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现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在与叶凌交接完任务后,我立刻沿着走廊朝着之前飞船降落的地方跑去,同时不断通过通讯器向黑客询问情况。如果还是之前状态的沙华,我大可不必担心,但是现在她连走路都有些不稳,加上Y如今不知去向,她自己根本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我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把她带下来,哪怕是让她待在指挥室里也许都会比那里安全!
一路上,我不敢去想象现在那里的情景,只是在心里默念着:“没事,没事…”
离那里越来越近了,然而鼻间的血醒味也越来越浓了。我握紧枪,心提到了嗓子眼,一下子快了步伐。从走廊出来,到达飞船降落的板区,整个地方的景象摆在了我的面前:一片的红色,满地的机械残骸和尸体碎片,一时间一股恶心的感觉从喉咙里传来。几个从别处赶过来的人员正在沿残体尝试着找到幸存者,辅助机器人正在尝试着将一些损坏的地方修好。运处的炮台已被催毁,冒着淡淡的烟。耳边能听到的只有一阵嘶嘶声以及周围人员报告的声音。我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在一个方向上看到那个我之前遇到的黑色装甲,只不过此时的它已经被压制住,束缚在一个金属锁里。
战斗结来了,剩下的只是这令人不敢多看的景象。
一个令我害怕的想法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我慌张地走在这片红色中,望着这些残体,希望又不希望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走了一圈又一圈,我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现在的心情。
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她会在哪儿?她不会是…不不不,她可能没事…可是她人呢?!
我几乎陷入到了疯狂的状态。正当我几乎是要绝望地跪下来哭喊时,我才注意到停在一边的急救飞船。于是我又马上跌跌撞撞地越过那些残体,跑进飞船。看到此时正戴着呼吸面罩还处于昏迷状态的沙华时,我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瘫软在了船舱内。甚至因为我身上沾有血的缘故,我的这一系列举动把船舱内的医护人员吓了一跳,赶忙上前询问我的情况。
我露出歉意的笑,示意没事并谢过他们后,扶着舱门慢慢走下飞船。这时,我遇到了正向我这边走过来的黑客。而在他的左边以及身后,是几个身穿黑色特战衣的人。不过看样子,他们并不是属银十字军的。
“黑客,他们是…”
“哦,他们呀…”听到我的声音。黑客这才注意到从急救飞船上下来的我。正要回应介绍时,左边的那个人忽跑冲过来将我扑倒在地,坐在了我的身上。
未等我和其他人反应过来,那人便麻利地拿下自己的头盔和面罩,露出了一张美丽的少女的脸。我定睛一看,马上认出了这个乱来的家伙。
“霄,霄凌?!”
“哥,真的是你呀。”她歪着头笑道。
是的,这个一脸孩子气的活泼漂亮的女孩儿就是现任七人部首席将军贾斯丁老爷子的孙女。因为她曾经是叶子的学生,经常也会到叶子的家中找叶子;而我那时则是被叶子收养住在她的家里,因此自然而然也就认识了。不过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如今的她会穿上这一身军服,如果不是她自己先拿下了头盔和面罩,估计到现在我都还认不出她。因为要知道在以前,她还是个胆子小到被叶子家养的一条蛇给吓哭了的女孩儿。
“真不愧是辉,无论对方是谁,都能和人家去过酒吧。”黑客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表情盯着此时坐在我身上的霄凌,完全不嫌事儿大。如果这里不是因为有一只傻里傻气的霄凌,我保证要把黑客这小子的脑袋给拍扁。我一手撑着还想住我身上蹭的霄凌的脸,慢慢坐起来,之后阴着半张脸看了黑客和他身后的那些人一眼。
话说黑客这样就罢了,可是另外那几个人从这个傻姑娘扑过来到现在就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难不成你们是雕像批发出来的吗?
“不过说起来,霄凌你怎么还叫我哥?“我用手又用力一撑,让她起来,同时问道。
“唔,那是当然啦,因为在凌儿的心中,辉永远是凌儿的哥哥呀。”
“额,这…不必吧?毕竟我也不是你的亲哥哥,而且都过这么久了,叫我辉就可以的。”说到这儿,我仔细想想,从上军校以后就基本上没见过她上了,到现在这大概就有七八年的时间了吧。
“那怎么行?放心吧,哥,凌儿即使是把爷爷给忘了,也是不会忘记你的。”
霄凌你这句话如果对你爷爷说,我估计我会有危险吧?
“要知道每天的早上和晚上,凌儿都会问自己一遍:谁是凌儿最爱的哥哥!”这么说着,霄凌摆出了一副自豪的表情,甚至还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夸奖。
到底能有夸奖什么啊?这明显是痴汉的行为了吧?
当然上面我的这两句话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说道——毕意旁边还有一个人小鬼大的黑客和几尊“雕像”,而至于她自己…只要没人再说什么的话,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了。但可惜的是,人越是这样想,上天就越要和人开玩笑。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那个欠拍的黑客又不怀好意地来了一句:“陷入太深了,少女,你这是被辉灌了很多杯酒?”
“没有啊,”我还没走得及回答,霄凌就傻乎乎地扭过头去抢先对黑客说道:“人家可是和辉从小就很好的,怎么可能会被他灌酒呢?”
“嗯?”黑客的这句“嗯”马上让我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儿。刚要去阻止霄凌说出接下来的话,不料还是比她慢了一步:
“再说了,凌儿以前可是还和我哥在一起睡过觉的,当时在一个营帐里,哎嘿嘿…所以有这么好的关系还需要酒吗?”
“……”
有些时候我不得不承认,霄凌说话是绝对的不靠谱!好吧,的确,我承认小时候是有一次和她在一张床上睡过觉。那一次是因为叶子带我们去露营,可是她和叶子却都忘了拿帐篷和睡袋,三人被迫挤在了一个帐篷里,然而她们两人半夜三更居然还玩枕头大战,完全没有要睡觉的意思!毫无办法的我只能跑到一棵距离帐篷很远的树上睡…而且说起来,这还不能算是在一起睡觉!
可是目前看来是很难再去解释了:一边是双手捂着发红的脸不知道还在幻想啥的霄凌,另一边是两眼放光脑子里一堆坏想法的里客。至于而那几位,因为都戴着面罩,并且也没有什么举动,我也不多去在意他们。
但是……
但是霄凌的那句话怎么想都会被想歪吧?为什么人长这么大了,那份傻气还依然存在啊?
……
好在霄凌他们还有要事在身。在其中一位“雕像”的提醒下,霄凌很快便恢复回刚开始的样子,这场本不会发生的闹剧才算收尾。
与此同时,战斗也已完全结束,在菲斯副指的指挥下,抓获的逆者人员被送到了审讯室等侍审问,而被锁痕控制的那些人则被送住络博士所在的战舰,帮助他们找到解除锁痕控制的方法。关于清剿行动,除了一部分人在行动前就已逃走外,大部分潜藏在帝国之中的
逆者人员都被抓住,另有个别反抗激烈的,也被当场击毙。总之,就是个美好的结局,如同每一个美丽的童话故事一样,银十字凡至全帝国都得到了一次较为彻底的清洗,对很多人来说,确实是皆大欢喜。
可是我并没有那种感觉,站在永恒要塞的观光走廊,望着窗外无垠的宇宙。因为永恒要塞与金星是同步旋转的,而根据时间永恒要塞此时已转到金星的背光面上,我找到走廊的灯光调节系统,故意调低了我所在的那段走廊的灯光亮度,整个人身处在了半黑暗之中,心里竟有了莫名的惬意。
手中的速冲咖啡已经凉透了,我还处在思考之中,这便是我没有那种欢喜的感觉的原因。根据沙华身上发生的一连串来看,今天的一切都使我感觉事情远不可能就这样结来。它可能就像剧中的一场,舞尽,大幕拉下,中场体息。只不过唯一不同的,也是最令人青背后一凉的是,在这一场剧中,席中的现众,谁也不知道之后接下来会有怎么的事情发生,危险还在继续。
还有那份名单,我并没有怀疑其真伪,因为老舰长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只是在名单的最后部分,只留下了一个“恒”字——但是帝国内除了叶子各部中就再没有一个叫“恒”字或者以“恒”开头的。是没来得及写完吗?可是这样符合的只有叶子。但我认为并不可能是她,如果真是她的话,那么这份名单估计八成是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那么…是她的父亲,德树老元首?…没有确凿的证据,说实话连我自己都很难说服;毕竟当年是他亲自领导指挥的第二次反入侵战争,怎么看都不该是帝国的敌人。那么还会是谁?难道说是打错字了?可如此重要的几百字的名单中就这么一个错字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这个问题来到了一个死相同。但是我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问题的解决方法,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找不到。我低下头,盯着杯中的凉加啡,发现其表层还有一小片浮沫,于是我轻轻一吹,将浮沫吹散。
多么希望解决这些难题可以像吹散咖啡中的浮沫这样简单。
我慢慢地从一处窗台挪步到另一处窗台前,思绪也跟着转移到沙华的身上。除了那一处刺伤,别的都无大碍,借助银十字军的医疗技术水平,相信她很快就能够苏醒过来。不过我并没有在琢磨这个,而是思考着Y和战灵所说的“此沙华非彼沙华”。借着之前的那个黑色团体,我感觉我的那些记忆被唤回了大半。很明显,在我记忆中的沙华和现在跟我在一起的这个沙华存在着一些不同。如果真和战灵所说的一样,这一切都只是沙华的一场实验,那么无论怎么说我都会认为自己是个名副其实的负心汉。
其实比起这个,我更在意的是“她”怎么样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从刚刚获得的幸福中被硬生生拉出来该是一种怎样的痛苦?我对于“她”,五个小时可能都不能忍受,而“她“却等待了五年。这是一种什么滋味儿的煎熬呢?真的是…
这个时候,脑海中的想法被一阵熟悉而又陌生的脚步声所中断,我没有回头,只是摇晃着杯中的咖啡,接着开口道:“我想,你的任务都完成了吧?怎么还没走,霄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