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宓拉了拉杜尚德的袖子，低声说，“杜爸……”
杜尚德看着杜闯，恨铁不成钢。
是的，在工作上，杜闯的成绩有目共睹。他的餐厅在今年成功申请成为了上市公司，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店。并且，他名下的《容装》杂志也成功入选年度十大刊物。可是随着他的锋芒毕露，他的花边新闻又什么时候停止过？为了让他收敛一点，杜尚德没少想过办法，给他介绍了多少名媛千金，可他就是不能收收心，偏爱那些风尘女，没有一次想过要过安定的生活。
“行了，今天蜜蜜回来，大家都少说两句。”杨木心从厨房把东西一样一样往桌上端，还不忘给两个姓杜的男人调和矛盾。
“蜜蜜，不是说带了一个人回来？”杜尚德像是想起什么，看了一眼正在忙活的杨木心，换上亲切的笑脸，问秦宓。
“哦，她在楼上，我去叫她下来。”秦宓神秘兮兮的说。
说到那个人就这么高兴？秦宓你是回来炫耀自己过得多幸福的吗？杜闯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悦的皱了皱眉。
秦宓其实注意到了杜闯的小动作，但她装作没看见，转过身利索地上了楼。
看到秦宓抱着心水和常姨一起下楼的时候，杜尚德多少有些出乎意料。杜尚德的预想是，他会多一个女婿，可惜依照现在这情况……
“心水，”秦宓把小丫头抱到杜尚德面前，满面笑意地提醒小丫头，“快叫外公。”
“外公好。”
心水小朋友忽闪忽闪地眨着明星一样的眼睛，对着杜尚德甜美的一笑。
“心水好，”杜尚德把小丫头接到自己怀里，眼睛略略地带过秦宓一眼，笑着捏小丫头的脸蛋，“心水的大名叫什么？”
“大名？”心水小朋友可能没听过这个问法，于是无辜地睁着大眼睛向秦宓求助。
秦宓踮起脚尖，保持着与心水同一个高度，笑着靠在心水耳边小声提醒，“就是自我介绍。”
心水小朋友点点头，然后看着杜尚德，奶声奶气地说，“我叫秦沁，秦是秦朝的秦，沁是沁园春的沁。今年三岁了，我会唱歌、跳舞、画画、背古诗。”说到自己年纪的时候，小丫头还特意伸出三根手指，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不过，杜闯没有笑。他没有能忘记秦宓，一刻也没有。如今得知秦宓有一个这样活泼可爱的女儿，自己心中的滋味是说不清的。
杜尚德听了秦沁的自我介绍，若有所思，也不再问孩子的父亲之类的话题。
“心水，这是舅舅。”秦宓伸手指了指坐在杜尚德旁边的杜闯，小声提醒道。
杜闯看着秦沁，秦沁看着杜闯，两人大眼瞪小眼。可是小秦沁却一反常态，坚决不叫杜闯“舅舅”。
“秦沁，快叫舅舅。”秦宓这一次十分慎重地叫了秦沁的大名，声音里已经有些不悦了。
可是秦沁跟秦宓一样，也是个犟脾气。她还真的就不叫了。小丫头撇撇嘴，满脸委屈的说，“他好凶。”
童言无忌。
秦沁说出了她不叫杜闯的真正原因。是的，从进门以后，杜闯就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秦宓一下子下不来台了。孩子说的是实话，可是她第一天回来，又不好得罪杜闯。
“算了，不叫就不叫。”杜尚德搂了搂怀里的心水，笑着说，“秦沁，我们先吃饭，吃过饭以后外公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的。”小秦沁点点头，然后抬起头盯着杜尚德问，“外公，你以后可不可以叫我‘心水’？妈妈说，心水是喜欢的意思，她叫我‘心水’的时候说明我的表现好，她很喜欢我。”
“好的。”杜尚德点头，又偏过头笑着问秦宓，“蜜蜜，‘心水’是喜欢的意思？”
秦宓把碗筷接过来说，“杜爸，‘心水’是早几年的网络流行语，是喜欢的意思。刚好秦沁的‘沁’可以拆成心和水两个字。”
心水？秦宓那么喜欢那个小孩子，是不是说明她也很喜欢孩子的父亲？杜闯看了一眼秦宓脸上挂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心中莫名地一凉。
午饭结束的时候，杨木心把杜尚德拉到一旁，交代他要帮秦宓留意留意优秀的年轻人。
“蜜蜜带着个孩子，咱们要求也不能太高，老杜。”
“咱们要求为什么不能高？我们蜜蜜多优秀，心水这孩子多讨人喜欢，我们蜜蜜要是看上他了，那是他的福气。”杜尚德摆摆手，对杨木心说，然后就抱着小秦沁开车去买玩具了。
初夏最美。
傍晚，秦宓挽着杨木心去逍遥路那一带逛逛。路旁的水面上嫩绿的荷叶初露头角，在红色斜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美丽。
“妈，下周我开始上班，心水就交给你了。”
“好，”杨木心想到小秦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水这孩子真不错。”
秦宓有些得意了，“也不看看谁生的。”
杨木心看着秦宓洋洋自得的模样，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可以给我说说孩子的父亲么？”
对于这个问题，秦宓一直讳莫如深。但是既然杨木心问了，她总要给出一个答案，“不知道。”
“啊？不知道？”这个回答使杨木心心头一紧，“蜜蜜，你是不是在外面吃了什么苦？”
苦吗？生小秦沁那会儿是挺苦的，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又没什么亲人朋友，什么事都得自己来。
“不苦。”秦宓摇摇头，反而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因为有秦沁，所以任何的苦，她都甘之如饴。
其实秦宓理解错了杨木心的问题。杨木心所说的吃苦，是跟秦沁的父亲有关。“蜜蜜，我的意思是，“心水，是不是你本人愿意带到这世上来的？”
杨木心问得很隐晦，但是秦宓也听懂了她的意思，于是笑着打哈哈，“妈，你看你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非要我直接回答你吗？”
“不说没有关系，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的孙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