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枪响,远处的战灵渐渐消失在碎片之中。一人半蹲在一处树枝之上,他一身黑衣,头上也戴着黑色的面罩;手中端着长枪。枪管处,还留有一丝的烟雾。在确认击中目标后,他收拾起枪,并十分敏捷地从树上跃下。树下,一位身穿棕色皮衣头戴深棕色礼帽的老者正站在那里,他微微低着头使得帽檐挡住了他的半边脸,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大人,已经解决了。”从树上跳下,黑衣人对老者说道。
“嗯,很好。”好像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老者点点头,应道。这时他抬起头,露出了他的面容,正是曾经的老元首,恒永德树。
“真没想到那个菲尔还没有死。但也正和大人所说的一样,向叶子开枪,菲尔一定会替她挡下。”
“不是什么事都可以想到的,空,”德树向一边走了几步,又看了一眼那个被称为空的黑衣人,“就像你一样,现在你也还是以一个死人的身份存在着,除了你我,没几个人知道。”
“…只要是为了大人的计划,空在所不辞。”空如此说,并立即站直,低头示意忠诚。
“我自然知道的,空,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选你。”德树一笑,上前拍了拍空的肩膀。
“是的,大人,如果不是大人,空现在也不可能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嗯,很高兴你还记得这些,空。比起那个菲尔,你绝对是明智的。”
“那么大人,”空轻轻抬起头,“接下来,您要去和叶子谈谈吗?”
“……”德树望向远处坐在那里哭泣的叶子,一咬下嘴唇,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他不语地转过身,朝着叶子所在的反方向走去。
“不去了吗,大人?”
“…不了,”德树没有再回头,“现在看来,显然还不是时候。”
“看来柴斯曼的确影响到了大人的计划。”
“那个家伙,现在看来,真的只不过是一枚棋子了。不过也罢,他也做出了自己该做的,至少,他把当时没死的菲尔弄出来了。”
“那么接下来大人打算怎么做?”
“嗯?”空话语一出,德树随即停下脚步。他向身后瞟去,眼神中显出杀气,他幽幽一问:“你是在试探我吗,空?”
空一惊,他马上意识到什么,赶紧半跪下,脱口而出:“属下不敢!”
“呵…不必慌张。我说过了,当初我选你来帮助我完成我的计划,自然有我对你的信任。”
“谢大人。”
“但是如果你真的有二心,我也说过,现在你也还是以一个死人的身份存在着,除了你我,没几个人知道。”
“……”
“好了,起来吧。”德树回过头继续向前走。帽檐下,他微张开眼睛,神情严肃,说道:“接下来我们需要加快步伐了。”
“这是为什么,大人?”
“边防军那边,看起来是没法拉拢过来了——岚德向我汇报,让雷诺斯将军回首都的计划失败了。一个莱在雷诺斯的旁边的确不好对付。想必他们也一定知道些什么了。可惜了,多好的人才啊,结果却要阻拦我。”
“那么,需要属下做些什么吗?”
“关于边界,你不必插手,我们也不必插手。他们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我也已经让岚德控制了大部分的通讯,所以现在我们只需要抓紧拿到那些‘武器’就可以了。”
“那些‘武器’…属下无知,望大人不要责罚我。属下觉得那些‘武器’并不能完全帮助大人完成计划,毕竟边防军、稻草等战力目前看来……”空谨慎地说道,生怕其中的一句话会惹到德树老元首。
“这个不用担心,空,”德树没有在意空的话,“要不我们怎么会联手逆者,来让乌托帝国在边界和我们对峙呢?”
“大人的意思是…”
“我们的敌人并不是什么边防军,稻草,我们要杀死的,是百年来逐渐腐朽了的政治。如果没有一点儿强硬的手段,那些从上到下的腐朽是不会动摇的。最后,依靠那些‘武器’,我们还可以清除掉逆者,驱逐出乌托帝国的来袭。你说,那些所谓的边防军,稻草,还会和我们为敌吗?”
“原来如此,属下明白了。”
“另外,也有要你去做的事情。”
“是什么,大人?”空又站直身子。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看住叶子。如果她有什么会影响到我计划的举动…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属下,知道了。”
……
“真想不到,你还会受伤。”清洗着一把把手术器材,岛勒背对着此时身上绑着绷带的战灵说道。
“是啊,说起来,也有很长时间没有感受这么真实的疼痛感了。”战灵一笑,尽管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但他还是举起手臂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没有了固定的能量供给,你也就失去了一半多的力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哈哈…老师,之前你不是也说过吗?我不能一直依靠那种东西,总有一天,我应该摆脱它。”
“所以这就是你把那把剑交给那小子的理由?”岛勒一边说,一边从一旁的柜子上拿出一罐瓶装物,扔给战灵。
“看来你也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哎,谢谢老师。”战灵很轻松地接过瓶装物,谢道。
“压缩能量剂——应该够用你一段时间的——走之前多拿几罐,”岛勒解释道,又继续刚才的话题,“如果我不知道,就不会是你老师了。还有,你的那几个问题,应该不是当时想出来的吧?”
“…老师觉得呢?”战灵反问。
“能让你改变想法的人,你也不会随随便便出几个问题。看来你也很看重那小子。”
“呼,还好吧。毕竟在我看来,他的潜力还有不少,而且我也相信,他有可能,也有这个能力来救这个国家。”
“听得出你对他有很高的评价,我很高兴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现在作为天启的你,打算帮帮他吗?”
“该帮的,我会帮的,”战灵又亮出那标志性的笑容,“不过我觉得没必要一直帮。”
“为什么?”岛勒两手放在胸前,“你不觉得这对他这个年轻人有些过于残忍吗?”
“残忍吗?老师你以前训练我的时候可没这么想过。人总需要经历些什么才可以成长,如果只是在他人的帮助下活着,那么到后来将会什么都不是。况且,我相信他,他是这个时代的希望中的一个代表。这个国家不能光让一群旧时代的来保护,更需要的是新的力量。”
“但是我想现在的你已经知道关于真相的很多事情了。你已经拿着一部分答案了,战灵,难道也不打算做点儿什么吗?”
“做是肯定要做的,老师。但是我认为还不是时候,因为现在一切都正如德树所想的进行,我冒然的行动只会让他变得更难对付,那么我的‘死’就白死了。所以我必须找到绝对的方法,才会行动。我想你也是这么想的吧——想必老师也已经知道很多了吧?”战灵站起来解释着,他慢慢解开绑带,身上的伤已然恢复。重新穿好衣服,然后他走到了门前。
“对了,老师,”走之前,战灵停下来,又说,“拜托你一件事——”
“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帮我照顾一下叶子。”