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拂拂只好不说什么,收下了手链。
周二下班,张拂拂不可避免的“遇”上了蒲云东。
算起来,这是第三天。
蒲云东驱车带张拂拂去了南郊的一家西餐厅。途中瞥见张拂拂手上闪亮崭新的手链,他就一直在生着闷气,当然,张拂拂并没有察觉。
“这顿我们AA吧。”到餐厅刚一落座,张拂拂就对蒲云东说。
“拂拂。”
蒲云东只是低低地唤了一声,算是对张拂拂这个提议的制止。他很不愿意听她这么说。
察觉到蒲云东语气里的不快,张拂拂识趣的闭口,双手交握着放在桌上端坐着,不再多说。
她和蒲云东的缘分已尽,是不争的事实。张拂拂有时候也想,缘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他们之间的缘分,应该是从她去X市旅游那次开始的吧。因为那次蒲云东的收留与帮助,她才能免于慌乱、免于担惊受怕,完成X市旅行计划,并且顺利地回家。后来他们两人相恋,在最好的年华,也是因为缘分。而他们的缘分,理应在蒲云东离开的那一年就断了干净,现在的重复,已与缘分无关。
在他们点好菜、等待传菜期间,蒲云东以拉家常的口吻对张拂拂说,“拂拂,你的手链很漂亮。”
张拂拂原本交握着的双手,松开,往后缩了缩,礼貌地说,“谢谢。”
“新买的?”蒲云东极认真地盯着她的手问。
“哦,朋友送的。”张拂拂笑了笑。
听张拂拂这样讲,蒲云东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的礼品盒,不再作声。
正巧这时候上菜了。
张拂拂耐心地陪着蒲云东将这一餐吃完。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心平气和吃饭的机会了。
“你在等我开口,对不对?”张拂拂拿下餐巾,问蒲云东。
“是的,拂拂。”蒲云东抬眼,看向她。
“我们不能在一起,这是我的答案。不要问为什么。”张拂拂淡然一笑,说出她曾经以为对她来说会十分艰难的语句。
蒲云东不说话,只是故作淡漠的看了她手上的手链一眼。
“可是我想知道,为什么。”
“是我自己的问题,与你无关。”张拂拂说完,垂着眼从手提包里取出钱包。
见到张拂拂如此动作,蒲云东压住心中隐隐的怒火道,“钱我已经付过了。”
张拂拂手中的动作一滞,然后抬眼,看向对面的人,“既然现在我们把话说清楚了。那么蒲先生理应知道,我们似乎不是可以互相请吃饭的关系了。”
“张拂拂!”蒲云东听到张拂拂再平淡不过的陈述,终于爆发,他气得双手往桌子上一推,连人带椅的移开,起身就走。
张拂拂从来没有见过他生过这样大的气。她拿起包木然地走出去,发现蒲云东的车已经开远。
这是蒲云东第二次留下她独自一人。与上次的心中的复杂情绪相比,这次她竟有一种释然的轻松。
她和蒲云东早该走到这一步的,不是吗?若是五年前的他们如果能够像现在这样把话说开,也许现在的她和他身边都已经有另外的人相伴了吧。
张拂拂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坐上了车后座。
“美女,和男朋友来的吧?”开车的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张拂拂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蒲云东,只是曾经是她的男朋友,现在不是,今后也不是。
年轻司机以为张拂拂害羞,笑着说,“那就是即将成为男朋友的人?你刚才吃饭的那家西餐厅可是有名的情侣餐厅呢。听说在那里表白成功的几率高得吓人呢!”
是这样么?向来聪明果敢、顶天立地的蒲云东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这样虚无缥缈的传言了?
年轻司机见张拂拂不说话,于是继续说,“真的,我这阵子晚上一直跑来这里拉客,据我所知,在这里告白还没有成不了的呢。怎么样?你们是不是也成了?”
“没有。”张拂拂不带一丝情绪地说。
年轻司机沉默片刻,笑着打圆场,“对不起啊,看来百战百胜的神话被打破了。”
“司机师傅,你不用安慰我,让我静一静就好。”张拂拂努力扯了扯嘴角说。
年轻司机果真不说话了,张拂拂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车后座静默良久。
蒲云东一个人开车去了酒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刚才一直摸着的礼品盒,打开,借助着酒吧炫彩的灯光,看那条微微摆动的、和张拂拂手上一模一样的手链。
“我会再送你一条的,别伤心啦。”在C市的时候,他对张拂拂说过这样的话。虽然是逢场作戏,可是他却一直记在心里。说出的话,就要兑现。
所以一从C市回来,他就订购了这条手链,准备等拂拂重新接受他的那一天,亲自给她戴上。
可是有别人捷足先登。
张拂拂的手上已经有了这条相同的手链。
永恒的爱,是这条手链的寓意。这条手链全球限量订购,并不是有钱就一定能买到,除了有钱,还要有心。
拂拂已经找到那个用心对她的人了吗?
蒲云东神色黯然地将手链放在一边,猛的往自己嘴里灌酒。
一个卷着大波浪的妖娆女子在他身边坐下。
“先生,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女子说着,向服务员点了一小杯伏特加。
蒲云东扭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喝酒。
妖娆女子本是被蒲云东孤寂的身影吸引,如今看到他俊逸不凡的脸庞,更是暗自欣喜。女子惊奇蒲云东的酒量,她才在蒲云东身边坐着不久,吧台上又多了三个空酒瓶。
“别喝了,”女子伸出涂着亮红色指甲油的纤手,抢过蒲云东手中的酒瓶,腻声道,“喝酒伤身。”
蒲云东开始打量自己身旁的这个女子。一张算得上秀气的脸上美艳的红唇最为显眼,身材凹凸有致,风情万种。
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陌生女人的关心,蒲云东得出的结论是:无事献殷情。
妖娆女子刚刚开始暗喜蒲云东开始能把目光投向她,可是却发现他并不为她傲人的身材所动,反而又继续自顾自地喝酒。女子使尽浑身解数,往蒲云东身上蹭了蹭,却被蒲云东猛的一把推开。
“美女,请自重。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喝酒。”蒲云东又灌了一杯酒下肚。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妖娆女子似乎被惹恼了,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像如雨的箭矢,向蒲云东射来。
蒲云东“啪”的一声,用力地将酒瓶放在吧台上。
妖娆女子识趣地走开。
蒲云东笑着自嘲,蒲云东啊,你是不是男人?如果你是,为什么当年要一声不响地离开?
蒲云东又扳起酒瓶往嘴里猛灌。
不知过了多久,蒲云东终于趴在吧台上醉得不省人事。
酒吧服务员用他的手机给最后一个通话者张澄明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接他。
张澄明赶到的时候,蒲云东嘴里一直呢喃着,“拂拂,对不起;拂拂,对不起……”
“阿东,阿东。”结完帐张澄明拍了拍蒲云东的脸努力叫醒他,可是无济于事。
“喝成这样,得上医院。”一旁的服务员提醒道,然后帮忙把蒲云东扶出去。
可是蒲云东一坐上车就像淘气的小孩子一样大喊大叫,“手链,手链!”
服务员将手链递到他面前说,“是这条吗?”(二更送上,冰糖抽葫芦童鞋,木不二做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