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不知是颠簸了多少时辰总算是到了山脚下，锦才和金荣战战兢兢地跟在杨歪子后面，奇怪了，这一般人过山路都是十灾九难，但是跟着胡子头走就犹如无人之境，直来直去，半个时辰就到了山寨口，匪兵看见杨歪子离着老远就打开了山门，就看着金翼背着手站在门口。
杨歪子：“老四，人我给带回来了，还捎上个白菜梆子，一会儿大当家的见，啊。”杨歪子带着匪兵进了寨子。
金翼：“二哥，看看，怎么样？哥们儿现在在这儿跺一脚，方圆五十里都得给我震一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吧？”
金荣：“你怎么还真上了山了，咱们家什么时候出过土匪啊？你若还有退路就趁早归佛，我给你找份营生。”
金翼：“别！你那套温良恭俭让我是实在来不了，现在我给你找份营生，来，我带你见个人。”
金翼带着金荣和锦才往寨子里走，后面跟着七八个匪兵。
金翼：“二哥，老大现在怎么样？”
金荣：“死了。”
金翼转回头看着金荣。
金翼：“怎么死的？”
金荣：“武家被盗被盗贼灭了口。”
金翼：“放他妈的屁！哪个烂牙子说的？”
金荣：“嗯？警察局说的呀。”
金翼：“那天晚上去武家偷金条的人是我啊，我怎么能杀了我大哥！”
金荣：“啊？那大哥是……”
金翼：“大哥当时帮我翻墙被发现了，我当时着忙跑了路，后来派人打听都说不知道，早知道当时我就……”
金荣：“那也就是说，是武家把大哥给……”
金翼：“从今往后武家的人就是我的仇人，过两天我就下山攮了他全家！”
金荣：“三弟，兴许大哥还活着，你别冲动，你说你偷了金条是不是？”
金翼：“对。”
金荣：“那丢金条的应该寻个究竟，大哥帮你逃跑被发现了，那他肯定以为你们是一伙的，那大哥应该在他手里扣着，也就是说大哥兴许有条活路。”
金翼：“你不说大哥死了吗？”
金荣：“我没看见尸首啊。”
金翼：“那大哥死的是哪门子嘛。”
金荣：“哪为何武家说没人丢东西呢？”
金翼：“不是怕露脸就是怕露富，我看他们是真富，账本都一大厚沓子。”
金荣：“什么账本？”
金翼：“记高利贷的，那狗管家调戏丫鬟的时候我听见了。”
金荣：“哪个丫鬟？”
金翼：“这我哪知道？反正都是被卖到武家的，我哪管他那么多。”
金荣心想“莫不是竹儿？往日看她温顺贤良也免不了这等羞辱。”
锦才：“你说管家和丫鬟怎么？”
金翼：“这是谁？”
金荣：“这是……”锦才连忙挡在金荣前面说：
“我叫杨得志，金先生的朋友。”
金翼：“行，我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要见外啊。”
锦才：“您刚才说管家调戏丫鬟，是真的吗？”
金翼：“没错，就是那狗管家，还要送走小姐，害死夫人，不是他是谁？”
锦才和金荣面面相觑，金翼感觉到气氛凝固了，但不知两人心里想什么。金翼拉开门帘把金荣和锦才请进屋，吩咐匪兵拿壶热酒，三人坐定。
金翼：“二哥，兄弟，你们就在我这待着，管吃管住还管女人，回头我带你们往死里玩玩，大哥那边我派几个可靠的弟兄查查，要是他武家拿不出人，我铡了他全家。”
金荣：“兄弟啊，那城里告示上写的都是真的？”
金翼：“嘿嘿，凤毛麟角，不干几件大买卖怎么在这山头雪岭混哪？还不是放几发响炮报报号。”
金荣：“你这哪是响炮？那是十几条人命啊！”
金翼：“他们啊死的都不冤，不是那舍命不舍财的，就是吃饱了撑的，我算是顺水推舟送他们一程。”
锦才：“诶，那你杀人都什么感觉？”
金翼：“那得是分谁，地主老财的话，该死！哪个富户底下没几条人命？要是那倒霉的，就是命，只愿老天爷不开眼。”
锦才：“那你第一次什么感觉？睡不着觉吗？”
金翼：“没有，我睡的可香了，就是那武家后院底下的老家伙，之后啊，我就上妓院得劲儿了一把，之后给三当家交了份供子，然后就现在这样了。”
金荣：“你……”
锦才拉住金荣又问：
“那这在山上当胡子又是什么感觉？”
金翼：“这当胡子啊就像是种地，对！种地！你呢就每天下山去“耕种”，就等着货队从远处长出来，然后就是“割麦子”，当然了，有时候也出去打打“野味”过过瘾。”
杨歪子从外面进来还带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男孩一进屋就跑到台阶上的白老虎皮主座上坐了下来，金翼连忙站起身行抱拳礼。
金翼：“大当家的这么快就来了，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二哥金荣和兄弟杨得志。”又对金荣和锦才说：
“这是山上大当家的吴海熊人送外号半岁龙。”
锦才：“大当家的看着好年轻啊，以后我们就仰望大当家的了。”
吴海熊：“这位兄弟可会讲故事？”
锦才：“嗯……会，会讲，就是不知道大当家的喜欢听什么。”
杨歪子：“啥都行，只要你能哄他迷糊过去就行。”
吴海熊：“我现在就要听！快给我讲！”
锦才看了看其他人心中纳闷“这大当家的怎么是个乳嗅未干的毛孩子？”
金翼：“大当家的稍安勿躁，一会儿再听，一会儿再听，我们先等二当家过来，好不好？”
吴海熊：“我就要现在听！让他快给我讲！”
“熊孩儿不得无礼。”声音是从外边传进来的，匪兵进屋拉起门帘，四个喽啰把轿子轿子抬上台阶，从轿子上先下来个女匪兵，女匪拉起轿帘子扶着个老太太下了轿子。
金翼对着金荣和锦才小声说：
“这是我们二当家吴氏，人送绰号半身佛，是大当家的祖母，山上大事都是老太太定夺。”
杨歪子：“二奶奶，这俩是新上山的兄弟。”
吴氏：“规矩呢？”
金翼：“什么规矩？”
吴氏：“嗯？你忘了你是怎么来的？”
金翼：“他们！不，他们不是想当土匪。”
吴氏：“三儿？”
杨歪子：“是。”
吴氏指着金翼：“从现在开始你哪都不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