却给他添了分别样的柔情：“手伸过来。”他低头，夜市支起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耀眼异常。
元绿盯着他，就这么无所畏惧地伸出手，他的指尖有些凉意，细致地替她扣好手链，摆弄整齐。
良久她才听到男人，有些怀念的嗓音响起：“他很像我故去的爷爷，要我好好长大的一个老顽童。”
话及“老顽童”，他薄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
元绿感觉得到男人从心里，释放出的亲情感，不再像平日里，就算是吊儿郎当地依旧让人觉得冷漠，距离感远得吓人。
“那你要好好努力，以后要当个快乐的老顽童。”顿了顿说道：“跟爷爷一样。”
池又手头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女人，眼里的光亮了亮。
他的心头好像有什么在撕碎着，崩塌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