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跟上，但他不知道楼上那人是顾子瑾。跟上去也只是怕付苏这个软包子受伤，在苏玉的记忆里，想的还是那个十年前的小崽崽，软萌，一动就哭的包子。
虽然吧。苏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自己小时候挺招人恨的，这个软包子也只能我欺负啊。
想着想着就停下了，停在楼梯上，看过去，那位居然连门都没了……
这该是发多大的脾气啊？何况这是月苏楼，别人家的地盘，这么虎，是有多大脸盘子？
付苏站在门前，沉下脸，面对房内一片狼藉，酒水味冲天刺鼻，这么劣质的酒也敢带到月苏楼？
“滚！”门内传来声音，又是一个酒杯扔了出来，顾子瑾醉倚红绣木椅上，脸色发白，眼神迷蒙，偏生这位太子殿下出门只有自己一人。
“太子殿下也沦落到喝劣质酒水的地步？这顾氏王朝是有多穷？”付苏毒舌上线，丝毫不给面子。
“滚~”顾子瑾只吐出这一个字，说着就再次举杯饮酒，酒水划过白嫩的脖子，滑进衣裳里，印出一片深色，颓废而撩人的紧。
可眼前这位本就是风华绝代，何况对男人并不感兴趣。
可惜顾太子的一面艳色，怕是无人看到了。
“月一月二，”付苏面上恢复平淡，不带任何表情色彩，“顾太子醉了，送回皇宫去，并向门前士兵说明一切，连账单一起交上去。”说完就挥袖离开。
正好拦住苏玉，反手将苏玉带下楼，面上起伏变大，心脏也“砰砰”不停，脖子后染起的红晕掩盖在发下，无人看到。
“各位受惊了，楼上有位客人酒水喝多，有些醉了，这酒就退开，酒乐音者暂不出席参与，就直接出月姝上来，还请稍等。”付苏上台，商人的腔调打的明白，各位也愿意入圈。
没什么恶意，讲的就是你情我愿。
而后拍掌三下，帷幕帘子后出现一人，就坐在帷幕后，不亮相与人。
但这楼上台下仿佛都熟悉的很，也没人去追问开口。偶有两三位不明所以的也会找身旁人或者好友解答一二。
“这月姝，怎么从来没听过啊？”胡大商窃窃私语，连话声都自觉降低。
“这月姝除了花魁斗会出现一次，其余时间是见不到的，每每都会有达官贵人，皇室宗亲来请她入府，这位的擅长之术，到现在也没人说出来。”林员外笑的意义深长，连坐姿都稳重起来，“细看，莫出声。”
手波潋滟，琴声起，箫声和，笛声悠扬琵琶作曲，棋子移动星盘为主，诗色国意水墨扬，画中寥寥竹叶香。
说白，就是个大满贯，啥都会，还会的很好很厉害。
苏玉许是见到了付苏，整个人都不怎么装模作样，毕竟已经是老熟人了，再装也没什么意思。
台下宾客言言，胡大商很奇怪的问：“这位月姝，真的只有她一人在里面吗？如何做到这种地步？”
林员外将笑未言，只示意接着看下去。
时间推移，月上西楼，林员外起身向外走去，胡大商还没开口问，就见许多人都走了出去。
好些个新来的见此，心中疑惑：这是散场了？怎么也没人说一声。
只见到那些人出了楼就停下，浩浩荡荡的好几层，都抬头看向天空，疑惑间也随着抬头。
斗转星移，围月作漩，星河唯美，灯火阑珊。
这皇城里，家家户户都出门来看这一场盛宴，神色虔诚。
散场后，胡大商还迷迷糊糊的，眼底惊讶还没收起来。
林员外见此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胡大商，该回神了，这位的能力可是见识到了？”
“啊？”胡大商这才回神，满目惊叹，“这位月姝姑娘好生厉害，斗转星移可是传说里仙人才有的能力，这也太，太。”都找不到词来形容她了。
“惊才绝艳之人，月苏楼霄月姝影，风回星移艳天下。百步绝代素手纤，莫问来者月上途。”林员外似乎早就料到自家这位远亲的表情，“这在顾氏皇朝里有名的言语，话里人说的就是这月苏楼月姝。”
胡大商还是一脸迷茫，林员外也不多说，只摇了摇头，归途已定。
这样的情景不止这一处，许多带了自家小辈，朋友来的，都在细细解说。
月苏楼也有皮肉生意，然，只有花魁斗会这一日，无人言语推辞，花魁斗会也是这月苏楼在皇城里立足的根本，而平常喝酒解乏，两情艳艳也是有的。
天下人对于青楼来言，多是文人雅客，市井小民，王室贵族也都是贬义偏多，这月苏楼偏生是一个例外。
上登朝堂，下可市井，文能琴诗，武能战来。
月苏楼还有个偏僻的名字，叫做——奇人异士楼，不然你以为这些江湖中人是怎么来的？
而苏玉一心以为这个付苏还是小时候那个哭包，却没想到，十年能够变化很多事情。
苏玉一路上拿着奇怪的眼神看着付苏，看得他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才开口：“阿泽，你哪里来的这么多乐者为你所用？”说的幽幽不带感情，付苏一怔，刚想开口，就听苏玉的语气欢快起来，“你付了多少工钱？我给你打工吧，我也是个符乐师，而且比你楼中那个要厉害的多。”
付苏缓缓笑起来，寰星那里感知到付苏的心情起伏，眼神兴味，苏玉，真是神奇。
“哦。”付苏佯装漫不经心，随口问道，“厉害多少？工钱想要多少？”
苏玉也装作随口道：“厉害就是厉害，你管有多少，工钱嘛，至少是那位符乐师的双倍，保准你稳赚不赔的。”
两人互相猜测，两人互作茫然，口里皆是真话，也皆是假话。
付苏嗤笑一声，停下脚步：“好啊，你先休息，明日让寰酒带你去熟悉一番，既然都为我打工，那你就是我的人了。”
“自然！”苏玉才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下什么样的承偌，背着身，摇摇手，示意可以。
门缓缓关上，那一瞬间，苏玉似乎见到付苏笑了，就跟小时候吃到糖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