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是多福之人,欠下这般多的孽事,依旧在那龙椅宝座上纹丝不动,甚至就快要做前无古人的中原大帝了。”冷嫣嘲讽着。
我只好当做没听见,只好妥帖找了个话题,“嫣儿,本宫与靠山王皇甫世只是惊鸿一见,只是知道他体格气力都是远过于常人,你跟随陛下受苦三年,也是听过些靠山王的一些事迹,告诉本宫纯当消遣。”
“娘娘若想听,臣妾说个三天三夜也没完。靠山王倒是个性情男子,话语不多,天天就是累的战图当铺盖,陛下这么多年的戎马生涯有九成的兵法都是向靠山王学的。他又是个极重手足情谊的人,对陛下一片忠心。”冷嫣对这靠山王评价倒高。
“嫣儿,说句公道话,陛下对靠山王疑心,只是因为他手握重兵,又是可以一步登天的皇甫姓氏,这是帝王的权衡之术。”我想给冷嫣这样的想法铺点冷水。
“皇后娘娘这样想,臣妾也只好这么想,臣妾去看紧慷儿,免得他又闹出乱子让陛下和娘娘心烦,臣妾告退。”冷嫣冷眼瞧我,见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冷嫣前脚刚走,翠环就慌慌张张地进来,还要我屏退左右。
“翠环,你跟着嫣儿多久了?”斯着盆水,底子里端坐着。
“奴婢打小有记忆起就跟着小姐了,是小姐的陪嫁丫头。”她瑟瑟发抖地十分剧烈。“只是皇后娘娘,奴婢知道主子的一件事,不得不禀明娘娘,这件事迟早都要暴露着,要是说穿了,奴婢怕是小姐和四皇子,甚于冷宫里的与小姐都活不成,大家要一同陪葬。”
我微闭着双眼,坐在北宁宫的凤椅上,坏事迟迟早早都会接踵而来,“你说吧,本宫的身子会受得住的。”
“小姐她怕是和靠山王有了私情。”当她说这话时,鼻子抵着地板的气息飘出。
“靠山王,本宫可是听说那是一个只认武艺军法而没有女人香气的王爷,翠环,你可知道你的指责是很严重的,甚至于灭九族的。”我觉得这事态比我想得严重。
翠环拉着我的裙摆,“奴婢对主子忠心一片,只是奴婢老家还有姥姥姥爷,奴婢胆小怕死,求皇后娘娘救救奴婢,救救小姐。”她从开始就一直怕着抽泣。
我言道,“你细细说来。”
“小姐本来除了娘娘,在后宫中就不爱搭理人,连圣上也是如此。有回,小姐在亭里练习筝曲,却引来同样不理闲人的靠山王,出人意表的是,靠山王说他很喜欢小姐的曲子,要了去读去学,一来二去,两人就常找借口在一起。虽然靠山王依旧无话,奴婢看得出,靠山王见小姐的眼神是男人的柔情,甚至比见到冯嫔娘娘还高兴。”
“他们之间可有海誓山盟?”
“奴婢未曾听过。”她掩着面言说。
“还好,还有得救。”我对自己言道,“翠环,你回去继续监视嫣儿,有任何风吹草动都来报告本宫,要是有第五人知晓,本宫就当做自己从未听过,会推脱的一干二净,听清楚了吗?”
她点头小步离开。
即是专心用情的人不同,我亦没有对任何人指责的以为。我没有要求不敢要求冷嫣在皇甫翼对她的家人如此之后,还对他从一而终。
我感动于冷嫣的至情至性,只是为什么偏要是他?是翼的亲弟弟。
皇甫翼是非常困难才会相信一个人的人,他花费了丢掉半壁江山的代价换取了对皇甫世的信任。现在推翻,岂不是非常残忍?
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晚膳时,明知他不会来,我还是坐着空等,桌上摆了两双筷子。
“水儿在困扰何事?眉眼都失去了神姿。知道孤要来?”他还是来了,只是想说的事我说不出口,嗓子眼都提起来了。
“只是一直摆着,陛下来了就一起吃吧。翼郎,你曾和臣妾说过,夫妻之间不要骗你,你也不要欺骗臣妾,好么?”我心底的伊莲振振声响,也波向了他的共鸣。
“好,让孤猜猜,你在为何事烦忧,是在担心拓跋夜两兄弟?下落不明的花愁人?心烦意乱的翩翩还是别人?”他最后三缄其口的人怕是楚南王皇甫定。
我轻摇着头,“翼郎,君子有成人之美,若是自己不爱不要的女人可以另嫁他人吗?你先不要生气,臣妾并不是异想天开的胡说,只是觉得做女人苦,做后宫的女人更苦,尤其是她心中有别的男人最最苦。臣妾是想留下愿意全心全意服侍陛下的女人,那些已经身在心不在的人,陛下不如放了她。”
“若孤猜着没错,你是指冯嫔,其实孤是有欠皇弟的,孤有次乘着酒意寻要他的意思,他居然拔出宝剑抹脖,要孤休要再提弟霸兄嫂的千古骂名。”他夹了口菜塞进口中,“水儿的厨艺又精进了,这盘水萝卜炖黄鸡实在可口。”
见我还是不语,他用一只大手抓住了我两只手,“水儿,孤是皇帝,对有些事也无能为力。”
“翼郎,臣妾有件事问你,姐姐才是货真价实的蓝月族公主,你娶她不是比臣妾更加合适,更加有利用价值?”我婉转吐月,静等候他的回答。
“其实最大的原因是孤没有胜她的把握,娶她在身边岂不是埋了颗匕首在喉边,永无安宁的日子,孤可是念想着长命百岁。”他又有心情在此刻玩笑。
“以陛下的圣明,一定已经找到姐姐的下落,请告诉臣妾。”我起身行大礼,就被他环转抱起。
“好吧,孤一直拿你和南雪没辙主意,花愁人正在血族里。”我不知他告诉我的目的,但我从他的眼神里发现这是真的。
姐姐面貌俱毁,曾求婚于他的归海一剑依旧于她从斯可否。
“水儿,你一直都在为别人考虑,偶尔和孤花前月下时也是为别的无关紧要的人求情,放松自己。”他破天荒地对我十分温柔,往常里做那事时他都如雷电般犀利迅猛,一番云雨之后,他抱着我的手也是温存的,“水儿,明日无论发生何事,都要抓牢孤的手。”
帘后的我被安排垂帘听政,这在前朝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一般都有个大前提,就是母壮子弱的时候。
“圣上一统天下,海内升平,百姓们无不歌颂盛世,德昌圣上的千秋帝业。皇后娘娘凤仪天下,厚德载物,纯美仁孝,实乃龙凤绝配。”千卖婴讲这段话的语速并不慢,想来是练过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