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他姓亚的就是个王八蛋!”
赵老爷一回家就把帽子摔到地上,赵夫人低头把帽子捡起来问:
“怎么生了怎么大的气?”
赵老爷:“臭当兵的还能干什么事?敲诈!勒索!欺骗!”
赵夫人:“啊!那怎么办?”
赵老爷:“没事了,他还关屋里吗?”
赵夫人:“对,吵着要见你。”
赵老爷:“什么事?”
赵夫人:“不知道。”
赵老爷:“他就关着吧,别想出来了。”
赵夫人:“他说有事情找你。”
赵老爷:“什么事?”
赵夫人:“他不说,说等你回来。”
赵老爷:“好,我跟他算算账。”
赵老爷抬腿上楼推开锦才的房门,看锦才端坐在椅子上直愣愣地望着窗户。
赵老爷:“愣着,瞅什么呢?”
锦才回过神来,站了起来,斩钉截铁地说:
“我要参军。”
赵老爷指着锦才:“你……”
又把手放下了。
赵老爷:“你参军干什么?”
锦才:“除暴安良。”
赵老爷皱起眉头:“除暴安良用得着你么?你不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我不同意。”
锦才:“我一定要去,希望父亲成全。”
赵老爷:“你真一定要去?”
锦才:“对!”
赵老爷:“行,让毛九陪你去,再此之前你就在屋子里好好想想吧,可别后悔。”
赵老爷出了房间走回卧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赵夫人:“才儿找你做什么?”
赵老爷:“他要去参军。”
赵夫人:“啊!老爷没让他去吧?”
赵老爷:“我同意了。”
赵夫人:“这……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办?这外面兵荒马乱的老爷怎么能让他去当兵?”
赵老爷:“你懂什么?你看他们天天打,那都是演戏,把别人的银子揣兜里是真的,早上开炮晚上打牌,死的是苦力富的是资本家。”
赵夫人:“我这心里不踏实,老爷还是别答应他把。”
赵老爷:“我知道,我让毛九陪他去。”
赵夫人:“老爷……”
赵老爷:“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安排一下行了吧?”
赵老爷抓起电话,转了号码,接通了电话。
赵老爷:“亚旅长?”
亚旅长:“呀,赵兄刚从我这回去就想我了?”
赵老爷:“诶呀,像你干什么啊,我是生意干赔了找你解解。”
亚旅长:“生意嘛有赔有赚,但赵兄是怎么赔的啊?我可听说这泼出去的水可收不回来,赵兄别是要反悔吧?”
赵老爷:“我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吗?就是出的血太大了,想找旅长您缓缓。”
亚旅长:“哦?什么个缓法?”
赵老爷:“我这儿子玩世不恭没个规矩恐难成大器,我这每天都被他气个半死,说不定哪天撒手不管了我这儿子还不上大街上要饭去。”
亚旅长:“赵兄怎么说这丧气话?我看锦才挺好,年轻人嘛玩心重没有分寸是难免的,他是不是又挨你揍了?”
赵老爷:“我哪里还打的动他呀,就想找个能历练他的地方,好好管管他,我也就心安了。”
亚旅长:“赵兄看来是信任我亚某人了?”
赵老爷:“可是我这夫人担心我那不孝子,旅长您看……”
亚旅长:“我明白了,跟我不吃亏,我保他。”
赵老爷:“那感情好啊,旅长费心了,哪天我做东,咱俩好好喝两盅。”
亚旅长:“行,没问题,老兄在,我一定奉陪。”
赵老爷:“那您公务繁忙我就不打扰了,挂了啊。”
亚旅长:“好好好……”
赵老爷把话筒扣回电话上,看着赵夫人。
赵老爷:“放心了?”
赵夫人:“那锦才要去多久?”
赵老爷:“他啊,最好一辈子别回来,我好省省心。”
赵夫人:“孩子要走了你怎么还说气话。”
赵老爷:“他快把我气死了我不说气话说什么?说好话?就是你给惯的毛病,赶紧让他打包赶紧滚蛋。”
赵夫人:“老爷!”
赵老爷:“行了,你有话去跟兔崽子说吧,我得歇会儿。”
赵老爷合上眼不说话了。
赵夫人转身走向锦才的房间,毛九推开门,锦才正趴在地上做俯卧撑。
赵夫人:“儿啊,你是不是一时冲昏了头才要去当的兵?”
锦才:“不是,我想好了。”
赵夫人:“你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也没个准信,你这就要走,我……”
锦才:“大哥平时不是总给你写信吗?用不用我给你背一段?啊!不孝儿锦华昔日不欢而别,离家多时常挂念母亲,不知母亲身体可好,听说北方现在天气转暖,但冬去春来之时正是多病之时,望家人不要掉以轻心……”
赵夫人欣慰地微笑着。
锦才:“我也能写,啊!锦才他日为黎明百姓而别,离家多时也常常挂念母亲,不知母亲饮食是否可口,听说城东开了家山东酒楼,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无奇不有,望母亲不要勤俭节约……”
赵夫人笑出声来。
锦才:“你就放心吧,啊,我去了。”
赵夫人:“哎,真是儿大不由娘。”
锦才:“诶,白姑娘现在何处?”
赵夫人:“楼下休息呢,你要找她?”
锦才:“对,把她请来吧,我要和她道别。”
赵夫人示意毛九去叫白兰。
赵夫人:“这姑娘跟你是什么关系?”
锦才:“我不是说了吗,你就别问了,你也不准去问她。”
赵夫人:“好好好,我不问,我走了,我一会儿还回来,你别跑出去,你爸看着你呢。”
赵夫人出去了,过了一会儿白兰进来了,锦才把椅子拉过来示意白兰坐下。
白兰:“谢谢。”
锦才:“谢我什么?”
白兰:“我本想一死了之,谢先生救命之恩。”
锦才:“你不怪我?”
白兰:“怪您什么?”
锦才:“那车夫和……”
白兰:“我看见了不是您的错。”
锦才:“他们是你什么人?”
白兰:“我来寻亲戚正巧与他们顺路。”
锦才:“那你就一个人?”
白兰点了点头:“嗯,家里被逃兵抢了。”
锦才:“那家人呢?”
白兰摇了摇头,锦才明白了。
锦才:“那你来寻谁家?我可以帮你。”
白兰:“少爷未必认识,听人说,他现在是武家的管家叫孙仲财。”
锦才:“那他是你什么人?”
白兰:“是我叔父。”
锦才心想那管家怎么有个如此可怜的侄女,或许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